第22章 清霖絕命

“清兒姑娘今日感覺怎麼樣。”

靛琳硬是拗不過玉清霖的盛情,隻得喚了玉清霖“清兒姑娘”。

玉清霖倒了一杯茶,端到靛琳跟前。

“琳妹妹妙手回春,我已經好多了,這不是還能親自泡茶了呢,往日可是連茶杯都端不起來呢。況且殿下前日幫我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妹妹,更是讓我心裏多年的一塊大石落下了。”

靛琳拿起金針。

“看這情況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與常人無異了。”清霖忍著疼痛,淡笑出聲。

養心殿

“娘娘,奴婢得到了一個大消息。”

迎波急忙跑進主室,端賢皇後此刻正在擺弄著一盆牡丹花,十指染著丹蔻的指甲映著粉色的牡丹愈顯嬌豔。

“什麼事這麼莽撞。”

“娘娘大事不好了。”

迎波在端賢皇後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此話當真?”

端賢皇後的眼角提起,似是惱怒。

“奴婢以人頭擔保,假不了。”

“吳太醫說七日絕命中原之中絕無能解之人,怎麼那個賤女人還活著,並且就住在宮裏麵。”

“奴婢也不知道啊,當初咱們的人明明把研製七日絕命的人殺了。當初咱們看上七日絕命便是因為除了研製之人並沒有其他人能夠解毒,奴婢確實不知啊。”

“娘娘,要不要奴婢現在找人去。”

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端賢皇後畢竟是掌管東宮數年,心機絕非一般人能比,馬上便心生一計。

“如今我兒已獲大位,再也不需要鞏固地位,但是禾碩嚴這個老賊確實是不得不防,往後要是她的女兒當上了皇後,那麼南瑣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可是如若那個賤人死了,我們在做一些動作,造出靛琳為了爭寵殺了那個賤人的假象。”

端賢皇後徑自笑了起來,迎波接道:

“以太子殿下對那個女人的寵愛,不怕他不休了禾碩靛琳,到時候既除了娘娘的眼中釘,又防止了外戚專權,娘娘這招一石二鳥真是高,奴婢自歎不如。”

黑夜中,一道人影在煙雨樓台的屋頂停落,揭開一片瓦,細細的觀察者屋裏的一舉一動。

“娘娘,派出去的人回稟那個賤女人的毒是太子妃醫好的,是用金針封鎖毒素才得以控製毒發。今日奴婢特意找了吳禦醫詢問,他說此種方法確實可行,但是得要針法相當了得的人才做得到。”

迎波在一旁回稟著。

“本宮怎麼從來沒聽說禾碩靛琳還會醫術,而且還這般了得。”

迎波也是滿臉的狐疑:

“是啊,奴婢也意外呢,但是她的的確確是醫好了那個女人,錯不了。隻是那吳太醫說此法雖然能抑製毒法確是很不保險,隻要遇到幾味藥草,瞬間就能斃命。”

“哦?看來事情變的容易多了。”

說著也不看迎波,笑著坐到一旁的軟榻上。

“年輕的時候,吳太醫便跟著本宮替本宮診脈,已有些年了,隻是每月的平安脈沒有少診,本宮有些不舒服竟也沒察覺出來,看來吳太醫年紀有些大了。傳本宮懿旨,讓吳太醫回鄉頤養天年吧。”

說著挑起眉角看了迎波一眼,迎波立刻心領神會,退了下去。

吳太醫的轎子走在回鄉的路上,一行人不過十幾,顯得十分冷清。密密的樹林中,一個黑衣人不知從哪裏飛出來,明晃晃的刀晃得吳廣貴睜不開眼。

“受死吧。”

吳廣貴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他給皇後做事已經二十幾年了,她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了。早些年宮裏的妃子莫名流產,還有的妃嬪看似是喚了熱症不藥而亡,其實都是端賢皇後背後搞的鬼。

當然這其中吳廣貴沒少參與,起初他隻是為了金錢,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想要脫身已經很難了。幸好早已料到端賢皇後會有朝一日殺了自己,早已經找了個借口將家裏的妻兒和母親送往老家,現在跟在自己身邊的無非是些貪慕虛榮的侍妾,有她們陪葬,黃泉路上,也就不寂寞了。

吳廣貴看著刀向自己刺來,突然轉身躲開,可能黑衣人並沒有料到吳廣貴躲得開,一時之間,竟讓他逃脫。

周圍的女人與仆人四散逃竄,但是都沒有走出幾步便倒在地下,憑著醫者的直覺,吳廣貴知道他們都中了毒。吳廣貴不由得害怕,這個黑衣人用了毒自己竟然連察覺都沒有,可見這個黑衣人的厲害程度。

“我知道你是皇後派來殺我的,隻是你想想,我為皇後做事二十幾年了到頭來她都不肯放過我,你為皇後殺人,將來你的下場也不見得比我好到哪裏去。”

那黑衣人依舊揮刀斬下去。

“娘娘,屬下的任務已經完成。”

端賢皇後應聲,迎波走了出來,遞給黑衣人一個墨綠色的瓶子。

“這是娘娘賞的。”

黑衣人接過瓶子。

“屬下謝娘娘賞賜。”

夜半,煙雨樓台的屋頂,黑衣人輕輕的落下,屋內的清霖早已睡著。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株藥草,吹了吹火折子,點了起來。嫋嫋的煙飄進清霖的屋子,不一會,藥草燃盡,黑衣人提氣飛往靛琳的流瑩殿。流螢殿裏隻有一個小丫鬟在守夜,因著是後半夜,小丫鬟在門前打著盹,黑衣人飛快得進入到靛琳的屋子。不一會黑衣人便找到了藥室,從懷中掏出幾株與剛才點燃那味相同的藥草,混雜在眾藥草之間,一係列動作又快又輕,辦完之後立刻飛出了流瑩殿。

第二日,靛琳還沒起身,便聽見屋子外一直吵個不停,靛琳被這聲音吵醒,也就不再貪睡。穿戴好衣服,正要往出走,卻見泠翕率著眾人走了進來。泠翕麵上難掩怒色,眉眼好似結了冰般冷。泠翕的身後跟著一個綠衣女子,女子十分漂亮,靛琳心下知會,可能這便是玉姑娘的妹妹了。

“殿下這般早來我這流瑩殿不知所為何事?”

泠翕確實沒有絲毫好臉色。

“給我搜,一點點的搜,不許落下一處,否則仔細你們的腦袋。”

這話說的冷到了人的心底處,靛琳不由得疑惑。

“殿下這是做什麼?”

泠翕這才回過身來。

“上次你說幫清兒封存毒素,要是不接觸到幾味草藥便是沒有事情,當初你又不肯說出草藥為何,可如今,清兒的房裏出現異草,現在命在旦夕,你可有的說?”

靛琳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

“怎麼會,那些草藥咱們這裏根本不會出現啊。”

泠翕冷笑一聲。

“是啊,除了你和梓颺,別人並不知道那些草藥是什麼,現在清兒成了這樣,你敢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靛琳還想解釋,一個侍衛便領著一個白胡子老頭上前。

“殿下,張太醫說這便是寒山草,遇七日絕命便會引發毒素,當場身亡。”

泠翕接過藥草,狠狠的摔在靛琳的臉上。

“賤人,當初清兒不介意名分,願與你做姐妹,你倒好,麵上心慈,背地裏竟是這般狠毒。清兒那麼單純的女子你竟然狠得下心來,這麼久,我倒是看錯你了,且不知你今日還有什麼可說的。”

靛琳定了定神。

“殿下既然認定是我害了玉姑娘,臣妾也無話可說,但是臣妾沒做過的事,便不會承認。”

正在這時,門外走進兩個下人,泠翕對著他們道:

“既然你如此嘴硬,我便把證據拿出來。你說說,前幾日太子妃讓你做什麼去了。”

靛琳認的這兩個奴才,是前些日子為了給玉清霖治病,特意讓他們去宮外采買了一些藥材,靛琳手心裏流著些許冷汗,看來是有人故意嫁禍了。

“回殿下,前些日子太子妃讓奴才二人去城北采買了一些藥材。這些藥材的清單還在這裏,奴才一直留著。”

說著呈上前給泠翕,泠翕拿起看了看。

“這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寒山草,況且宮裏什麼藥草沒有你竟然出宮采辦,分明就是為了掩護自己好取得這害人的草藥。”

靛琳笑了笑。

“倒是我疏忽了,既然是有人陷害我,我做過的什麼此刻便都成了害人的證據了。想不到我擔心宮裏的藥物被人動手腳,所以才事必躬親,此刻竟成了這般。”

莫梓颺從門外走了進來,麵上焦急萬分。

“紹之,玉姑娘,因著有靈芝護體,昨晚才沒有立刻身亡,此刻怕是,怕是不行了。”

泠翕像是失了魂一般,大叫著:

“來人,把這個毒婦壓入地牢,待本太子親自處理。”說著便動用輕功跑了出去。

兩個侍衛領命押走了靛琳。

“靛琳,我知玉姑娘不是你害的,隻是關心則亂,我會找到證據救你的,委屈你幾日了。”

靛琳還了莫梓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不由苦笑。沒想到最後最信自己不是自己的夫君,竟然是別人。

泠翕用著風般的速度飛回了煙雨樓台,此刻玉清霖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清兒,我來了。”

說話間,眼眶竟然紅了,聽見泠翕的聲音,玉清霖睜開了眼。

“紹之,你,你來了。”泠翕重重的點頭。

“我在這陪你,你不會有事的。”

玉清霖笑笑。

“紹之,我自知大限已到,今日在這裏求你一件事,我妹妹雪兒自幼與我失散,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她。”

泠翕點點頭,此刻玉清雪正好走進門來,聽著玉清霖如此說,心下竟也不怨了,此刻隻想姐姐好好的,掩著麵哭了起來。

“還有,我知道絕非琳兒妹妹害我,紹之,相信我,這是女人的直覺。是我自己命苦,與旁人無虞,往後跟琳妹妹好好的,有她照顧你我便能放心了,我看得出來,琳兒妹妹的心裏也是有你的。你我今生無緣,來世我定要做你獨一無二的娘子。”

泠翕不願拂了清霖的意,此刻也不打擾,隻是點頭。清霖說完,嘴角微笑著閉上了眼,手,慢慢的垂了下來。

“清兒。”

“姐姐。”

煙雨樓台傳來一陣陣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