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意外之人

顧傾之最近有些苦惱。

她刻意的回避白修然,按理說,她對白修然的確有感覺,但是該怎麼說呢?

說她矯情也成。

她就覺得別扭。

拋開她祖宗與白修然的恩怨,白修然怎麼講都是男神級的人物。

試問,如果你們的男神對你們一臉的深情款款,幾人能抵擋的了?

反正她抵抗能力差。

“小姐,你發什麼呆?”趙懷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有點東西沒想透。”顧傾之心不在焉的回答。

“講講。”趙懷玲一臉的八卦,就差搬個小板凳,端一碟瓜子來聽熱鬧。

“嘿~!”顧傾之斜了她一眼,“你這跟誰學的?”

竟然膽子大的,要聽她的八卦。

“嗬嗬。”

趙懷玲傻笑一聲,一摸頭,立馬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開溜。

她這八卦的毛病,還真是跟顧傾之學的,不過,她沒膽說出來。

再加上吳剛他們慣她,別的沒長進,膽子反而是越發大了。

“哎。”顧傾之歎了一口氣。

是不是太閑就容易矯情?還是知道有人如此喜歡自己,有恃無恐的矯情?

吳剛跟顧大騎著馬,瞧著車外一臉糾結的某人。

他們已經連趕十天的路程,早已出了甘南地界,再往南走四十來裏路,就到潤城,過了潤城,要想快點到香陵,走水路更快,如果走陸路,隻要過兩關一城,就到香陵地界。

“主子,晚上就能到潤城,我們帶的糧食不夠,需要進城補給。”顧大盡職的說道。

“好。”顧傾之沒有異議,吃了好幾天幹糧,她也想吃點好吃的。

“主子。”顧大想了想,又開口。

“嗯?”

“白丞相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飯。”

“他為什麼不吃飯?”顧傾之小眼神瞅了瞅前麵的馬車,問道。

顧大:……因為主子最近不知道鬧什麼別扭,心情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心情不好,就喜歡坐另一輛馬車,誰都不理。

白修然跟主子關係,他是看在眼裏。

論長相,男才女貌,天上一對。

論家世,官商結合,錦上添花。

論氣度,各優常人,平分秋色。

更重要,明眼人都能瞧出白丞相很喜歡主子,他對誰都淡淡的,唯獨對主子是各種溫柔加寵溺。

而且,主子似乎也喜歡人家。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就該甜甜蜜蜜。

結果,他家主子好像跟一般女子不一樣,沒事就愛糾結。

也不知道糾結什麼東西?

那位也是,主子不理人的時候,那位也不問不鬧,就是不肯吃東西,別人把飯菜端過來,他就淡淡道著謝,等人收拾的時候,飯菜都涼了,他一口未動。

問為什麼?

那位說看書忘了。

這是看書給忘了嗎?明明看的心不在焉。

“白丞相說他不餓。”吳剛也在一旁搭了一句話。

“他修仙了,他不餓。”顧傾之聽著就惱了,問著還有沒有吃的,她給端過去。

吳剛朝著一旁使了眼色,顧二麻利的把吃的端過來。

幾人見著馬車停下來,顧傾之端著東西朝前走過去,明明很關心別人嘛,為什麼就鬧別扭呢?

哎,還得他們推一把,希望這兩人早日修成正果。

因為在他們眼裏,顧傾之與白修然早就是夫妻,即是夫妻,兩人在一起,也理所應當的。

車簾被掀開,白修然目光望去,就見著顧傾之滿臉的惱意,自從他忍不住親了傾之後,她就跟自己鬧了好些天的別扭。

是他太魯莽,嚇著她嗎?

他忘了以前如何與顧傾之相處,但是以他現在的理解,她即是他的妻,親近不是理所當然嗎?

而且,如果重來,他依然會這麼做。

對於顧傾之,他看的比別人透徹很多。

如果他不主動,那個女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的。

而且,如果他不表露自己的心思,她是永遠不會朝上麵去想,或許即使想到,她也不會當真,大概會自嘲一笑,定是她想多了。

他性子內斂,不會輕易表達自己感情,可是為了她,他一遍一遍的告訴她,他喜歡她,他隻要有機會,就會親近她。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讓她習慣成自然,從心裏認同他的喜歡。

他很高興,她願意與他鬧別扭。

至少這樣看來,她的心裏在意自己。

“傾之。”他放下書,朝著她清清淡淡的一笑,恍若蘭花。

顧傾之沒給他一點好臉色,“你身體很好嗎?還不吃飯。”

白修然頓了一秒,似乎明白點什麼,他的確沒吃飯,但是他喝了不少參湯,他的胃口比常人來的小,喝湯後,就不大想吃主食,“傾之,你吃飯嗎?”

她老是避著他,他又有傷,即使想見她,也得耐著性子。

“不要給我轉移話題。”顧傾之把飯菜端在他麵前,“你知道你有傷不,你知道你是一個病人不,不好好養身體,你學什麼林黛玉不吃不喝,人家是葬花,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給葬了。”

她是劈裏啪啦的一頓說教,心中的鬱悶之氣,也隨著她的嗬斥慢慢消散。

她就是感覺很惱火,不僅是對白修然,也是對她自己。

白修然看著她生機勃勃的模樣,無言的笑了,看來是發泄出來了。

“笑什麼笑,趕緊吃飯。”她挖了一大勺,送到他嘴邊。

他要是敢說不吃,就等著被她揍一頓。

白修然含笑把飯吃下去,這會,顧傾之要是給他喂的毒藥,他都能麵不改色的吃下。

麻蛋,你吃飯就吃飯,看著她幹什麼,她又不下飯。

顧傾之心裏誹腹道,但依舊強裝鎮定繼續喂食。

車內,似乎恢複了太平。

車外,馬車聲繼續滾滾響起,朝著向前的路。

潤城,城門下,一輛馬車停在那裏,馬車裏麵的人焦急的看了一眼遠方,好像還想趕路,但是車外的人說什麼都不能走,過了潤城,前麵基本就沒什麼地方補給,今晚說什麼都要住在潤城。

車裏的人想了半響,才勉強同意。

慶祥客棧是潤城還算不錯的客棧,裏麵住的人不算太多。

大半夜的,客棧的夥計都睡了,就聽見砰砰的敲門聲。

夥計火大,揉著睡眼鬆醒的眼睛,罵罵咧咧的開門。

等看清外麵的陣仗,整個人傻了:“各……各位,是……是打算住店嗎?”

黑燈瞎火下,吳剛領頭站在前麵太有震懾力,一米九幾的大塊頭,後麵又領著百人的隊伍,任誰瞧了,都心生敬畏。

夥計整個人心裏打怵,要不要把掌櫃的叫起來?

萬一這是壞人,他小身板第一個遭殃。

“你們這有多少空房?”吳剛木然的臉。

因著他們身份特殊,趕到潤城時,城門已經緊閉,守城門的小兵聽說白丞相在他們裏頭,趕緊通報縣官大人,等看了南王的文牒,麻溜的把門打開,把人迎進來。

縣官本來還打算巴結一番,把人請到他的宅子裏歇息,被白修然拒絕。

“沒……沒空房。”夥計結巴的拒絕,這麼多人,不管幹什麼的,他不想惹這個麻煩,還是不讓這些人進去為好。

“是嗎?”

吳剛輕飄飄一句話,夥計立馬改口:“其……其實吧,今早有人退房,應該夠……夠,我去問……問掌櫃。”

“不用問了,你先準備幾間上房,把後麵幾位主子安頓好後,我們都好應付。”吳剛讓開一條邊,夥計這才看見,後麵還有幾個女人,其中貌似有位大肚子。

見著有女人的隊伍,他這才安心一點,想著,這麼大陣仗,沒準是身孕女子家太有錢,請的護衛在保護身孕的女子。

夥計立馬熱情的領著人進屋,自作主張把屋內最好的一間房留給身孕女子。

樓下大廳,顧傾之扶著白修然坐下,“看來咱倆又成陪襯了?”

從一進門,夥計就各種對顧憐兒獻殷勤,大概是把她當成這群人的主子。

“修然哥~!”

二樓之上,一個女子清脆的嗓音傳來。

樓下嘈雜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眾人抬頭望去,一個女子滿含驚喜的看著樓下的人,巴掌大的臉上頃刻大雨忽下。

女子有張不輸顧傾之的容貌的臉,身形也是消瘦,大概她是剛睡下,被大廳的人吵醒,就開門看看,未想卻看到讓她日思夜想的人。

夥計剛安頓好顧憐兒她們,就見著白日裏讓他滿眼驚豔的女子驚訝的看著樓下,看來是熟人。

燈光下,夥計這才看清樓下坐著的兩個人。

一人白衣勝雪,俊美非凡。

一人粉衣淺笑,清麗典雅。

這兩人一看都不是普通人,夥計為剛才的眼瞎感到懊惱,難道這二位才是正主?

顧傾之瞧了瞧樓上的人,別說異地他鄉,她竟又遇見一個熟人。

“白大丞相,您的第三任夫人來了。我就不打擾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不打算待這裏。

手腕被人握住,帶著夜晚的涼氣,“傾之,你又在說笑。”

“我哪次跟你開玩笑。”她推開他的手,一字一頓道:“你肯定不知道,你中意的應該是她那樣的,而不是我這樣的,她姐姐,也就是你上位夫人,跟她長的有八九分像,你的書房裏,至今還珍藏著你上位夫人的畫像,得,給你說這麼多,我就先睡了。”

她表麵說的鎮定,心裏卻是酸溜溜,該死的矯情又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