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唯有麵對感情的時候,智商才為負值,這話同樣適用顧傾之。
麵對阿修米雅的咄咄逼人,顧傾之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也許顧字好聽。”顧傾之扯了一個很沒有說服力的借口。
“顧傾之你這是在敷衍我,還是敷衍你自己?”阿修米雅不依不饒道。
顧傾之默……
“我真的沒見過哪個男的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哪怕失憶,忘了一切,都沒有忘記你。”阿修米雅既是羨慕又是妒忌,她真的不懂,顧傾之有什麼好,能令白修然如此念念不忘。
“這本就是一筆糊塗賬。”
顧傾之垂眸,突然想起她那位祖宗,臨死都對白修然癡情不已,能說她的感情就不深嗎,可到最後,那個男人都未出現看她一眼。
先愛上的人,注定付出的要多一些。
阿修米雅見不得她如此輕飄的評價這份感情,更加的咄咄逼人:“顧傾之,如果白修然腿瘸了,你拿什麼來還他?”
“我……”她回答不出來,她能給什麼?
給錢?
貌似白修然並不是一個愛錢的人?
還他自由?
當日是她拚著一切,嫁進的丞相府,令這香陵城所有人都同情這位丞相大人,他並非本願想要娶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配不上這位天下聞名的青年丞相。
所以,白家的一封休書,她並沒有去鬧,而是痛痛快快又寫了一封和離書一並送到丞相府。
貌似也算是還了他的自由。
她還能還他什麼?
屋內,白修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他並沒有去看大夫給他處理的傷口,而是靜靜聽著門外的談話聲。
“顧傾之,你連這都遲疑,你確定你喜歡白修然嗎?你當初到底是喜歡他這個人,還是他的名氣?”阿修米雅不斷的追問。
“額?”她想了想,貌似她祖宗當日就先見著白修然的臉,才瘋狂的鬧著嫁給他。
雖說這樣的感情太膚淺,但是很多人喜歡一個人,不都先從顏開始嗎,這點也無可厚非。
即使是她,一眼也看不透人的內涵,如果一個人才高八鬥,但是醜如夜叉,恐怕她也不會喜歡。
所以顏很重要。
見著顧傾之的遲疑,阿修米雅渾身上下都透著火氣,“我今個算是看出來了,你是不喜歡白修然,也不打算負責,是不是?”
“我怎麼不負責?”她脫口而出。
“那你怎麼負責?”阿修米雅怒問。
“他要是腿瘸了,我照顧他一輩子,他要是想納妾,我風風光光給他納十個八個,到時候我自請下堂,如何?”她霸氣的說道。
內心的小火苗忽的一下就著了,她被阿修米雅的話給激著了。
屋內,因著她這一句話,白修然輕輕淺淺的笑了,他回頭看著大夫:“大夫。”
正在小心上藥的醫者莫名的抬起頭,有什麼事?
“大夫,你大可不必包紮太仔細。”如果一條腿能留顧傾之一輩子,他不介意自己腿能不能好。
大夫上藥的手抖了一下,金瘡藥貌似倒多了,鬧不明白受傷的男子閑著沒事,拿自己傷開玩笑……
阿修米雅再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著她,似要把她臉上看出一個洞來。
顧傾之無可奈何任她看個夠,她忽然好奇起來:“阿修米雅公主,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阿修米雅:……
“你喜歡白修然是因為他在你危難之際救下你,如果當初換成別人救你,你是不是會喜歡上別人?”根據流傳下來的故事,這個外族公主被人賣入青樓,是她爹救下的她,以此埋下了禍根,被人誣陷與外族人勾結,一個龐大的商業城堡,瞬間傾塌,埋沒在曆史塵埃中,令許多人唏噓不已。
這一世,因為她的到來,很多都發生了改變,連帶著這位外族公主的命運也變了。
她想不到這位外族公主如此喜歡著白修然。
“你什麼意思?”阿修米雅目光灼灼,問道。
“無事,我就隻是打個比方。”她並不想解釋過多。
“遇上了就喜歡上了,何來的假設。”阿修米雅苦澀一笑,“顧傾之如果哪一天……”
她想說如果哪天顧傾之真的與白修然分道揚鑣,請記得告訴她,不管多遠,她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
可隨後她覺得這個假設太可笑,遂沒有再說下去。
憑著白修然對顧傾之的這份感情,怎麼可能會放顧傾之離開。
“哎,這話說了一半,怎麼走了?”顧傾之站在門前,看著毅然決然離開的女子,喃喃自語。
“傾之。”
剛推開門,就撞進一雙黝黑的眸子中,那裏麵蕩著層層的溫柔。
“咳~!”顧傾之不自然的咳嗽一聲,不懂突然忸怩感從何而來,“那個……你傷怎麼樣?”
“無礙。”
“什麼無礙,傷口都能見骨,好在沒有割斷經脈,但傷口太深,搞不好就容易發炎化膿,再加上曾經又受過重傷,隻怕最近最近都不要下床走動,而且不能沾一點水。”包紮的大夫聽不得患者這麼輕飄飄評價自己的傷勢,明明看著挺聰明的一個年輕人,怎麼說的話,如此沒頭腦。
白修然:……他隻是寬慰顧傾之而已,大夫也太激動。
顧傾之:……看來傷的真的挺重,哎,內疚感又加深一分。
兩人同時閉嘴,聽著大夫在那裏訓斥,顧傾之以眼示意白修然,那個異族公主不是安排了大夫嗎?怎麼換了一個如此話多的大夫?
白修然也挺無奈,他也剛醒,想來這位大夫是南王趙獻指定過來的。
他如果真的是丞相,南王定不願讓外族大夫救治他。
“大夫,你認識喬決明嗎?”顧傾之突然開口問道。
“誰?”正說在興起的醫者不確定的問道。
“喬決明。”
“你說的是喬神醫?”
大夫一激動,手下的動作重了些,白修然悶哼一聲,顧傾之見著趕緊說道:“大夫,你輕點。”
“你認識喬神醫?”作為一個大夫,喬神醫可是他敬仰的人物,聽著這個名字,他都莫名激動。
“恩,我家老爺子。”顧傾之點頭。
大夫明顯不信,“喬神醫根本就沒有子嗣。”
“我與老爺子雖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從來把他當成親爺爺,他也把我當成他的孫女。”提到喬神醫,顧傾之臉上帶著笑意,那位老者雖說脾氣不是很好,但是對她好的沒話說。
“哼,你拿什麼證明?”
“這個可以嗎?”她把喬神醫為她配的防身藥拿出來。
大夫半信半疑的接過去,隨後更加激動了,“這真的是喬神醫配的?”
“嗯哼。”顧傾之點頭。
大夫拿著她的東西,興衝衝的走了。
“不是,大夫,你這就走了?”顧傾之目瞪口呆的看著離去的背影,手伸出半響,想把人招回。
“奧,對,他傷口我已經給他包紮好了,你等會讓人給他換身幹淨的衣服,順便把身上的血跡擦一擦,記住不要太大動作,以免傷口又崩,還有傷口盡量不要碰水,等會你讓廚房給他煎兩碗藥,是補血的……”大夫轉身巴拉巴拉講了一堆,毫不留戀的離開。
隻剩下,顧傾之與白修然兩人大眼瞪小眼。
“咳~,你記住他講什麼嗎?”顧傾之尷尬的問道,早知道提到老爺子,會讓人離開,打死她都會閉嘴。
她就想找個其他話題,轉移大夫的注意力,沒想到把人給轉移走了。
“記得。”他記憶力不錯,看過的書,見過的人,隻需一眼,就不會忘記。
“那個我先找人給你換衣服吧。”獨留兩人相處,顧傾之就覺得很別扭。
但又不明白,這別扭是從何而來。
她與陌生人相處時,從來都是怡然自得,不會在意冷場或者其他,以前麵對白修然的時候,也挺自然的,為什麼偏偏現在就讓她別扭了?
白修然將她這種表情理解為害羞,並沒有過多說什麼,點頭稱好。
她把吳剛跟顧大叫了進來,趙懷玲要進去的時候,她沒同意。
“小姐。”趙懷玲眼淚汪汪的,小姐失蹤一趟出現,怎麼跟她生分了,都不讓她幫忙。
“你要不去廚房把藥熬一下。”顧傾之也對自己今天奇怪的行為感到無解,按理說,女子應該比男的心細一些,手也巧一些,可是她是下意識的,把趙懷玲給劃出去,選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的為白修然換衣服。
恩,也許她是覺得男的比較有力氣,換衣服的時候不會給白修然造成太大困擾。
對,就是這樣。
顧傾之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床上的人,由於不能移動腿,所以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剪開,男子精壯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皮膚白的不像話,別說,穿衣挺瘦,脫衣還挺有肉的。
顧傾之瞧的津津有味。
“主子。”顧大喊了一聲。
這個時候,主子不應該回避一下嗎?
“恩?繼續啊。”顧傾之瞧的興起,就差摸摸嘴上有沒有口水。
吳剛本來鎮定的幫忙換衣服,可是一個女的一臉猥瑣的瞧著床上,怎麼都使他覺得,他們好像助紂為虐的惡徒,幫著作惡多端的地主家的傻閨女,做著欺男霸女的事。
白修然也是很無奈,他是不介意顧傾之看他的模樣,可是如今他傷痕累累,委實太過狼狽,他不希望留給她不好的印象。
“傾之,我餓了。”白修然找了一個借口。
“啊?啊!你等等。”顧傾之發出幾個無意識的語氣詞,後才反應過來,臨走前,眼神又溜達了一圈,就差吹一聲流氓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