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之端著粥回來的時候,白修然早已穿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略略有些失望的撇撇嘴,這兩家夥也太快速度了,好歹等她回來選身好看的衣服,再換也不遲嘛。
吳剛看著那張失望的臉,瞬間無語的,平日也沒看出她女流氓的本性,怎麼今日就暴露出來了?
“主子,我們先出去了。”顧大木著一張臉把吳剛拽了出去。
“吳大哥,顧大哥,你們怎麼出……額……你拽著我幹什麼,我還要送……藥……”
門外,趙懷玲的聲音越來越遠。
屋內,又隻剩下兩個人。
顧傾之眨巴眼瞧著床上的人,完了,一旦剩下兩人相處,她就格外的不自在,小心髒撲通撲通亂跳,她都懷疑自己得心髒病了。
“額?那個,你吃粥……咳,大夫說你最近要吃清淡點的。”她趕緊找著話題。
白修然見著她那模樣,心情很好的笑了:“傾之,你就記住這句話嗎?”
明明大夫隻是囑咐他不要吃刺激腥辣的食物,由於失血過多,多吃一些補物,特別補血之類的。
結果她單單端了一碗白粥。
“啊,就記住這一句。”她誠實的點點頭,邊說著,手不自覺的給自己送了一口,這是吃貨本能的反應,看見什麼吃的,都想知道味道,“恩!好吃。”
她剛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自個僵住了,呸,是白修然要吃的,她怎麼給吃上了,“啊哈哈,我再給你換一碗。”
“不用,你要餓了,先吃。”白修然寵溺的看著她。
“不不不。”她羞的臉都紅了,哪好意思,自己吃著,讓病人餓著。
而且這人還是為自己受的傷。
“我胳膊受傷了,也吃不了,你吃吧。”他解圍。
顧傾之這才想起來,他胳膊上也是傷的厲害,單手的確不好吃飯,“要不,我喂你?”她說的小心翼翼,隻要白修然敢否定一下下,她立馬放棄這個不靠譜的提議。
“好。”
“哈?”
白修然見著她一臉的懵懂,更加的高興,再次重複了一遍:“好。”
顧傾之沒有給別人正兒八經的喂食習慣,頂多見著小孩子的時候,投食一下。
手中的勺子顛了又顛,總是顛的不太好,不是太滿,就是太少……
“傾之。”
白修然單手附在她的手上,瞧著她糾結的模樣,等著粥涼透了,她恐怕都挖不出來一勺粥吧。
“啊?”
她懵懂順著他手中的力度,把粥送到了他的嘴中,看著粉色透著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她不自覺的吞咽一下,恩,那個粥她嚐過,真的很好吃。
呸,她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那勺子她剛剛也吃過,現在白修然也在吃,她腦海裏一群神獸集體唱著四個字,“間接接吻,間接接吻……”
“傾之,你臉怎麼紅了?”他唯恐以為她傷寒,準備探她額頭的溫度。
“啊,我突然發現我還有事,我讓顧大進來幫你忙……”她如同躲避凶猛野獸般,瞬間跳到桌子邊,把碗放下,一溜煙的出了門,連給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嗬嗬。”
身後是白修然低沉的笑聲,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這個傷果然值。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讓人愉悅的夜晚。
黎崖的花祭並沒有因為某人的刺殺而中斷,不過顧傾之沒打算繼續花娘比試。
她找上官清影說這事的時候,坐在椅子上還沒清醒的某人,單手支著頭,“啊,你說這事啊,沒關係的。”
他要真強求,想必她那個強悍的不似人的哥哥定要把他揍一頓。
顧喜年昨夜找過他一次,順便交流了下身手,他自詡身手不錯,愣是被人壓製差點還不了手。
嘖嘖,他的裏子麵子算是掉光了。
嘿嘿,不過他也不算吃虧,他答應不為難顧傾之,但是也有個條件,要顧喜年當著他的麵跟聖半秋切磋一下,反正拉著一個人墊背,也是極不錯的。
顧傾之疑惑的看著答應挺痛快的某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答應做他幾日丫環時,可是樣樣都要刁難一番她,各種使喚她。
“你還有事?”上官清影懶洋洋的問道。
顧傾之:“不是,我覺得你還是思考下,再同意我的要求,你答應這麼爽快,我總感覺太陽打西邊出來。”
上官清影聽著好笑:“當日我也隻是一時興趣,才提了這麼個要求,想著你也隻因為孤身一人無奈才答應我,等著你找著幫襯的,定然是要反悔,未想,嗬,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竟真的信守承諾,參加了花祭。顧傾之,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哎呀,你這樣誇獎,我會不好意思的。”她話雖謙虛,但是語氣一點都不謙虛,還有點小驕傲。
上官清影:……他就不該說這番話。
“其實我也應該感謝你,當初若不是你幫我,我隻怕真跟那傻子成了親。”她一想到那個瘋瘋傻傻的人,小心髒都要顫上一顫,比不得顧三半分。
想到顧三,她才發現,從昨夜就沒見著顧三咋呼。
等會辦完事,她還得去尋尋他。
“啊,提到成親,我突然想起來,那位鄭小姐找著了,應該很快送到葉府。”上官清影不疼不癢的說道。
顧傾之揚揚眉,“那挺好,正主找到,葉家的喜事應該也能辦成。”
上官清影這才斜眼看著她,未想她能說出此話,他還以為她要說點別的。
“隻是吧,葉家當日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位鄭小姐,依然強留著我成親,這筆賬總該算算,你說對不對,冥王。”她最後連對他的稱呼也換了。
上官清影笑笑不語。
“那位葉長老是你的人,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冥王可是要護著他?”上官清影有句話是想對了,她當日的確孤身一人,為保安全,伏小做低,但也不是一味的讓人,不到危機關頭,她也不會拚著魚死網破,再說,她也留了後手。
可如今她找到幫手,更加肆無憚忌,那底氣足的,她都敢上天大鬧天宮。
“你這是在警告我?”上官清影有意思的瞧著眼前的女人,果然是個小心眼,吃的虧總要討回去。
“不,我在探你口風,你若真要護著你的人,我總該給你幾分麵子,你若不管,我就不留情了。”她說的很坦率,絲毫不藏著瞞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句話取悅到了上官清影,慵懶的男子笑的很開懷,惹得門外的幾個手下連連側目,很少見著主上如此笑過。
上官清影:“顧傾之,你真的跟尋常女子不同。”
“再不同,你也不中意。”
上官清影眼皮一跳,這才拿正眼瞧著她,此話什麼意思?
顧傾之被他這一眼嚇了一跳,她口無遮攔慣了,剛剛那話的確有些不妥,搞得她埋怨對方不喜歡她似的:“哈哈,那個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那你當日十萬兩白銀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
風靈館內那麼多男子,他卻是最獨特的那一位,當時她衝著救顧二而去,見著他,誤以為是風靈館的小倌,起了贖他的心思。
隻是這心思未曾含著其他雜念,單純見著他長的好看,不想在那樣的地方齷齪過一生。
上官清影又是低低一笑,“白修然的運氣真好。”
這又關白修然什麼事?
顧傾之離開時,都未明白這其中意思。
黎崖城的大牢,陶二跟他爹慘兮兮的躺在稻草上麵,不停哎喲哎喲的叫著痛。
他們現在是真的怕了,沒想到顧傾之來頭這麼大。
心裏的仇恨都慢慢化成了恐懼。
“顧小姐,這邊請。”牢獄小心的領著顧傾之過去。
顧傾之瞧著大牢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進牢獄這種地方,以前現世的時候,她連警察局的大門都沒進過。
大牢四周陰暗,光線很難照進來,借著火光能瞧著大牢裏麵關著不少的人。
“嗚嗚,俺錯了,你大人有大量,饒了俺吧。”陶二哭的眼淚鼻涕縱橫,瞧著很是淒慘。
顧傾之被他這態度嚇了一跳,昨日咬牙切齒,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模樣,這才一個晚上的功夫,怎麼態度急急逆轉?
“嚷什麼嚷,嚇著顧小姐怎麼辦?”牢獄一鞭子打過去,嗬斥道。
他那嗓門大的才把顧傾之嚇了一跳。
“俺真的錯了,你就饒俺一命,嗚嗚……”陶二哭的越發傷心。
“他這是怎麼了?中邪?”顧傾之好奇的問著牢獄。
“這我不知道,昨夜顧大人來了一趟,走後,這兩人就開始痛哭,今早就這樣了。”牢獄一五一十的說道。
“喜年哥?”顧傾之一愣。
想來她也是沒良心,到黎崖這麼久,都沒去找過顧喜年。
天煞閣的某處院子。
德賢商鋪的各位掌櫃到是來的齊全,小姐找到了,他們本是要上門見見小姐,但又怕去了不妥,就先來見了少爺。
顧喜年聽完後,這才發了話,他這個妹妹一向不喜與人客套,要真這麼多人過去,隻怕又要不耐煩。
“可是……”商鋪的某位掌櫃依舊遲疑,顧家是他們的東家,小姐本來又是失蹤這麼久,好不容易出現在黎崖,總歸要關心一番。
“不用可是,傾之我早已見過,身體無礙,隻是那白丞相受了傷,你們冒然上門,隻怕吵著別人休養。”顧喜年一番話把眾人堵死。
想想也對,顧喜年雖不是顧傾之親哥哥,但也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的勝似親的。
他都說無事,那自然是無事。
“顧大人,顧小姐過來了。”一位小廝過來稟報。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德賢商鋪的眾人一喜,既然人來了,正好見上一麵。
顧傾之見著走廊上過來的人,笑的眉眼彎彎:“聖公子,不,聖主,真巧啊。”
“不巧,聽著你來了,自是要出來迎接你。”聖半秋也不在意她的稱呼。
“那我還真榮幸之至。”她笑盈盈的湊過去:“上次送到上官清影那邊的酒,是你送的吧。”
聖半秋不語,算是默認。
“你那酒不錯。”說著砸吧了一下嘴,“還有麼?”
聖半秋直接忽視她這話:“顧姑娘是來找顧大人的吧,左轉那邊院子。”
“不,我先找你,再找喜年哥。”她既然不來,來了總得把好酒帶上幾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