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休要胡說!”流香一臉的驚恐,恍然的看著薛玉兒,這個人怎麼可以這般顛三倒四。
然而。看著身邊的人,似乎卻都相信了她的話。
突然之間,流香的心裏湧現出一股無力之感,身子再度跌在了地上,“娘娘,奴婢沒有,求娘娘救救奴婢。”
桂沐冷冷的看著流香,再看了一眼沉著眸子的安懷長公主,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附在安懷長公主耳邊說了一句話。
隻見安懷長公主的眉頭微微一皺,看了溫柔一眼,又看了身邊的念莘一眼,似乎有所猶豫。
許久,安懷長公主淡淡一笑,“罷了,這個事兒,既然是無心,便怪不得你,起來罷。”
葉嫋嫋目光裏閃過一絲驚詫,卻在瞬間消失不見,轉而垂下了眸子。
看來,安懷長公主這是打算息事寧人了。
畢竟,若真不是流香所為,且針對的是念莘,她如此做,倒是能夠用這種法子保護念莘了。
果不其然,不待眾人詫異的目光收回,安懷長公主又說話了:“隻是,雖是如此,但四皇子妃還是受了這無妄之災。本宮不想錯怪了人,但四皇子妃這個事兒,也該給她一個交代,你們以為如何?”
安懷長公主都如此說道了,這些貴女婦人們又豈會有別的異議,當即點了點頭。
“念莘姑娘腹中有孩子,這個事兒,若不是我,也會有人做的。”突然,葉嫋嫋出聲道。
說這句話之時,葉嫋嫋還抬起了眸子,直接對上了安懷長公主的眼神,絲毫不顧及她的這一句落下,會給眾人帶來多大的衝擊。
隻見安懷長公主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晦澀,許久後,對著念莘點了點頭,“不錯,四皇子妃今日不僅救了念莘姑娘一命,還救了她腹中的孩子的一條性命。”
原本隻是想要讓念莘今日能夠初露光彩,讓她們心裏都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屆時路也會走得順坦許多。
哪裏曉得,在中途中卻是出了這種幺蛾子。
追查下去,也不見得能夠追查出凶手,便隻能夠退而求其次,讓念莘先置於相對安全之地。
也好過,敵始終在暗,而她們也因為沒有站在明處,從而被處處掣肘。
“這個……念莘姑娘是何人?”眾人紛紛大驚,互相問了起來,但卻鮮有人知曉。
便是聽聞自己夫君曾經因朝堂上之事說道知曉一二的,也不敢隨便說道。
當下,念莘的身份在一瞬間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葉嫋嫋靜靜地等著,等著安懷長公主是否會在今日徹徹底底的將這個事兒說將出來。
然而,便是她也不曾想到的便是,在安懷長公主這句話落下後不到一會兒,薛玉兒那讓眾人已經記在了心裏的聲音便再度響了起來。
“念莘妹妹有身孕啦?”薛玉兒一把拉開身邊的人,衝將過來,目光中帶著三分不可置信。
安懷長公主一愣,看著突然衝過來的女子,竟是一下不曉得該做出何樣的動作,警惕的望向念莘。
卻見念莘也是一副莫名且三分茫然的模樣。
“念莘妹妹,本殿下出門之時,就在奇怪為何你不在府裏頭,同你見麵次數也不多,方才看到你,還不敢仔細認呢,這不,聽到長公主殿下說道你的名字,才曉得當真是你!”薛玉兒一臉喜慶的拉住念莘的手。
念莘愣了一下,想要掙脫開來,卻發現怎麼都扯不出來,隻能夠就著如此。微微福了福身,“給側妃娘娘請安。”
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加之薛玉兒方才的話,在場之人誰不精明,當下便理清了這一遭幹係。
薛玉兒仿若沒有察覺到安懷長公主等人異樣的眸子,拉住念莘的手,目光裏滿是笑容,“莘兒妹妹,你,你當真有身孕了?這可太好了!”
“是。”念莘臉色一變,有些窘迫的垂下了眸子。
她並沒有想到,她的事兒,會以這樣一個方式被說將出來。
這讓她,頗為難為情。
不少人的麵容露出一絲絲古怪之色,這個念莘,還有這個四皇子的側妃娘娘,似乎關係是否好得太過了?
又或許說,四皇子側妃娘娘是否對於這個名喚念莘的女子,過於熱切?
眾人心裏懷疑誹謗之時,卻不曉得此刻的薛玉兒有多麼想把她手裏抓住的這雙手給折斷了再扔將出去。
然而,在安懷長公主身邊的那個丫頭在其身邊說完那一段誰都不曾聽到的話時,她身邊的沁雨卻同她說了另一番說辭。
此事怕是有人有所懷疑,不妙!
這是沁雨對薛玉兒說的話。
故而,她這才無可奈何出此下策,隻能夠裝作一副滿心歡喜的模樣,便是安懷長公主當真猜到了什麼,那麼也是她先發製人了。
薛玉兒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哪怕今日她的打算沒有被實現,但是她就不信,被這麼一弄下水,葉嫋嫋的心裏對溫柔沒有半分不介懷?
“你怎麼都不同本殿下說道呢?”薛玉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拉著念莘的手仿若一時一刻也舍不得鬆開。
“這,側妃娘娘……”念莘有些不安的喚了一句,這個模樣薛玉兒,著實是同那一天的反差過大,讓她難以接受。
“回府後,本殿下立即同殿下說道,給你安排一個名分,也好讓你養身子。”薛玉兒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眸都眯了起來,聲音清甜道。
安懷長公主靜靜地看著薛玉兒的動作,平靜地聽著她說的話兒,自始至終不曾說出一句話。
直到薛玉兒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念莘的手,安懷長這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你如此有心,可要記得方才自個兒說過的話,歸去,可要為念莘安排一個好些的名分。”
“安懷長公主且放心。”薛玉兒先是心裏騰地一跳,隻覺得自己怎麼的有種被戲弄了的感覺,但還是笑了笑,“玉兒定然做得妥帖。”
“如此,甚好。”點了點頭,安懷長公主仿若頗為滿意,“念莘姑娘在本宮這兒受了驚嚇,本宮自然也會給你一個交代,陛下那兒,本宮會說道一二的。”
葉嫋嫋站在一旁看著,不得不為安懷長處變不驚和急中生智的本事所折服。
在薛玉兒說出前幾句話時,她分明能夠從她的眼眸中看到絲絲冷冽,但到了最後,卻是能夠如此無風無浪,談笑風生。
並且,在不知不覺中,竟是能夠如此巧妙地將這一切都納入她最初想要達到的目的。
若是她猜得不錯,之所以四皇子府的念莘會出現在此,其緣故就是為了正名。
而這助其正名之人,如今卻是遠遠朝出了她的預想,卻又比預想要好之許多。
就拿流香而言,僅僅是她不處理,難道她就能夠安然無恙了嗎?
不知為何,對於這樣的安懷長公主,葉嫋嫋心裏竟是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如此女子,該是經曆過多少的風雨?
“今日本想要給眾人一個好好的宴會的,哪裏料到出了這般事兒。”搖了搖頭,安懷長公主的眼裏露出幾分愧疚道。
眾人紛紛跟著搖頭,說是看到了便荷花已經是不虛此行了。
安懷長公主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時辰也差不多了,這詩作……”
“哪裏還有心思做啊,嚇都嚇傻了。”一道不滿的聲音傳來,卻又是那個敢於說道的姑娘。
其母親臉色一變,再度將她拉了回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倒是安懷長公主笑了起來,“你說的倒是實話,若是本宮在此,定然也不會有心思再去想詩作了。”
“不如,便取消了這個詩作之事,為表示本宮的歉意,屆時,本宮讓府裏之人帶上懷城特有的小玩意兒送至眾位的府裏去罷。”頓了一下,安懷長公主繼續道,“隻是這個馬踏飛燕的玉雕……”
“玉雕不若就給了四皇子妃罷。”一道帶著三分崇拜的聲音傳出來,就如同方才薛玉兒的話那般再一次驚動眾人。
隻見大皇子妃劉燕笑著走了出來,話卻是十分正色:“今日,這個事兒,本就是多虧了四皇子妃,長公主殿下,你可一定要把這玉雕贈與四皇子妃,否則燕兒可不答應。”
眾人看慣了劉燕向來一副迷糊著樂嗬嗬的模樣,陡然聽到她如此說道,都是一愣,反而過來後又都跟著點了點頭。
安懷長公主心裏也正有此意,當下笑著點了點頭,“你這個孩子,若是本宮不這般做,你可是要大鬧本宮的府邸了?”
“不會。”嘿嘿一笑,劉燕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燕兒不敢。”
饒是安懷長公主,被她這幅模樣都不禁逗得輕聲一笑,搖了搖頭,若是讓這個丫頭曉得,就在方才,劉貴妃曾經來到過這兒,卻又铩羽而歸,不知道這個丫頭又會是怎麼樣一番表現了。
“若是眾位沒有異議,本宮倒是也想把這尊玉雕送與四皇子妃了,畢竟這個事兒,本宮說到底還是有些虧欠於她的。”安懷長公主點了點頭,詢問著眾人的意見。
經過大皇子妃的話後,還有誰敢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