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白玉鋪造成地麵泛著瑩潤的光芒,遠處有嫋嫋的霧氣升起,將整個宮殿攏在其中,讓人看不真切其中真容。
尹清歌安靜的坐在宮殿內的一處軟塌之上,手中拿著一塊暗紫色的布料細細的繡著花紋,一邊的宮女站在旁邊看著,小聲的提醒道:“娘娘,攝政王他喜歡素衣的衣物。”
尹清歌手指一頓,針尖直直的刺入指尖之中,一滴血珠也隨著冒了出來,在那白皙的指尖看起來尤為刺眼。
那宮女見狀眼神中也不由的閃過了一絲慌色,急忙跑到一側拿了傷藥過來,尹清歌卻是極淡的將指尖塞進了嘴中,腥澀的滋味一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
“娘娘,你還是讓奴婢看看吧,若是攝政王知道你受了傷,奴婢就是有幾百條命也交待不起啊!”那宮女眼神中滿是擔心之色,拿著傷藥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急急的說道。
尹清歌抬眸極淡的看了一眼那個宮女,淡淡道:“隻要你不說,他便不會知道。”
那宮女一噎,半響後又驀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尹清歌居然開口說話了,要知道自從尹清歌被談夙帶回宮中後,就一直沉默,從未開過口。
“娘娘,你說話了?”那宮女不可置信的看著尹清歌,小聲的問道。
尹清歌收回目光,繼續拿著繡花針繼續著手中衣袍的繡製,那宮女也不在意尹清歌的沉默,看著尹清歌的動作,眼神中滿是不解之色,不明白這個娘娘為何一直繡著暗紫色的衣服。
“娘娘,你可想出去走走,這殿外的景色很是不錯呢。”那宮女伸手拿走尹清歌手中的衣袍,小心的藏在殿內的一處櫃子裏,伸手將尹清歌扶起來,嬌笑著說道。
尹清歌淡淡的看著那宮女,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暗色,語氣極淡的道:“你與一個人很像。”
“嗯?能跟娘娘的故人相像,是奴婢的福分。”那宮女聞言微愣,看著尹清歌神色不是以往那般淡漠,不由笑的更加開懷了一些。
“隻是她已經死了。”尹清歌緩步朝著宮殿外走去,語氣極其淡漠的說道。
那宮女聞言瞬間愣在了原地,看著尹清歌已經走到了殿外,這才急急的跟了上去,尹清歌目光極淡的看著花園內的各色花枝,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波動,直到看到拐角處那成片的豔紅色花枝,神色才驀地陰沉了下去。
那宮女卻沒有發現尹清歌臉上的陰鷙之色,見她一直盯著那彼岸花看著,還以為尹清歌是喜歡這些花朵,當即笑著道:“這些都是攝政王親自種植的,不知怎的,這花枝總是開著,怎麼都不落呢。”
尹清歌緩步上前,伸手掐下一朵花來,隻看了一眼,就將那花瓣全都揉碎了,甜香的花馥沾染了尹清歌一手,尹清歌看著那宮女震驚的表情,冷聲道:“我不喜歡這些花,全都給我移出去。”
“娘娘!這可是攝政王最喜歡的花啊!”那宮女震驚的看著尹清歌,失聲喊道。
“娘娘隻是說氣話罷了,你先下去吧。”那宮女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後就驀地傳來了一道幽冷的聲音,那宮女心中一驚,連忙恭敬的朝著談夙行了禮,緩緩的退了下去。
尹清歌頭也不回,依舊淡淡的看著麵前的花枝,談夙走上前來,拿著一件披風給尹清歌披上,淡淡道:“天這麼涼,怎麼不披件外衣就出來了?”
“談夙,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尹清歌厭惡的打掉談夙的手,將那披風直接扔到地上,冷聲問道。
便是尹清歌在昏過去的那刻心中有過多番猜測,也從未想過談夙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北疆的攝政王,而那個曾經高傲的金不煥竟然也成為了談夙的傀儡,再無意識,如今整個北疆的朝政都掌握在談夙的手裏,如今他雖有攝政王之名,實則已經是這個北疆的皇帝了。
談夙極淡看了一眼被尹清歌扔在地上的披風,唇邊極淡的勾起了一抹笑意,伸手捏著尹清歌的下頜,淡淡道:“阿念,我自然是想讓你順了那天生鳳命。”
尹清歌微微皺眉,目光微冷的看著談夙,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從談夙的禁錮中擺脫出來,沉聲道:“將自己的野心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讓人惡心。”
“惡心?阿念竟然覺得我惡心麼?”談夙眸色一深,捏著尹清歌的下頜更加用力了一些,看著尹清歌眼神中有一抹痛色閃過,才緩緩的鬆了力氣,看著尹清歌下頜的青色,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摩擦著,聲音極淡的道:“阿念,我隻是想要跟你說說話,你為何會千方百計的惹我生氣。”
尹清歌閉上眼睛,冷冷的撇過了頭,避開談夙的手指,冷聲道:“我與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談夙神色自若的將落空的手掌收回來,抬頭看著天空,聲音極淡的道:“阿念,你我年幼便定下了親事,如今更是已經拜了天地,夫妻之間怎會沒有什麼好說的?”
“嗬……”尹清歌極冷的勾了一下唇角,冷聲道:“自你我相識,你口中所說無一字真言,什麼年幼親事,什麼拜了天地,談夙,我告訴你,我的夫君自始至終便隻有一個,那就是西越的睿親王,傅瑾琛!”
“阿念,莫要提一些我討厭的人。”談夙目光微冷,聲音更是幽冷了幾分,低低的說道。
尹清歌冷冷的看了談夙一眼,嗤笑一聲就直接朝著宮殿內走去,談夙站在原地,聲音極淡的道:“阿念,再過三日,我便向各國遞出請帖,我要和你再次舉行一次大婚,我要登基稱帝,封你為後。”
尹清歌腳步一頓,冷冷道:“癡心妄想!”
“到時候,西越也會來人,阿念,你說,若是傅瑾琛知道被封後的女子是你,他會做出什麼事來?”談夙目光極淡的看著麵前彼岸花,唇邊不自覺的勾起了一絲詭譎的弧度,聲音幽冷的問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尹清歌冷冷的轉過身來,目光中滿是鋒利的銳芒,直直的刺著談夙,冷聲問道。
談夙轉過身來,看著尹清歌陰冷的神色,不由極淡的勾唇笑了笑,緩步走到尹清歌的麵前,抬手要去撫上尹清歌的臉頰,淡淡道:“自然是想要讓阿念心中之人從阿念的心中移出去了。”
尹清歌躲開談夙伸過來的手,知道並不能從談夙的話中得到些什麼,當即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談夙站在原地看著尹清歌的背影,眼神中滿是一片幽深之色,半響後才招來了暗衛,淡淡的吩咐道:“將這花移出去,換成薔薇。”
那暗衛應聲點頭,極快的從原處閃身離開,談夙這才離開了這座宮殿,三日後稱帝封後,他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做,像有些人,也該去死一死了。
西越皇宮中。
傅瑾琛神情冷戾的站在飛羽殿的上方,幽暗的眼神中滿是絲絲的猩紅之色,傅瑾煜站在宮殿下麵,抬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輕歎一聲,偏頭看向一邊的嘲風,淡淡道:“還是沒有尹清歌的消息麼?”
嘲風神色凝重,緩緩的搖了搖頭,見狀,傅瑾煜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道:“尹清歌兩次失蹤都與談夙脫不開關係,可見這談夙勢力根深蒂固,非同一般,這次想要找到尹清歌,除非談夙主動送上門來,不然我們很難得到消息。”
隨著傅瑾煜話音剛落,宮殿外李公公就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個大紅色的請帖送到傅瑾煜的的麵前,開口道:“太子,北疆送來了請帖。”
傅瑾煜見狀不由雙眼微眯,不明白李公公平日行事明明十分穩重,今日為何會這麼急急的趕過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麼?
看著李公公的眼神不住的往上前瞟,傅瑾煜心中一驚,連忙抬手拿了起來,翻開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
傅瑾煜深吸了一口氣,抬手讓李公公退下,目光淡淡的看著上麵的傅瑾琛,沉聲道:“老九,有弟妹的消息了。”
傅瑾煜話音未落,傅瑾琛就已經在傅瑾煜的麵前站定了,傅瑾琛直接拿過了那張請帖,看著上麵描金的登基封後幾個字,又瞧著那登基之人的名字,眼神中頓時閃過了一道嗜血之色。
單看到談夙二字,便知道那封後之人定然是尹清歌無疑,傅瑾琛將那請帖攥的極緊,幽深的眼神中滿是暴虐之色。
“老九,這談夙主動送上門來,定然不安好心,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看著傅瑾琛神情冷戾的就要朝著外麵走去,傅瑾煜連忙上前攔住了他,緊皺著眉頭說道。
傅瑾琛直直的看著麵前的傅瑾煜,冷聲道:“讓開,我的夫人還在等著我!”
“老九!你這樣去就是送死!你既然知道弟妹還在等你,你就不要亂來!”傅瑾煜皺眉攔著傅瑾琛,語氣低沉的說道:“那談夙武功之高,與你不相上下,你若是就這麼去了,在北疆哪裏還有你半點的活頭,此事我們需要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