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柯聞言也不由正了神色,知道尹清歌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就直接說了重點,沉聲道:“有人請我們黑星盟的人來抓你。”
“抓我?”尹清歌聞言神色微微凝重了起來,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深思,沉聲道:“是誰要抓我?”
韓柯搖頭,神色也有些凝重,沉聲道:“來人黑巾覆麵,聲音也很難辨識。”
尹清歌沉默一會,旋即平靜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沉聲道:“多謝你將這件事告訴我。”
“你知道是誰了?”韓柯跟著站起身來,沉聲問道。
尹清歌搖頭,沉聲道:“不知道,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那你就多多小心吧。”韓柯聞言也讚同的點了點頭,沉聲道:“那個嘲風武功不錯,有他在,你不會出事的,你也不要太擔心。”
尹清歌點頭,再次拜謝了嘲風之後,就緩緩的走出了成衣鋪,上了馬車繼續朝著尚書府趕過去。
沒想到剛剛走到尚書府附近的時候,外麵就傳來了一陣的喧鬧之聲,尹清歌微微皺眉,掀起簾子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隻見許多百姓圍在尚書府門前,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尹清歌遞給粉融一個眼神,粉融頓時就下了馬車,半響後就又神色慌張的趕了回來,急聲道:“小姐,出事了!”
尹清歌瞧著粉融神色慌張,駕車的嘲風神色也有些凝重,端著茶盞的手不由微微頓了頓,沉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粉融眼神中滿是擔心之色,急急的道:“小姐,是楚姨娘身邊伺候的拂冬,她撞死在咱們尚書府的門前了,不知怎麼的,這件事吸引了許多人過來看,還有人說是拂冬是在以死明誌,是為了替楚姨娘討一個說法!小姐!這可怎麼辦啊,拂冬這一鬧,外麵的人定然都會誤會的,虧得小姐看著拂冬上次從老爺的手下死裏逃生,還給了她銀子放她出府,如今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悔改,還陷害小姐!”
尹清歌聞言目光一凜,知道粉融雖然沒說眾人的議論,但是如今拂冬死在了尚書府前,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而且,人們自古都是同情弱者的,隻怕,現在的傳聞已經是在說她心腸歹毒了。
一邊的清幽自然也明白這一點,神色當即也難看了起來,不由掀起車簾朝著外麵瞧了一眼,怒道:“這可怎麼辦,如今小姐在外麵,若是這些人過來鬧事,傷了小姐可怎麼好?”
尹清歌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冷笑,掀起簾子看著外麵的景象,眼神中也不由的閃過了一絲冷意,淡淡道:“你們也莫要太過擔心,我總歸是皇上親賜的靜樂縣主,這些人無論是被煽動的也好,自願的也罷,都不敢對我動手的。”
“小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粉融聞言稍稍放心一些,眼神中卻還是有著濃濃的擔心之色,急聲問道。
尹清歌拿起一邊的紗巾覆麵,然後掀起簾子就往下走,淡淡道:“下去看看。”
粉融和清幽聞言,眼神中都極快的閃過了一絲不讚同之色,但是看著尹清歌堅持的樣子,也隻能跟著下了馬車,一左一右的守在尹清歌的麵前,眼神提防的看著圍著的人。
此時的尚書府被眾人緊緊的圍著,拂冬的屍首就那麼直直的擺在尚書府門前的地上,額頭上滿是血跡,有的已經凝固在了上麵,麵色鐵青,顯然是已經死去了好一會了。
圍觀的人指著她的屍首,眼神中都忍不住出現了絲絲同情之色,忍不住開口議論著。
“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可惜落到了這樣一番境地,我方才路過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丫鬟撞上去,那丫鬟神情悲憤,顯然是存了死誌,如今看著,真是可憐啊。”
“是啊,聽說這丫鬟是為了替她主子討個公道,也不知道她主子是不是被冤枉了?竟讓這丫鬟如此剛烈。”
“依我看啊,這一定是被冤枉了,不然怎麼會以這種方式死在尚書府前,大抵是有冤無處訴啊!”
“據說著丫鬟死的時候,口中高呼著二小姐,你們說,這莫不是府中的二小姐冤枉了她們主仆二人?”
“尹家二小姐?那個被親賜為靜樂縣主的人?”
“我覺得不是,這靜樂縣主我可是見過的,為人端莊有禮,又落落大方,怎麼會跟一個妾室過不去!”
“這權貴之家後院的事情,怎麼能說得清呢,這其中啊,肯定要很多事情,隻是可惜了一條人命啊!”
周圍之人議論紛紛,顯然都這件事好奇的緊,尹清歌站在人群後麵,聽著這些議論之聲,目光中一片平靜,一絲波瀾也無。
這時府中又衝出來一個小丫鬟,看著拂冬那慘死的樣子,當即就落下了淚來,抱著拂冬的屍身不住的哭喊著:“拂冬姐姐,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便是二小姐冤枉了你和楚姨娘,你們也不該雙雙自盡啊!”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這件事確實是與尹清歌有關係了。
尹清歌見狀,瞧著那丫鬟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了一絲冷意,扶著清幽的手緩緩走上前去。
圍觀的人瞧著一身冰藍色的長裙端莊大氣的走過來,眼神中頓時閃過了一絲驚異之色,知道這就是這件事的主人公尹清歌了,當即一個個都噤了聲,等著接下來的事情。
尹清歌緩緩的走到那丫鬟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才淡淡的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裏伺候的?”
那丫鬟也沒有想到尹清歌居然會這麼快就來到了這裏,而且會直接出麵,眼神中當即就閃過了一絲驚慌之色,畢竟這可是連楚姨娘都鬥不過的人物。
“奴婢芳兒,是老夫人院子裏的一個灑掃丫鬟。”芳兒跪在地上,一邊抹著淚,一邊開口說道。
“原來是祖母身邊的人麼?”尹清歌聞言微微一笑,麵上的輕紗隨著微風輕輕拂動著,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尹清歌目光平靜的看著芳兒,淡淡道:“拂冬是楚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我瞧著你哭的這麼淒慘,還以為你也是楚姨娘身邊的丫鬟呢。”
尹清歌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在場眾人看著芳兒的眼神頓時就變了變,想著一個灑掃丫頭想要跟一個主子身邊的大丫鬟相處的很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著芳兒剛剛哭的那麼淒切的樣子,有幾分真情在,就可待商榷了。
芳兒聞言心中一驚,當即再次落下淚來,目光定定的看著拂冬的屍身,哭道:“二小姐有所不知,奴婢以前被拂冬姐姐幫過,心中一直感恩,拂冬姐姐也對我多番照拂,這才情誼深刻的,今日看著拂冬姐姐被冤枉至死,奴婢實在是接受不了,隻能實話實說了。”
“這樣啊,那你說說拂冬是怎麼被冤枉了?”尹清歌淡淡的看著芳兒,不緊不慢的問道。
芳兒聞言哭的更凶了一些,滿臉淚水的看著尹清歌,哭道:“二小姐,楚姨娘和拂冬姐姐一直都安分守己,便是得罪了你,二小姐也要從輕處置吧,怎麼能這般逼迫楚姨娘和拂冬姐姐呢!”
“得罪了我?府中哪個不知,我前些日子險些被賊人所擄,受了重傷,整日在屋中休息,楚姨娘的事情,先不說我一概不知,便是要處置,我也做不得父親侍妾的主。”尹清歌目光平靜的看著芳兒,聲音微冷了一分,沉聲說道。
經尹清歌這麼一提,在場眾人自然響起了前些日子京中關於尹清歌被劫走的傳聞,此刻看她如此光明磊落的說了出來,人們對之前的傳聞自然也就不信了起來,同時也對芳兒的話懷疑了起來。
芳兒聞言心中一驚,連忙低伏下身上,哭的更加悲切了幾分,哀聲道:“二小姐何故不承認呢?奴婢在老夫人院中伺候,全都聽老夫人說了。”
“是麼?聽祖母說的?”尹清歌聞言唇邊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些,看著芳兒的眼神中滿是冷意,沉聲道:“你剛剛還說你隻是一個灑掃丫鬟,如今這事就又是聽祖母說的了,難道祖母會將府中的事情講給你一個粗使丫鬟聽麼?”
“不,不是這樣的!”芳兒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說,居然會將老夫人扯出來,這要是毀了老夫人的名聲,隻怕她的命也就到頭了。
芳兒連連搖頭,急聲道:“是我打掃院子的時候,不小心偷聽到的。”
“偷聽?”尹清歌目光一凜,眼神中的寒芒如鋒芒一般直直的刺向芳兒,沉聲道:“放肆!尚書府家規森嚴,豈會有偷聽之事,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還不實話實說!”
芳兒被尹清歌寒涼的眼神看的身子一顫,連忙低下頭來,急聲道:“二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是自己猜測的!”
尹清歌冷笑一聲,並沒有再開口,圍觀的眾人看著芳兒幾次改口,對於她的話自然也是不信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神也古怪了起來。
這時一邊的清幽也眼尖的看到了拂冬衣襟中露出了一角布料,當即彎身將那東西拿了出來,打開看了一眼,驚呼道:“小姐,這是拂冬留下的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