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杜勇沒有再拒絕,雖然他被揍的很慘。
安如霜醒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朝飯,還上了一盞香甜的糯米酒圓子。
瞧著那糯米酒圓子,她忽然微微愣神。
紅玉還以為她是餓了,便道:“這是今日小桃送來的,說是昨個兒累的很,今日程功早早便下廚,她便趁熱送來了。”這樣說著便不由笑起來:“也虧她還記得姑娘愛吃這個。”
安如霜卻赫然站起來,急急便要往門外去。
紅玉在後頭急急叫著大小姐,嘴裏連連說著:“大小姐!梳子,梳子還在頭上呢!”
如此一番,安如霜才停下腳步來,腦袋也清醒了些,轉頭便問紅玉:“我昨日拿回來的食盒放在何處了?”
她問的著急,紅玉想了好一會兒,才確定她是問的那個在牢房中帶出來的食盒,她緊皺著眉,頗有些不確定緩緩道:“可能……可能是還在馬車上吧?”
昨日這樣混亂,她全然不能確定。
安如霜果斷道:“去看一眼,確認是否在那,如果沒有便將我們昨天去過的地方都走一遍,一定要找到!”
她說的果斷利索,好似那裏麵裝了一盒子金子一般,不!若當真是金子,說不定小姐便不這樣緊張了。
紅玉也忍不住心中好奇,那盒子裏頭究竟還有什麼東西呢?
“但是,小姐的頭發還……”
“這處總有個會梳頭的,隨便派過來便是,你快去找!”
安如霜皺起眉頭,今日忽然想起這事,著實將她嚇出一身冷汗,昨日事情太亂,她竟將最重要的拋之腦後了。
紅玉連連應了聲,小跑著便往門外去了。
安如霜坐在梳妝台前,心中仍是頗為不安,不過就算有別人得到了那個酒罐子,說不定也隻是以為這是孩子頑皮罷了。
她不怕無意,就怕有心人。
紅玉離開沒過一會兒,外頭便進來了一個小丫頭,怯生生的行了個禮,嘴裏說著:“大小姐,我是小荷,紅玉姐姐讓我來給大小姐梳頭。”
安如霜心中著急,便隻是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坐在妝台前。
那小荷看著怯生生的,但一雙手落在頭發上卻是果真靈巧,沒一會兒,安如霜的頭發便已然梳好了,她鬆鬆在後麵挽了一個魚尾辮,看上去既柔雅又帶著幾分少女的俏皮,果真不錯。
安如霜伸手便丟給她一個銀錁子,隻做是賞錢了,而此時便聽著外頭的門緩緩響了,紅玉便轉身進來了。
安如霜連忙看過去,見她手中正拿著那個碩大的食盒,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紅玉也是滿麵欣喜地拎著食盒走過來,口中隻道:“王六看見奴婢這樣著急地跑過去,還當是出了什麼事兒呢,一說是要這個食盒,他倒是靈巧的很,昨天便已經收起來了,說這個看著是要再用的。”
這樣說著,紅玉又揮揮手,將那小荷打發走了。
安如霜心情也好了幾分,接過那食盒口中笑道:“這王六倒著實是個能辦事的人。”
這樣說著,她打開了那食盒,將裏頭的小酒罐子拿出來,又看向紅玉道:“你且去瞧瞧,今日小廚房有沒有什麼湯?”
紅玉還想著看一看這裏頭究竟有什麼奇怪的呢,不過看到一堆空罐子,不由便有些泄氣,應了一聲便往外頭去了。
而安如霜拿起那個小小的酒罐子,將酒罐子倒扣在桌上,光滑的底子上果然有幾個不甚清晰的字。
隻不過依稀可辨,上頭的是‘子非子’,下頭的,卻是‘父非父’。
但看著這幾個字,安如霜麵色卻是沉了下來,她心中好似瞬時便掀起了驚濤颶浪一般,不能平息。
她當時摸著隻以為是兩個字,因為太過慌張,也未曾辨認,但這究竟是何意呢?
莫非,那朱瀚也並非是皇帝的親生子?
此事牽扯重大,安如霜看著這個小小的酒罐子,卻是伸手拿起來,狠狠地便將它擲在地上,那酒罐子不過是泥坯子,砸在地麵上,隻聽一聲響,便赫然碎的不像樣子了。
安如霜怔怔地看著這一堆碎片,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息——若當真是她所想的那個樣子,那麼,這個秘密她倒不如不知曉為好。
隻是如今,想要回去也已然回不去了。
“小姐,廚房新出了一份去暑湯,我瞧著還不錯,便讓他們給小姐做上了,估計很快便能拿過來了。”
紅玉人未到聲先至,而後笑盈盈地走進來,卻看見地上盡是碎瓦片,不由便立刻問:“這是怎的了?小姐可傷了嗎?”
安如霜搖搖頭道:“方才本是瞧著這裏頭好似有東西,卻不小心失手落在地上了,便成了現在的樣子。”
紅玉哎喲一聲笑道:“我的好小姐,這裏頭除了酒,還能裝什麼東西啊!你瞧瞧,可不是空蕩蕩的?”
這樣說著,她抬起腳踢了踢那一堆碎瓦片。
安如霜笑道:“確是空蕩蕩的。”
隻不過這樣空蕩蕩的酒壺裏麵,卻當真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但是,不管這秘密是否如她所想,她都不想再提起。
正說著,外頭進來一個小丫鬟,衝著安如霜行禮。
“大小姐,趕車的齊大在外頭要求見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