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寵子

駙馬笑道:“太子身體強健,怎會有此藥?”

太子道:“老四說笑了,許是旁人送的,本宮不曾知曉隨意放的吧?回頭本宮好好查查,看誰那麼大膽送本宮這藥。”

在座幾人皆揣著明白裝糊塗,曹錚道:“此番來,還是要請太子放了雅柔的。”

太子聞言,轉眸看他,隻見他正襟危坐,看著杯中殘酒,太子心知他早已察覺酒中有異,無奈道:“好,不過……”

曹齊聞言方抬眸道:“太子殿下放心。該如何做,大家心裏通透著。”

……

邪風刹止,日行初暮雲霞泛著金光,三人出了太子府,駙馬拱手笑道:“事已將結,若不上我那兒去喝幾杯?”

曹齊拱手道:“太子府上的酒委實喝得不痛快,四哥……”

轉頭去看曹錚,卻見曹錚擺手道:“不了,你們去罷,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曹齊莫名,見他麵色不善,立在當下不知要怎麼辦,駙馬見他麵上不虞,明顯眼色都不往自己這兒掃過,便道:“既然如此,那四皇子先行。”

曹錚不再言語徑直離去,雖方才駙馬出手相助,但雅柔是因駙馬受到傷害,他心存芥蒂不願與之多往來,至少目前是如此。

回到四皇子府上,日已半沉山巒,柔風拂過,曹錚歎息一聲悵然步入府門,突然聽見一聲呼喚。

“爹爹!”聲音清澈洪亮如鈴,他凝眸看去,一個小小的身影朝他蹣跚而來,興奮的有叫了一聲:“爹爹!”

“哎!”曹錚頓時劍眉一舒,冷峻的眸光化作柔風,上前一蹲,將一顛一顛慢行欲奔走來的小人兒抱了個滿懷:“昭昭乖!走用膳去。”

晚風輕拂,用完晚膳後,父子二人在內院玩耍。昭昭的奶娘李嬤嬤從外而來叩首道:“廳中有客至,司馬誠前來拜訪。”

“司馬誠?他來作甚?”曹錚原本舒展的眉頭又是一凜,麵色不善,欲將昭昭換給李嬤嬤,昭昭雙手往他脖頸一纏,胖乎乎的小人兒直貼在他身上,硬是不下來。

“昭昭乖,爹爹有事,一會去看你好嗎?”曹錚小聲輕哄,昭昭卻使勁搖頭,雙手饞得更緊了,李嬤嬤在一旁犯了愁,不知如何哄了。

“不,爹爹抱,抱。”昭昭用僅會的幾個音節表達著自己不想離開曹錚,他一臉的倔強,大眼睛裏開始蓄起了眼淚,李嬤嬤束手無策小聲輕哄,欲曉之以理,曹錚折眸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徑直抱著昭昭去了會客廳。

司馬誠坐在客座,抬手端著茶啜了一口,眼角眉風帶著肅色,緩了緩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擱在手邊的案上。

一抬眼,見曹錚抱著自己的小外孫子入了廳,父子二人不忌旁人眼光一個嬌慣的被抱著,一個寵溺的哄小的開心,心道不成體統,起身與曹錚行了個官禮。

“大人來此何事?”既然行官禮,曹錚也不願與他嶽婿相稱,他見昭昭彎下身要去摸他腰間的玉佩,便先行一步將玉佩放到昭昭手中。

司馬誠方才見禮是要提醒曹錚莫要失了堂上之儀,這會一見二人並不理睬自己,心下又是一哼,端起了嶽父架子道:“四皇子身份顯貴,對待孩子還是不要如此寵溺吧。”

“哦?為何?”曹錚眼風一斜,看著司馬誠挑了挑眉峰問道。 司馬誠因對司馬雅柔的不喜厭屋及烏的不太喜歡司馬南昭,他見曹錚很是喜愛這個兒子心下不屑,若往後他多了幾個孩子,恐怕也不會如此偏愛司馬南昭了,他道:“太受寵溺的孩子行事莽撞,難登大雅之堂。”

聞言曹錚長眼一眯,掃向司馬誠的眸光帶著危險,不過一瞬,他垂眸看向小小的人兒,那危險的眸光早已散去,化作柔光他道:“大人太過危言聳聽了,我曹錚的孩子,怎會與一般人家的孩子一樣,他可聰慧的很呢。”

“越是聰明的孩子越需要教導。”司馬誠不服,苦口婆心勸道,卻還未說完曹錚便將他後話打斷。

“莫不是大人覺得皇家的教導不如大人的家教?”曹錚言中帶著暗語,眯著的眼睛叫司馬誠一時將滿腹的說教生生咽下肚去。

司馬誠垂首不甘的說道:“下官不敢。”

曹錚扶著司馬南昭的腿防止他摔到地上,一手撫摸著他毛茸茸的頭發,道:“若無旁的事,大人請回吧。”

聞言司馬誠抬眸怔怔看了曹錚一瞬,才道:“此番是為了內子而來。”

曹錚眉心一緊,司馬誠又道:“上次司馬雅柔回司馬府竟對府上的姨娘下毒。以致姨娘深受折磨,至今未有好轉。”

“姨娘?”曹錚聲音帶輕蔑的嘲笑,他曲指成勾,刮了刮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司馬南昭麵團似的臉蛋:“大人何時竟將姨娘抬做夫人了,也沒叫人知道。”

司馬誠錯愕抬眸,看見曹錚臉上分明的諷意,心道,不對,重點不應是下毒嗎?他道:“還未曾,隻是雅柔太不過歹毒了,回府竟對姨娘施毒。”

曹錚哦了一聲道:“雅柔性子單純,做事耿直,若非有人先冒犯,怎會出手?”

“但怎麼說,那也是她長輩,如何下得去手?”司馬誠急聲道,坐在曹錚懷中的司馬南昭聞言抬眸看他,臉上的不悅與曹錚如出一轍,司馬誠見小孩待他不恭敬,一口怒血在胸中翻湧:“雅柔從前都很淑婉,現在竟成這樣,四皇子待她太過嬌寵,往後脾氣大了,恐怕連皇子的府上也要遭她荼毒。”

“大人說話偏頗,本皇子念你是長輩,不與你計較,但是雅柔是什麼人,本皇子看得清清楚楚,大人的內院都是些什麼樣的,本皇子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曹錚緩緩道:“大人護著內子,本皇子很是體諒,本皇子亦是個護內的,雅柔傷了人,必然是因為有人傷她在先,本皇子覺得,既然是昭昭的娘親,她做了什麼就沒有錯的道理。”

司馬誠立在那裏,半天“這,這這……”,竟是一句話都應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