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池九恐怕是這個時空裏第一例變異人。如果她的舊主知道蘊毒居然產生了這種驚人的效果,必定不會放她離開。那麼,她在舊主手下多年,必定是偷偷學會了什麼控製的方法。
這種異能,對於使用者的身體隻有損傷,而毫無益處。司馬雅柔現在還不知道池九所說的三年時限從何而來,可池九的心裏興許是有數的,同時,也瞞了她的義兄、義姐很多。
回到四皇子府,司馬雅柔沒有對曹錚說池九的特殊體質,隻是說了關於讓池五做斂音台首座的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手中現在的產業、勢力,大半都是托曹錚的福得來的。司馬雅柔有時候會疑惑無機閣究竟屬於誰,但兩人現在是一致對外,很多事情彼此知會一聲,能省不少力氣。
她隱約知道,曹錚背後也有他自己的勢力在,雖然曹錚從來沒有明確說過。
“他們幾人本領高強,讓池五做斂音台首座很適合。”司馬雅柔說:“至於池六,我讓他把那副字送回高府了,你不用擔心高銳對你有什麼不滿。”
曹錚睨了她一眼,道:“順便盯著高府嗎?”
司馬雅柔輕笑一聲,說:“這難道不是應該的?你對高府就沒有下一步動作嗎?”
曹錚頓了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家的女人太聰明也可能不算好事?
正說著,門外傳來飛揚刻板的聲音:“稟四爺、四夫人,高府來了帖子,邀四爺、四夫人明日午時往醉仙樓一聚。”
兩人對視一眼,司馬雅柔首先笑了起來,揚聲說:“去回了那小廝,我一個婦道人家不便拋頭露麵,四爺會準時到的。”
飛揚應聲而去,曹錚則睨了她一眼,道:“婦道人家?不拋頭露麵?”
“不對嗎?”司馬雅柔理直氣壯地說:“高銳既然約你見這一次,顯然是有要事謀劃,若我在場,你們如何商談?”
曹錚拿意外的目光打量她。這個女人還真是進退有度,何時才會見她出偏差呢?
高府裏,聽從四皇子府回來的小廝回話後,高銳點點頭,回身拱手道:“父親,您確定要與四皇子共謀嗎?”
“隻此一事而已。”中書令高元白說道:“一味烏賊骨,害為父病痛多日。這口惡氣不出不行!”
經過查明,他們已經知曉是太子在背後囤積藥材。此人居心不良,是存心要借著仙靈散的機會將人置於死地!
高銳麵色躊躇,“父親當真要與太子為敵?可我們高家……”
“怕什麼!”高元白斬釘截鐵道:“我高家三代權臣,豈會畏懼太子的齷齪手段!”
太子此事做得實在不義,旁的不說,害他高元白深受毒藥折磨,這筆帳必定要算!
見兒子麵帶猶豫,高元白怒其不爭,憤怒地指指兒子,氣得說不出話。這是他高元白的獨子,卻生得這般怯懦怕事!
然而在高銳看來,其父謀略、才智均不輸於人,唯獨性子尖刻,實在是不好相與。
“父親。”高銳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勸誡,“此步一出,隻怕會牽扯進太子與四皇子的爭鬥中,您……已經決定好了麼?”
當今聖上春秋正盛,皇儲既立,幾個皇子又各有才能,這朝堂看似安穩,一場奪嫡之爭是免不了的。高家一向持中立態度,在高銳看來,如今表態難免過早。
即便要表明態度,四皇子與嶽家司馬府關係微妙,又被削了親王之份,實在不是個好人選。
高元白微眯起眼,道:“這有何難,你隻對四皇子說,高府求一味烏賊骨,別無他想就是了。”
高銳垂首聽命,內心還是有幾分躊躇。此法看起來太過簡單,若是四皇子有意糾纏,可不是輕易能擺脫的。
高元白看他唯唯諾諾、瞻前顧後的樣子,歎了口氣道:“再給六皇子送一份賀禮,這還要為父教你?!”
高銳驚訝地揚眉,“賀什麼?”
“賀他即將娶妻之喜!”高元白道。
次日午時,曹錚準時到了醉仙樓,略等片刻,先將此店的招牌酒菜點了個遍。
小二一見這位貴人出手闊綽,樂得眉開眼笑,積極地跑前跑後,又向曹錚推薦了幾個特色糕點,曹錚終於不耐煩起來,又掏出一錠銀子,“你說的那些都要,現在,走遠點!”
“是!”小二拿了銀子,趕緊一溜煙跑開了。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高銳終於到了。曹錚語氣帶笑,眼中卻沒什麼笑意,道:“高大人再不來,錚便當高大人反悔了。”
高銳幹笑了一聲,拱手致歉,“路上遇到點事,耽擱了時辰,四爺見諒。”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他猶豫過送給五皇子的賀禮,又躊躇著與四皇子的商談,不知不覺便誤了時辰。
“大人來了就好。”曹錚笑笑,心下倒不是很在意。他知高府的立場是不可能那麼快表明的,今日一來已經是極大的示好了。
美味的飯菜一樣樣上了桌,兩人卻沒多少食欲,彼此相看時甚至有幾分反胃感。
這談的,到底是大事。這桌菜眼看是要浪費了。
客套了幾句,曹錚終於切入正題,道:“高大人今日來此,想必是已有盤算了,不妨直言。”
高銳頷首,道:“確實如此。在下已查明,在背後大量收購、囤積藥材之人正是太子殿下,想必四爺也已知曉了?”
曹錚輕輕勾唇,道:“不瞞高大人,錚昨日方知曉。”高府當他也急著用烏賊骨入藥,至少兩方消息應是同步的。
高銳看著曹錚,總覺此人笑得淺淡,並非好相與之人。他微微蹙眉,說:“太子殿下此事做得實在有欠妥當,家父的意思是,要將此消息散播出去。”
“哦?”曹錚微微挑眉,道:“高府是不願直接出麵了?”雖然是預料之中,可如此也太便宜了高府。
高銳搖首道:“高府會出麵,隻是不願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