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誠昏倒後,在府裏大夫的診治下,當晚就醒了。
不管宋氏怎樣旁敲側擊的問昏倒的原因,司馬誠都沉默不語。
接連兩日去上朝,司馬誠都是強撐精神前往,有人問起精神不好時,他都以受了風寒為由推脫過去。
未時,一輛馬車停在司馬府的正門口。
門房的小廝們先迎了人進來,其中早已有人飛快的前往後院稟告。
“老爺,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來了。”
司馬誠原本在書房裏癡癡然隔窗望著院子裏的銀杏樹,聽到小廝的稟告,皺眉片刻,吩咐將人引到正廳,
他踏出房門時,望著碧藍的天發出一聲輕歎。
司馬雅柔和曹錚坐下後,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原主對這裏的留戀和她對司馬府的抗拒,產生一種其妙的心裏感觸。
“微臣,參見四皇子。”
“司馬大人免禮。”曹錚微微抬手,虛扶了下他的手臂。
近日不見,司馬雅柔看到司馬誠蒼老了許多。
頭發和胡須都有花白的顏色,或許是因為經常皺眉的緣故,眉心出現了一道淺淡的紅痕。
“父親。”司馬雅柔心頭用上一股奇怪感覺,有怨恨,有期待,更多的還是不由自主的關心,“看著您好似身體不太好,可請了大夫來瞧麼?”
司馬誠麵對著曹錚時候的恭敬神色一僵,態度顯得有些冷硬。
“多謝四皇子妃關心,微臣身體不妨事。”
司馬雅柔心中一陣難受,抿了抿唇,微笑著跟曹錚和司馬誠道出去走走,退出正廳。
究竟是為什麼?讓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這麼冷淡。
心裏揣著這樣的疑惑,在恍惚熟悉的從司馬府花園裏穿過,往後院原主的院子裏走去。
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一些關於原主的潛意識記憶出現。
頭疼。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穿越到這具身體的話,她真是就要以為自己是得了精神分裂了。
正用力敲著腦門時,迎麵走來一記棗紅色身影,司馬雅柔下意識的想要抬腳轉身,忽然想到不過就是個白蓮花而已,自己這是怕什麼?
“姐姐,那天郡主的話你沒有聽見麼?都說了,要是有廉恥心的話,就應該去死,你怎麼還不死?”
司馬伊蓮走到司馬雅柔身邊時,語氣陰冷的說道。
“司馬伊蓮,你敢不敢把你現在這副嘴臉表現給郡主和外人們見到?你這樣兩麵三刀,變臉變得這麼快,不累麼?”
司馬雅柔勾唇一笑,一臉不懂的看著司馬伊蓮。
“你憑什麼教訓我?就憑你有本事給四王,哦不,是四皇子帶綠帽子麼?”司馬伊蓮仗著是在自己府裏,離三丈遠的地方就有自己的心腹丫鬟和婆子,就算司馬雅柔動手,也不會吃虧,仰著臉,高傲的冷嘲道。
說起綠帽時,司馬雅柔很想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手舉到半空時,她猶豫了一下。
自己受到屈辱被扇耳光時,很是痛恨暴力,如今自己憤怒時,不也是這樣暴力?
“怎麼?不敢打了麼?”司馬伊蓮下意識的瑟縮著要躲,見司馬雅柔的手頓住沒有落下,立刻恢複了氣焰,“也對,四王被你連累的失去了親王的位份,不會對你再袒護了吧,哼,我要是四皇子,早就把你碎屍萬段了!”
司馬雅柔深吸了口氣,偏頭一笑,收回了手,往前逼近司馬伊蓮一步,“我不動手,是因為怕你髒了我的手。”
說罷轉身而去。
司馬伊蓮氣的鼻子眼睛都皺了起來,她一個之前被自己欺負的聲都不敢吭的人,憑什麼在自己麵前囂張?
“賤人!你現在厲害了,嫁進了四皇子府,可沒有跟進去的人,她們會因為你的囂張付出代價!”
司馬雅柔的腳步一頓,立刻想起了年歲已長的尚嬤嬤。
“你究竟做了什麼?!”她回頭緊緊盯著司馬伊蓮的眼睛。
司馬伊蓮見她這樣緊張,心裏一陣暢快,“姐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說姐姐有今天,和身邊服侍教導的人脫不了關係,不知廉恥,不守規矩的,手腳不幹淨,不懂尊卑,父親也隻是按著府裏的規矩辦事……”
“你最好祈禱她們沒事!”
司馬雅柔眼裏憤恨之色瘋狂冒出,讓司馬伊蓮最後的話竟都沒有說出來。
腳步飛快的往原主的院子裏跑去。
大門口依舊和上次來時一樣,推門進去,院子裏顯得更加蕭條。
那個名叫明月的小丫鬟端著藥碗準備送到屋裏,看到院子裏的司馬雅柔,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激動的手中藥碗裏的藥汁都灑出來一些。
“王妃!您快看看嬤嬤吧!”
司馬雅柔由明月帶著進入屋裏,尚嬤嬤已經六旬的老人,如今半昏半迷的躺在床上,她上前去晃動了下尚嬤嬤的手臂,沒有任何反應。
“是怎麼回事 ?”
她坐在床邊,暗暗給尚嬤嬤診過脈後發現,是因為受寒,沒有及時治療,所以才會如此。
“王妃,您快救救奴婢們吧。”
明月把碗放在桌子上後,拉起自己的衣袖,還有領口,露出裏麵遍布著似是被荊條和鞭子留下的傷痕。
“是宋姨娘,她說府裏的白鶴死了,是因為奴婢故意下毒,可是我根本就沒有靠近過白鶴……”
司馬雅柔袖子裏的手緊握成拳,門口,香荷氣喘籲籲的跟了進來,見到後也是吃了一驚。
“你們收拾下,今天我就帶你們走。”
“四皇子妃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長了吧,我們司馬府的事,就不勞煩您操心了,府裏的奴才是生是死,自然有老爺和我來說了算,要是四皇子妃心疼,就好好勸勸她們,別再違背府裏的規矩,安分做事。”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宋氏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尖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姨娘而已,也敢在本皇子妃跟前無禮?”司馬雅柔坐在椅子上動也沒有動一下,不屑之意濃烈。
“她們是司馬府的奴才,賣身契也在我的手裏,剛才我說的,也都是實情,四皇子妃口中的無禮又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