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艾草備好了水果,溫晗抱著鑫爺去霜鶴齋看秦澈。
霜鶴齋的前門站滿了太醫,溫晗按照艾草說的方向找到了霜鶴齋的後門。
溫晗站在霜鶴齋的門前,想著到底該說些什麼。
說自己沒把秦澈說的話當真,讓他不要自責?
總覺得是在鼓勵渣男。
說昨個自己隻是想出門走走,沒想到秦澈會想多?
總覺得欲擒故縱的矯情。
溫晗撫額,撇了嘴角歎了口氣。
罷了,這事情也是越說越亂,她現在腦子還帶了點宿醉的疼,實在不適合來看秦澈,還是回依桃苑呆著吧。
心中想著,鑫爺的小爪子勾住了溫晗的袖口。
“嗷嗚”女人,你幹嘛去?
溫晗還沒回答,霜鶴齋的門便開了。
菖蒲站在門前,看著溫晗頗顯詫異,愣了半晌開口道:“原是溫小姐來了,快快請進。”
溫晗瞧著霜鶴齋大開的門吐了口氣,罷了,隨便進去看看吧。
剛進門鑫爺就從溫晗的懷裏跳了出來,頃刻就沒了影子。
溫晗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怪不得鑫爺一直在耳邊攛掇著自己來霜鶴齋,八成是因為霜鶴齋的門前站了太多的太醫,鑫爺都不方便進來找狐王了。
哎,心機狐。
菖蒲引著溫晗站在秦澈的屋前便退下了。
溫晗又吐了口氣,屋內坐著的是秦澈,又不是什麼猛獸,再加上她和秦澈除了關係好一點也沒什麼交集。
腦子裏繃著的一根弦疼了一下,溫晗揉了揉眉心。
總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溫晗的心一橫,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門。
“秦……”
後麵的一個字,咽到了嘴巴裏。
溫晗看著眼前的人愣了神。
秦澈裸著身子躺在床榻上,下身蓋了錦被,上身盡是赤裸。
隻是這赤裸上除了能看見秦澈的身材姣好之外,還能看見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血道子。
秦澈的小藥箱放在旁邊,認真地給自己上藥。
聽了門開的聲音秦澈眉頭擰緊,轉頭來看向門口。
直到看到來人是溫晗,秦澈的眉頭才算是舒展開。
他笑,依舊那般笑著:“晗晗……”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他隻是看著門前的溫晗。
溫晗看著他,臉色一瞬難看的緊,身後的門關上了。
溫晗快步向著秦澈走過來,站在秦澈的身側,咬牙道:“你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秦澈愣,半晌開口:“在荊棘叢走了一圈……”
“秦澈你是傻嗎!你不能受傷你知不知道!好好的和穆小姐在關雎堂呆著!幹嘛隨便在外麵亂跑,你若是再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我定饒不了你!”
溫晗坐在床邊,從藥箱裏麵把紗布拿了出來。
秦澈發愣的看著她。
溫晗又道:“你傷的這麼重,怎麼不去看太醫!怎麼不去把楚淩找過來,自己一個人悶在床上做什麼?!”
“你別動,我先給你包紮,你自己包紮難免傷口會裂開,你若不喜歡門外的太醫,我就讓菖蒲和魏賢去給你找楚淩!你!你別動!”
“晗晗。”
秦澈伸手,輕輕撫上溫晗的臉頰。
溫晗抬眸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為秦澈包紮,他的傷口不深,卻還在滲著血,之前的傷口已經不見了,卻又填了這麼多的新傷。
溫晗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秦澈是個傻子,真的是個傻子。
她從很早以前就知道。
從他衝入火場的時候,從他為她擋刀的時候。
她咬牙,心中忍不住咒罵,嘴邊也不閑著:“秦澈,你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若是把身子搞垮了,你便什麼都做不成了,你這麼傻,就算將來做了……”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
秦澈伸手將溫晗攬入懷中。
溫晗的手中還拿著紗布,耳朵緊緊地貼在秦澈胸口的位置。
她聽得見他的心跳,有點快。
溫晗想掙紮,卻又怕弄疼了他,隻得開口:“秦澈,鬆手,我先為你包紮。”
“晗晗,不疼。”
他的聲音很輕,有些啞。
鑫爺說,溫晗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你若一直挑釁她,她便可以一直凶下去和你鬥個你死我活,偏是口嫌體正直,哪怕心裏再多的喜歡也隻有到了醉酒的時候才會說出來。
想要追到溫晗,首先要學會的就是示弱,她若心疼了,必定千萬倍的對你好。
可是看到這樣的溫晗,秦澈心疼。
看著她絮絮叨叨擔心的模樣,秦澈心疼。
溫晗伸手推開了秦澈的懷抱,無奈道:“我先給你包紮!”
傷口是大事情。
溫晗用紗布認真包紮,厲聲道:“找我幹嘛往荊棘叢中走?”
“鑫爺說那是你經常去的地方。”
……
“她說話你也信!”
秦澈定是和鑫爺找遍了溫晗常去的地方。
“我隻是有時候去荊棘叢中練輕功,可那地方又不是很難躲過,以你的武功應該很輕鬆才是。”
秦澈笑,溫晗無奈,姑且認為秦澈真的是個傻子。
秦澈看著溫晗,溫晗說的沒錯,那地方隻要用些輕功就可以輕易的躲過,可他總是怕找不到溫晗。
秦澈的一生充滿了恨算計和偽裝,唯有麵對溫晗的事情,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他從未體會過童年,如今已經弱冠,倒像個孩子一般的傻。
可他的傻,隻對她一個人。
溫晗低頭,突然開口:“這件事萬萬不可讓穆小姐知道。”
秦澈蹙眉:“許長旭未高中,穆清歡隻是想為他求情,我拒絕了。”
語調認真,溫晗一愣,手下的動作頓住,隨即又繼續為秦澈包紮:“哦。”
這一刻她心中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秦澈還未開口,門外猛然傳來菖蒲的聲音:“太子殿下……”
話音落,太子推門而入,菖蒲轉過身去。
太子的臉上本帶了焦急和關切,看到眼前的景象卻愣了。
眼前,秦澈未著衣裳,身下被錦被蓋著,也不知下麵是否赤裸。
雖秦澈的身上纏了些許的繃帶,可溫晗的手掌還在秦澈的身子上按著。
溫晗和秦澈也轉過頭來看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