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看著他一愣，眼神柔和下來。
這真是個孝順的人。
“不行。”雲朵說道：“你以為借壽是什麼？一個人可以無限借？那他還真的長生不老了呢。”
衛辰眼裏的光熄滅，其實他也覺得不太可能，不然可不是長生不老了？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再次祈求。
雲朵搖頭。
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即便有，玄光拒絕幫他，也跟沒有一樣。衛辰認清現實。
他摸了把臉，抹去眼底的淚光，道：“節哀順變！”
雲朵......
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自己說這句話的。
“我走了。”雲朵起身，想讓他一個人再節會兒哀。
“等一下。”衛辰卻叫住了她。
雲朵回頭。
“我九叔讓我跟你說，他沒去封地，他去西南了。”衛辰小聲道。
“哦？”雲朵有些意外：“他去西南幹什麼？”
“西南是李家的地盤，但是李虎現在帶著大半西南精銳去了西北，想搶地盤，我們自然是要搶回來！”衛辰說著衛弛當初對他說過的話。
他們要搶回來的，也不是西北，而是西南。
你搶我的，我就搶你的。大不了大家換地盤，誰也不吃虧。
“他有兵馬嗎？多少人？”雲朵好奇道。
“有，原來的程家軍，大部分都認他為主了，隻有少部分堅定的明月黨歸順了李虎。”
跟著衛弛，好處多多。先不說他們本來就是程颯一手培養起來的人馬，理應聽從程颯的命令，就說衛弛救了他們，解了他們的劇毒，就夠他們感激一生誓死追隨的了。
再說跟著李虎，有什麼好處？
什麼都沒有！
他們作為程颯黨，隻會被李虎奪了軍權，驅逐出去。即便不被驅逐，跟著李虎有什麼盼頭？撐死了還是個小將軍。
跟著衛弛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子，萬一哪天？他們就是從龍之功！飛黃騰達了！
特別是在衛弛決定不去封地，要去西南的時候，西北軍各將領簡直是歡呼雀躍。
衛弛去了他那個國外的封地，就代表出局了，但是去西南就不一樣了，那代表他要下場搏一搏了！
要麼跟著李虎被廢，要麼跟著衛弛掙一個從龍之功，他們其實沒有什麼選擇。
“那他現在到哪了？”雲朵問道。
這個衛辰就不知道了，苦著臉：“他還沒出發就把我攆回來了。”本來他想留在他身旁幫他來著！
雲朵看他一眼：“他那是心疼你呢。”跟著衛弛去西南，可就是“謀逆”了，誅不了他九族也得砍了他的頭。
衛辰歎口氣，所以他猶豫再三還是回來了，他自己無所謂，為九叔兩肋插刀！但是他還有父母兄弟。
“你看，九叔，能成嗎？”衛辰突然靠近雲朵小聲問道。
這可是玄光，算卦那麼準！
“你給九叔算算！”
“這個不用算。”雲朵一甩袖子，傲然道：“有我在，不成也得成。”
衛辰......這個囂張勁，是真玄光。
“那，那.....”他看著雲朵白如滿月的臉，那你和九叔能成不？
但是眼前這個畢竟是個小姑娘，他這麼問不好吧？萬一她惱羞成怒，他怕被打死。
“那沒事我就先走了。”雲朵說道。
“等等！”衛辰又叫住了她，想起正事。
“那些工匠又被劫持了，怎麼救他們？”
“我沒空。”雲朵說道。
她現在連救親爹的空都沒有。
“可是那些人....那你說，派誰去救他們合適？”衛辰又問道。
雲朵轉身，拿出了輿圖，鋪在桌子上。
從西北，到西南，要路過西北道，路過陵水。
衛弛就算帶著大軍，走得再慢，但是這麼多天過去，隻要他出發了，他就該進入西北道了。
而西北道易主，他應該發現了吧？
衛辰眼睛一亮：“對啊！還有九叔！我怎麼把他忘了！這下好了！”有衛弛在，那些人肯定有救了！
突然，他神情一動：“陛下那個聖旨是怎麼說的？你知道嗎？”他有些不確定。
雲朵知道他想問什麼：“誰驅逐了廢太子，解了陵水之圍，誰就是新太子。”
“啊....”衛辰看著輿圖感歎：“這可真是天意。”
當他們這些皇子皇孫還在猶豫不定，或者拚命說服天下衛所出兵的時候，衛弛卻已經到了陵水。
別人還沒出牌，遊戲就結束了？
......
衛弛確實已經到了陵水邊，他跟白夷人的軍隊，隻有一山之隔。
“他們有多少人？”他問道刺探回來的斥候。
“左營五千人。”
“右營五千人。”
“中軍大營1萬人。”
“都是白夷人？”衛弛問道。
“不是。”一個斥候說道：“每個營地隻有五百的白夷人，剩下的都是穿著白夷軍服的西南軍。”
“這就對了。”一個將領道：“白夷屁大點地方，一共有沒有兩萬軍隊都不一定呢，還能都拿出來給便宜女婿當槍使？那樣白夷轉眼就得讓西夷諸國滅了。”
那邊可是打了幾百年，每個人的身體裏都帶著好戰的血脈，他們一旦窺視到白夷空虛，那肯定是滅它沒商量。
“李家這麼大膽，他們是要謀反嗎？”另一個將領問道。
李家搶奪西北道，起碼明麵上有皇帝的旨意，他們是奉命行事。但是他們跟著廢太子攻打天聖朝，那就是謀反了！
“咳。”旁邊人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李虎幫著廢太子攻打天聖朝，那他們是在幹什麼？他們是在幫著衛弛攻打西南諸道，也是攻打天聖朝啊！
大家都是反賊，就不要捉著這塊不放了。
“哦哦。”說話的人反應過來，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我們不一樣！”有人強自狡辯：“我們是自衛反擊，他們西南軍搶了我們西北軍的地盤，我們無處可去，隻能搶回來了，搶回來之後，我們還是天聖朝的衛軍，又不會去攻打聖京城攻打皇帝！我們怎麼會是反賊？”
“哦哦哦！”
“對對對！”眾人恍然，這話說得太有理了！
“那些大人和匠人們，都還好嗎？”衛弛問道。
就在前一天，這裏發生了一場爭鬥，途徑這裏的工匠們，被劫持了，聽說還死了很多人，好在憫王世子騎著一匹速度奇快無比的白馬衛辰逃了出去。
衛弛一聽這馬就急了，頓時打聽，確定那是雪糖。
雪糖把衛辰帶走了，那雲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