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父母健全這件事，倒是真的，你還有三個兄弟，兩個姐妹。”雲朵道。
人丁興旺啊，不亡的心裏好受了點，起碼不全是騙他。
“你家在東南。”雲朵又道。
不亡點點頭：“師父說了，東南一個小縣，我還去看過呢.....不過隻在城裏一走一過，沒敢去找人。”那是剛下山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還小，心裏對父母還有那麼點念想。
“現在再去找找嗎？”雲朵問。
“不了。”不亡搖搖頭：“不用算也知道，我父母緣淺，不見也罷。”
這倒也是，雲朵沒再說話，跟著他看著天空一起發呆。
她還有件事情沒說，她看不亡，命裏還有一子......
真是刺激啊！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就不要說了，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
雲朵捂著眼，像是畏懼正午的陽光，實際上是怕不亡看見她眼裏的興奮。
突然，院門處傳來車馬響，不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
度生觀的大門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敲的，度生觀的門口沒人看守，但是胡同外是有士兵把手的，平民百姓和達官貴族，沒有不亡道長的同意，統統不許進來。
除了皇帝的人。
來人是如意。
如意進來，大禮見過不亡，不亡倒在椅子上不想動，他現在有些恍惚。如果他沒有拜入淩霄山，現在的人生是什麼光景？
肯定是娶妻生子，平凡一生了。日子肯定沒有今生這麼坎坷。
但是也遇不見她，遇不見衛弛，遇不見雲朵了。
嗯，那還是現在的日子好，雖然已經時日無多，但是他不後悔。
謝謝師父。
......
如意已經跟雲朵聊上了：“陛下很惦記您，正埋怨您這麼多天也不進宮去看他老人家呢！所以特意讓奴婢來接您進宮。”
不亡收回思緒，瞄了他一眼，咧嘴嗬嗬兩聲。如果讓皇帝知道這小丫頭背後竟在琢磨怎麼讓他死得幹脆利索不牽連人，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惦記”她。
雲朵跟著如意進了宮，她想找機會再見見淑妃。
不亡竟然命中有子，刺激！看他那傻樣，也不像移情別戀的樣子，那這子是誰生的？
皇帝見到雲朵非常高興：“學習累不累？在書院還習不習慣？你師父又給你加功課了？”
問題一大堆，不過雲朵知道最後一個才是重點。
“嗯，師父說要精益求精，希望我青出於藍，即便我已經會了的東西，他還要再教一遍。”雲朵表情裏帶了點不滿和委屈，完全一副厭學樣。
皇帝嗬嗬笑了：“你師一片望你成龍的心，你要體諒。”都已經開始學第二遍了？那看來是真出師了。
皇帝正要再誇她兩句，如意進來報，旭王來了。
皇帝看了一眼雲朵，笑了一下：“讓他進來。”
雲朵麵色如常，這是以為他倆之間有什麼貓膩呢，真是，防兒子防得跟什麼似的。
但是，還是沒防住！
衛弛進來，見到雲朵，愣了一下，他真不知道雲朵在這。
雲朵朝他微笑施禮，衛弛也笑著還禮。
兩個人之間，親切熟悉中帶著點客氣。
皇帝見了，不置可否。
“怎麼過來了？”皇帝當著雲朵的麵問道衛弛。
衛弛沒有說話，看了雲朵一眼。
皇帝看著他，想來他也沒什麼軍國大事：“但說無妨。”
衛弛心裏笑了一下，看著父親道：“父皇，兒臣聽說萬國競技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
“不錯。”皇帝點點頭，這不是什麼機密，事情確實已經定了，細節都商量完了。
比賽弄得非常正式，就跟科舉一樣，各地方先自己組織個初選，最後取第一名，來聖京城複試，再看看是取前三還是前五，由朝廷出人出車，護送人去北關城比賽。
“兒臣想領命，護送這些人去北關城。”衛弛道。
皇帝看著他就笑了。
“想你外祖父了吧？”皇帝道。鎮國將軍程颯，衛弛的外祖父，就駐守在北關城。
衛弛也笑：“兒臣長這麼大，隻收過外祖父的禮物，還沒見過人，兒臣想去見一見，外祖父什麼模樣。”衛弛的聲音低了下來：“聽小姨說，她長得像外祖母，而母親，像外祖父。”
一時間，父子兩人都沉默下來。
最後，皇帝點點頭：“去吧。”
“謝父皇。”衛弛跪下施禮，起身就準備告退，並沒有再客套寒暄。
他和父親之間，沒有什麼溫情要敘，他父親也不是跟人閑聊家常的人，那會讓他很討厭...
餘光發現雲朵，衛弛立刻收回了這個評價，還是有個人不一樣的....
衛弛幾不可見地笑了一下就要離開，雲朵卻出聲叫住了他。
“九皇叔請留步。”
衛弛和皇帝都抬頭看向她。
“不知道我們的琉璃，參加比賽嗎？”雲朵問道。
衛弛笑了一下：“正要找你說這件事，我打算派人參加。”
“哦？誰去？準備做什麼作品？我們研究研究。”雲朵一臉認真：“可不能輸了，墮了我...們天聖朝的名頭。”
明月國也能做出那麼精美的琉璃的消息已經傳了開來。她不能輸！
...當然，這都是裝樣子的。
“走，我們討論討論去。”雲朵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看著皇帝：“皇爺爺，我和九叔商量琉璃的事情去了，您肯定不喜歡聽，我們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皇帝笑著道。這小子真是囂張、驕傲、要麵子。
出了禦書房，衛弛瞄了一眼雲朵，好幾天沒見了，她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小孩子長得真快，一天一個樣。
“冒險了點吧？”衛弛看了看左右，身邊沒有人跟著，侍衛也離得遠，倒是可以放心說話。
“沒事，裝作不理你才奇怪。”雲朵小聲道：“隻要不讓他發現我們是師兄...弟，就算表現得關係很好，他也不會如何。”如何又怎樣，他也活不了幾年了。
不亡挺不了太久了，她必須盡快解了他身上的道術，到時候皇帝...也該去他該去的地方了。
秋水宮裏，淑妃見到兩人一起來，特別高興。聽說雲朵是專門來謝謝她的，對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雲朵也仔細看著淑妃的麵相，嘿，還真是個命中有子的，就是不知道這子是誰的了。她的道術還沒有到可以代替DNA的時候。
衛弛揮退了左右問道：“怎麼？”
這小姑娘眼珠子一轉，他就知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