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沒事。”雲朵說道：“最近在學看相，我就看看淑妃娘娘的，果然是大富大貴的相。”
衛弛睨了她一眼，不信。不過見她不說，他也不再問，而是對小姨道：“剛才父皇允許我去北關城了。”
“什麼？”淑妃一下子站了起來，驚喜地看著衛弛：“他同意了？”
衛弛點點頭。
淑妃立刻朝西拜了拜，這可真是天賜良機，終於可以讓父親跟衛弛相見了。
“你外祖父見了你肯定很開心。”淑妃拉著衛弛的手淚盈於睫：“你長得跟他太像了。”
雲朵看看衛弛，果然不怎麼像皇帝，他比皇帝好看多了~~想必那個鎮國將軍，年輕時候也是個美男子。可惜，遲暮了呀，不然她也想見見。
“小姨有什麼東西要我捎給外祖父嗎？”衛弛微笑著問道。
“你還有幾個月才走呢，東西我慢慢準備。”淑妃說道。
因為雲朵在場，她不好多說。不過看衛弛的樣子，他跟這小道士關係是真的好，連這種事都不避諱他。
真是難得，她的遲兒也有朋友了。
淑妃高興地留衛弛和雲朵吃了午飯，才放他們出宮。
出宮的時候，如意親自送了一個匣子給雲朵，裏麵都是珍貴的古籍孤本，每一本都是傳世之寶，價值萬金。
不管是愛讀書的，還是愛黃金的，都會喜歡。
雲朵“驚喜”地接過箱子，上了車就對衛弛道：“這事鬧的，我都不忍心了。”
“什麼？”衛弛問道。
斑駁的春光從蒙著薄紗的窗口照進來，明明暗暗間星辰般的眼睛流光溢彩，攝人心魄。雲朵欣賞著這張如畫的臉，多虧皇帝長得不這樣，不然她更不忍心了。
“你爹，跟你師父同時掉進水裏，你救誰？”雲朵靠近這張畫，低聲問道。
衛弛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來自靈魂的拷問，一時愣住了。
雪白的小臉近在咫尺，靈動的大眼睛裏全是狡黠.....她怎麼這麼淘氣！
衛弛忍不住出手，捏了一下他一直想捏，但是從沒機會下手的小臉，果然光潔如玉，吹彈可破。
等他的手拿開，雪白的小臉上立刻紅了一塊。
衛弛皺了一下眉，趕緊伸手給她揉了揉。
雲朵從驚訝中回神，拍掉他的手，以牙還牙地在他臉上捏了一下：“問你呢，救誰？”
“救你。”衛弛脫口而出。肉肉的小手軟綿綿的，上麵竟然沒有薄繭？衛弛看著剛剛離開他臉的小手，按她的用功程度，不應該啊？
靈動的大眼睛送了他一個閃亮的白眼：“我又沒掉水裏，不用你救。快說，到底救誰？”
不是玩笑？這麼認真？衛弛看著她，想了想：“師父會遊泳。”
所以說，還是血濃於水嗎？
“我爹也會。”衛弛繼續道。
雲朵瞪他，不帶大喘氣的！
“而我不會遊泳。”衛弛笑了：“我要是下水了，還得等著你救呢。所以，不管誰落水，我都無能為力，他們自求多福吧。”
不過如果有條件的話，他還是想救一救師父的。但是這麼說，是不是顯得他不孝？所以這句話就不說了吧。
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那要是我落水了呢？我也不會遊泳啊。”才怪。
衛弛臉上的笑突然收起，眼底的墨色如夜空般濃黑：“你不會遊泳？”那當初跑到瀑布邊救他，就不是有恃無恐，而是義無反顧了！
這個小姑娘.......
衛弛一時心亂如麻，有一種東西從心底噴發，讓他整顆心整個人都酸酸脹脹起來。
雲朵卻搞不懂他突然混亂的情緒，眨眨大眼睛，想了想原主，確實是不會遊泳的。
“怎麼了？隻許你不會？不許我不會？”雲朵問道。
衛弛壓下心底的情緒，又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我們一起學遊泳。”說完反應過來不對，他一個男人，跟一個小姑娘怎麼一起學遊泳.....
衛弛的臉爆紅：“我是說，我們一起、分開學....”
“分開還怎麼叫一起學啊？”靈動的大眼睛裏全是懵懂和迷惑。
衛弛鬆口氣，她沒聽懂。到底是小孩子，思無邪.....
突然，懵懂和迷惑統統消失不見，雲朵爆笑出聲。
她實在沒忍住。
衛弛......真是淘氣啊......
笑了半天，笑到俊美的青年完全收起臉上的尷尬，帶上一副麵具，雲朵才停下來。
“對了，還沒問過你，你怎麼不會遊泳？”雲朵自然地問道。
衛弛鬆口氣，也是自然道：“我五歲的時候過橋，掉到了宮裏的太平湖裏，差點淹死。從那之後就特別怕水。”
“怎麼會掉進水裏？誰推的？”雲朵問。
衛弛搖搖頭：“路過的一個小太監，現在也沒確定到底是誰的人，不過，也就是那麼幾個人吧。”所以也沒必要細查。
“不會遊泳，這是你的致命弱點啊，得克服。”雲朵一臉認真道：“以後我們一起學遊泳。”說完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衛弛......這個事過不去了是嗎...
不過，她說真的？一起學？
衛弛臉上的紅暈再也壓不住，這回連脖子都紅了。
雲朵笑得更大聲，好久沒調戲美男了~
......
九天之後，雲翔一身輕鬆地走出貢院。高孫就不行了，出來的時候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栽倒，吳生逆流而上擠進去扶住他，把他架了出來。
“生病了？”雲翔緊張地問道。
高孫搖搖頭：“真是老了，遭不住了，考完這次，說什麼也不考了。”不過，這次他覺得他考得不錯！沒準能中！
這個念頭就像一針強心劑，立刻讓他渾身激動，充滿力量，臉就跟回光返照似的泛起了紅光。
嚇得雲朵趕緊給他把了個脈。還好，沒事。
回到家，兩個人什麼都沒幹，隨便吃了點東西，倒頭就睡。第二天，高孫繼續睡，雲翔卻一切如常地開始讀書了。
會試並不是終點，學無止境......好吧，終點是下個月的殿試，過了殿試，選了進士，這學習才算告一段落。
而且雲朵前幾天拿回來的那些古籍，讓他心癢難耐。
會試揭榜很快，隻要幾天時間，因為殿試就在十幾天之後。早公布，早準備。
這一天，幾乎整個國學坊的人家都大門洞開，等著報喜的人上門。
不時地，牆外就會傳來爆竹聲，劈裏啪啦的好不熱鬧。
雲朵卻覺得差了點什麼，爆竹這東西，就是燒竹子，得等，什麼時候響還不一定，基本是隔一會“嘣”一聲，隔一會“嘣”一聲，跟那什麼似的，聽得她尷尬症都犯了。
雲朵進屋轉了一圈，拿出一個大箱子擺在門口。
“這是什麼？”雲翔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