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是覺得這個萬國競技有什麼不妥嗎?”餘文問道。
他們父子倆,身體基本上全好了。特別是餘文,幾乎就是肉眼可見的見好,一天一個樣,一個月下來,他已經跟正常人無異了,而且餘倉看著,他這幾天身高似乎也拔高了幾厘米。
簡直驚喜到哭泣。
父子倆人決定死心塌地地跟著玄光。
雲朵放下砂糖,搖搖頭。不妥?倒是沒什麼不妥,就是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剛來沒幾個月就遇到了可以載入史冊的盛事。
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幾十上百個國家的民眾,萬裏迢迢,去參加個比賽,真的是要萬古留名了。
反正據她所知的曆史,還沒有這種盛事。天聖朝的人真會玩,不對,是明月國的人真會玩,據說這比賽最先是他們提出來的。
“那主人,我們參加嗎?”餘倉說道:“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的雪糖一亮相,肯定是第一,到時候那價錢,又得重新定了。”
以前的雪糖,隻是雪糖,但是如果前麵加上“天下第一糖”五個字,那意思就不一樣了,價錢翻十倍都是合理的。
可以預見,這種盛事,參加的人肯定海了去了,就是不圖那巨額的獎金,隻為了這個“天下第一某某某”,世人也得趨之若鶩。
他們沒有不去的道理,這要是輸給霜糖,他得氣死。
“你自己看著辦吧。”雲朵說道。她喜歡當甩手掌櫃,以前有什麼事情都是交給人工智能管家,現在直接交給人工管家,也是一樣的。
“主人放心吧!我一定把糖類的第一給您拿回來!”餘倉滿臉放光道。
他的身體也好了,不但身體好了,精氣神也恢複了,之前那個餘百萬又回來了。而且看現在這樣子,百萬已經裝不下他了,他想當餘千萬。
這個天下第一,必須是他們的!
“你辦事我放心。”雲朵說完笑眯眯地走了,家裏,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
二月了,春闈馬上就要開始了,她得回家給她爹做營養餐。
吃到女兒親手做的美味,看到女兒無憂無慮開心的臉,雲翔稍微繃緊的心果然放鬆了許多。
高孫猶豫了幾次,想再提起正月十五那晚被打斷的話題,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沒問。
萬一雲朵說不行,那不糟心了嗎。關鍵是雲朵就是說行,他也不信....沒準是小姑娘安慰他呢。
“高爺爺,平常心哦。”雲朵給他倒了杯茶,笑著道:“什麼名啊利啊,都是過眼雲煙,不管什麼時候,人,都不能失了本心。”
高孫一愣,笑了:“老了老了,倒不如個小孩子了。”真的是,讓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提點他這點,欣慰的同時有些尷尬啊。
雲朵嘻嘻一笑:“這是我師父說的,我可不知道什麼叫本心,我的本心就是賺錢。”
雲翔和高孫都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
“那你現在賺到多少錢了?”雲翔微笑著問道雲朵。
雲朵......等她爹考完了,接觸外麵的時候,肯定會聽說不亡帶著玄光血洗天聖賭場的事情,不知道那時候還笑不笑得出來。
哈,哈。雲朵尷笑兩聲去了廚房。到時候再說吧。
二月初九,春闈開始。
科舉幾經變遷,到了天聖朝的時候,會試雖然還是考三場,但是三天一場,每場一天,今日進,明日出。不是一下連考三天了。
雲朵準備物品的時候就鬆了口氣,三天都關在一個小格子裏,吃喝拉撒全在一起,那日子,想想就夠了。
一天的話,勉強可以忍忍。
......
把人送進考場,雲朵就回了度生觀。
“師父,你說我爹這次能中嗎?還有高爺爺?”雲朵問道。
“能不能你問我幹什麼?你自己算。”不亡坐在雲朵親手搭建的秋千椅上,晃晃悠悠,曬著太陽。
這小姑娘真會享受。
“我不算,算了就沒意思了,要的就是個驚喜。”雲朵道。
不亡睜開個眼縫看著她:“那你問我幹什麼?”
“因為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啊。”雲朵搓搓雙手:“我有些緊張,沒話找話不知道嗎?”
不亡睜開眼坐起來:“又不是你考試,你緊張什麼?你還在乎一個進士女兒的身份?”
雲朵斜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是沒爹的,感同身受知道嗎?我爹在乎的事情,我肯定也在乎啊。”
不亡......氣死他了!
“誰說我沒爹?我跟你說,我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不亡高聲道。
雲朵瞪大眼,真是不敢置信,這設定不對啊!像不亡這種高人,不應該是個天煞孤星、孤家寡人一個嗎?
“你還有爹?你爹在哪?”雲朵問:“不要告訴我你還有妻有子啊!”
這話紮心了。
“那沒有....”不亡又靠回椅背上,揉了揉胸口:“我爹啊,是個小地主,家裏有百畝良田,但是自從生了我之後,事事不順,找了個算卦的一算,原來是我克的,就把我送到道觀裏出家了。”
雲朵......
“這是誰跟你說的?”
“我師父,你師祖。”不亡道:“也是緣分,當初就是他給我爹算的卦,誰想到....”
雲朵突然躥到他麵前,伸手把他臉上的皺紋扒拉開。
不亡嚇了一跳:“幹什麼你?”
“給你看看相。”雲朵抻著他臉上的皺紋,嘖嘖兩聲:“這一臉的褶子,抻平了能鋪一條街了。”
“...過分了啊!”不亡嚷著,卻沒動。他從不給自己看相,看不準,他還真想知道,雲朵能看出什麼來。
“真慘啊。”雲朵放下手,坐在了秋千椅的另一邊。
“可不是,挺慘的。”不亡突然回過味來,他這一生眼看就要蓋棺定論了,還看個屁的相。一輩子過成什麼樣,自己沒數嗎?
“你師父,我師祖,騙你的。”雲朵道:“你沒有克父母的命相,他不會是為了收徒,忽悠你爹的吧?”
不亡......
沉默過後,不亡的眼圈突然紅了,想想師父的為人,還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不然一個不愁吃喝的小地主,是沒有道理讓兒子出家的,兒子從來都是多少都不嫌多的。
或者,他爹是個小地主這事,也是忽悠他的?
“再說說。”不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