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伸手拉住雲朵的手腕,指指天空:“認識星宿嗎?”
雲朵搖搖頭,她對星星和宇宙的認知,肯定跟他不在一個層麵上。
“來,跟我背:中央鈞天:角宿、亢宿、氐宿;東方蒼天:房宿、心宿、尾宿;東北變天....”
鶯聲燕語裏,老道開始了教學。雲朵一邊吐槽這個與眾不同的教學場地,一邊用心記著。
老道語速不停,短短的二十八星宿之後,就開始傳授一套占卜口訣。
聲音如蚊蚋在雲朵的耳邊響起,清晰無比,偶爾路過的行人,卻聽不到一絲一毫。
長長的一段口訣說完,老道才道:“這是師門之秘,隻傳徒不傳子知道嗎?”
雲朵點點頭。
“來,給我背一遍,我看看你記住了多少。”老道說。
俊秀清冷的少年抬起眼,給了他一個閃亮的白眼:“你是想讓我大聲說出來,讓所有人聽見嗎?”她還真不會這傳說中的傳音入密。
沒有必要,她們都是通過智腦溝通,那個保證一丁丁聲音都沒有。
“...啊哈哈,那就回家再考。現在,師父先教你一個改變聲音的方法,不然你模樣雖然變了,但是這小嗓子一聽就是個女孩子。”老道迅速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講起了變聲之法。
通過改變氣息,改變聲音。
雖然以前也沒學過這個,但是這對雲朵來說還是非常簡單。她對身體,對氣息的運用,絕對在老道之上。
“如何?”一道清脆中透著中性的聲音從清俊的少年口中說出,這回再沒有半點破綻了。
老道瞪著雲朵:“你說,你之前是不是學過?”
“沒有。”
“嘿嘿嘿。”老道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摸摸雲朵的頭發:“那我真是撿到寶了。”徒弟不笨,真是師父最大的幸事啊。
教與學之間,兩人已經走過長長的街道,來到了平康坊的正中間,站在寬闊的十字路口間,更能體會這個坊的與眾不同和熱鬧非凡。
臨近年關,數九寒天,並沒有阻止富人們的熱情,大街上來來往往,成群結伴,都是行人。從這個店裏出來,到那個店裏去。
平康坊並不是所有店鋪都是青樓楚館,秦樓楚館隻是這個坊的一大特色,除了青樓楚館,這裏還有其他吃喝玩樂的地方,甚至居住著一些王公貴族和普通老百姓。
十字路口的四個角,有四家豪華的店鋪,每家都是三層的樓閣,一眼就能看出不凡。不但樓裏燈火通明,樓外更是有專門的竹竿搭建的竹排,掛成燈山,高高豎起。
幾十上百個燈籠一起的亮度,不比電燈差了。更何況,每家都這麼掛。
雲朵一眼就能區分出幾家店鋪都是幹什麼的,一家是飯店,一家是賭場,另外兩家都有歌舞聲傳出,隻不過有一家讓她有些意外。
開啟的窗戶裏,並沒有女郎坐著招呼客人,這並不奇怪,對麵那家也沒有“大爺上來玩”這種招呼,因為這裏高檔,顯然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不過這家門口的迎賓,是兩個俊秀的男人,而從開啟的窗戶裏也能看見,來來往往,主人客人,大多都是男的。偶爾閃過的一兩個女性麵孔,看著也像是來頭不小的客人,而不是服務人員。
嘖嘖嘖。
她不奇怪這種店鋪的存在,她隻是沒想到現在就有,還開得這麼光明正大。
好想進去坐坐。
“哎呀呀....你說你小小年紀,讓我說你點什麼好呢?”老道伸手掩麵,似乎沒臉看,袖子下的嘴卻咧的老大。
“走走走,先去賺點錢,才能去那裏。”說完拽著雲朵的袖子,把她拽向了賭場。
“哦,我說你沿途沒進哪家店,原來是沒錢。”雲朵恍然大悟。
“屁,剛才教你的口訣記住了嗎?”老道問道。
“記住了。”
“行,學以致用的時候到了,用那口訣,去算大小。贏了咱倆平分,輸了算你自己的。”老道說。
雲朵吸口氣:“行吧。”
兩人已經進了賭場,站在門口。
賭場的豪華熱鬧有些出乎雲朵的預料,不過她見過的豪華熱鬧多了,更讓她意外的是這賭場涉獵之廣,真是前所未見。
偌大的大廳裏,隻有一個角落是正常賭局,棋牌、骰子,其他地方在堵的東西,都要笑死她了。
鬥雞鬥狗鬥蛐蛐跟那邊比起來,都是小菜一碟。
雲朵不顧老道的拖拽,愣是擠到了大廳裏最熱鬧的地方。
“我來晚了,生幾個了?”一個來得比雲朵還晚的男人一邊往人群裏擠著一邊問道。
“生了三個了。”一個好心人回答。
“還能不能生了?”後來的人問道。
“這我哪知道?知道我就贏個大的了!”
“那現在幾公幾母了?”男人又問。
“一公兩母了。”
雲朵仗著自己是小孩子,跳上了一旁的桌子,這才看清,眾人是在圍著一直貓,看它生產。
而牆上大大的兩個字“賭命”下,寫著規矩。賭這隻貓生幾個,幾公幾母。一注10兩銀子,現在賭池已經積攢了13380兩銀子。
如果最後猜對幾公幾母的人隻有一個,那麼他將得到13380兩的九成!剩下那一成是賭場的。
賭注如此之大,怪不得吸引了這麼多人。
“真是,閑的啊。”雲朵跳下桌子,有些哭笑不得道。
1萬多兩銀子啊,賭這種屁事。
“你個下孩子懂什麼,這才是真正的賭呢。”旁邊一個賭徒聽見了雲朵的話,扭頭瞪了她一眼。結果發現是個小孩,還長得非常好看,要罵人的話緊急收了回來。
倒是好心地給她講了起來:“你看那邊,賭骰子的,都讓人玩爛了,那些專門訓練過的人,骰子一晃就能猜出來,十拿十穩,傻子才去賭呢。”
“還有那邊打牌的,各個都是高手,不是賭錢高手就是作弊高手,反正我是不會過去送錢的。”男人手指一轉,指著二樓:“還有那些鬥雞鬥狗的,那些東西得養,而且養得好不好,厲害的人也能看出來,賭著沒勁。”
最後,男人指著牆上:“看,賭命!賭得是聽天由命,這貓啊狗啊,生多少...獸醫雖然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但是那個賭注也小,輸贏都少,賭公母才有意思呢,絕對的公平公正,沒法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