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把雲朵拽走:“你現在還沒入門,算那個不可能,你還是去算大小吧。”
老道先帶著雲朵去大廳中間,兌換了籌碼。這賭場還挺規範,有統一的籌碼,一種青銅製的錢幣,比正常銅錢大出三倍,倒是不怕弄錯。籌碼分三種,一兩、十兩、一百兩銀子。
果然不是窮人來的地方。
雲朵用1兩金票換了1枚10兩的籌碼。她現在知道黃金的珍貴了,舍不得隨便花了。聽說外麵有人拿十五兩銀換1兩金都換不到呢。
可惜她手裏沒有銀子,沒想到今天卻發現了這麼個財路。她從來都沒有賭過錢,倒真沒想起來這一茬。
老道帶她去了賭大小的地方。
這裏就比較冷清了,賭大小的桌子隻有一張,而且還沒有人賭,隻有莊家小哥無聊地站在那裏,等著客人上門。
雲朵身後過來兩個客人,本來是奔著這張桌子去的,結果看到莊家小哥立刻掉頭,去了另一邊。
“哎呀今天是通殺那小子當值啊,不玩了不玩了。”
“就是,誰不知道他想搖幾點搖幾點,傻子才會跟他賭。”
“賭場再把他放出來,骰子這張桌子就可以撤了,也不知道莊老板怎麼想的。”
“其實放誰出來都一樣啊,多練練,誰都是‘通殺’,這個賭的是技術,不是運氣,走走走,我們還是去那邊‘賭命’去吧。”
雲朵看見被叫做“通殺”的小哥一臉無奈的殺氣。他確實是賭場從小培養練就的一番手藝,本以為可以給賭場賺大錢,結果是狠賺了那麼幾個月,但是幾個月之後這些賭徒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本來就不是很紅火的骰寶,瞬間被他絕殺了。
也怪他之前太狠,讓莊家連贏九十九把,沒像其他賭場一樣給人留條活路,現在倒把自己玩死了。再沒客人上門,老板說了,就讓他洗一輩子馬桶贖罪去了!
他這十幾年,除了骰寶,啥也不會,骰寶桌沒人了,他就完了。
雲朵站到了桌前。
通殺就差跪迎了,終於來了個客人,這回他終於想通了,要給這小客人留條活路。
雲朵先看了一下一旁的規矩牌子,沒有超出她的理解範圍,甚至更簡單一些,隻有賭大小、單雙、壓點數、壓點數總和這四種玩法。
“少爺,恭喜發財,買大買小?”雲朵遲遲不動,通殺開始小聲催促。
雲朵看看通殺,再看看師父,眨眨眼:“這玩的是什麼?人定勝天?”
她們本來的目的是來算大小的,但是現在遇見了一個“通殺”,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她壓了大,人家弄個小,她壓了小,人家弄個大。
她算出大小,結果人家隨意修改,這就是一個小規模的人定勝天了。
如果改不了,那肯定是人家手滑了。一次手滑是意外,次次手滑,那是她勝天了。
老道也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一般這種情況下,連他都算不準。
“試試吧。”老道說。
雲朵搖搖頭,攥緊籌碼:“我就十兩銀子,不帶隨便糟蹋的。”
“試試吧,今天輸了算我的。”老道說。
“那行。”雲朵啪地一下,把籌碼放到了“大”上。
老道......“你好歹...嗯嗯嗯!我的錢也不是隨便糟蹋的啊!”
“我已經‘嗯嗯’過了。”雲朵道。她剛才確實算過了,開“大”。
老道呲牙咧嘴一下,沒有說話。他算得也是大,幾乎在她押下籌碼的同時。如果她真的算過了,那這速度.....
聽不懂這一老一少打什麼啞謎,“通殺”拿起陶瓷做的骰盅,閉上耳朵一陣瞎搖。他的給條活路就是隨便搖不控製,搖啥是啥。至於輸贏,看天意。
不能故意讓賭場輸,是他的從業底線。如果讓老板知道了他故意輸錢,那就不是刷馬桶,而是掉手指了。
骰盅打開,大。
一賠一,雲朵開心地拿回兩個籌碼。
繼續。
這次押小。
閑家贏。
再來,再贏。
雲朵連贏十把。
不但老道開始側目,周圍也聚過來幾個人,猜測雲朵是不是莊老板的小兒子。通殺連輸十把?那絕對是放水了!
不過他們猜得差不多,“通殺”確實放了點水。
但是也到此為止了。
通殺的眼睛裏已經帶上了殺氣。
他看這是個小孩,才決定網開一麵的,結果沒想到這還是個同行!就是說,一個富家老頭的孫輩,怎麼穿得這麼寒酸,原來是家養的職業小斯!
至於這小孩是先壓大小,他後搖骰子,不存在聽大小押注的可能......
誰知道呢!這世間總有些能人異士,特別善於賭博。就比如那明月國的小王子,十五六歲的年紀,來他們賭場玩了半年,老板已經偷偷哭了好幾回了。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通殺的聲音裏也帶上了殺氣。
雲朵這次想了比較長的時間,最後買了大和小.....
可以兩種同時買,莊家不管開大還是開小,不輸不贏,但是,如果莊家開出“圍骰”,就是三顆骰子點數一樣,3個一,3個二,3個三....3個六,莊家就“通殺”,大小通吃,不管閑家買大還是買小,都是莊家贏。
這是“通殺”的絕技。
雲朵賭他手滑,搖不出圍骰。
通殺一頓用心搖,搖出了三個六。結果往桌子上放的時候突然看到了老板和那個讓老板哭的明月國小王子正站在三樓的欄杆上看著他,嚇得他的手輕輕地抖了一下。
他就知道,壞了。
骰盅打開,有一顆骰子歪著,斜斜地靠在另一個骰子上。
這種情況下要作廢,重新來。
但是雲朵下的注不許收回,依然還是押在一大一小上。
通殺趕緊收回骰子,打算再開一局。
“等一下!”一個年輕的聲音從樓上落下來:“讓我跟這位小兄弟玩一會兒,用新的方法。可以嗎?”最後一句,是問得賭場老板。
莊老板年紀不大,四十來歲,個子不高,臉大口方,一身富態,人送外號莊財神。
平時總是笑嗬嗬的莊財神現在一點笑容都沒有,不過聽到明珠小王子的話,還是擠出個笑容:“如果對方同意的話,自然沒什麼不行的。”
明珠趴在欄杆上,朝雲朵笑了笑。
少年的臉如珍珠一般,散發著柔和美麗的光芒,樓下的人見了,瞬間覺得珠玉在側,自慚形穢。
隻除了雲朵,她對自己這幅身體的美貌,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哪怕現在是男裝,也絕不比這少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