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走了。”夭又大聲的喊了一句,這下塵的思路被打斷,他才回過神來。塵循著聲音走去。
“你在楞什麼啊。”塵這兩天的舉動很是奇怪。
“沒什麼。”夭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現在的塵都快趕上自己了,他也突然變的冷漠起來。讓夭感到困惑的是,她竟然感覺不到塵的想法。難道元素修煉者的心靈相通能力在這裏不適用?
此時大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
金滿臉堆著笑容,身後依舊是冷漠無語的護衛。當金看到夭和塵兩個人的時候,連忙走出,熱情的握著夭的手,塵很不爽的將夭和金隔開,金看看塵,然後再看看夭,連連點頭,邊點頭邊對夭和塵道歉。
“二位親自前來,讓寒舍熠熠生輝啊。”塵和夭什麼都沒說,他們不習慣這樣假的場麵。夭牽起塵的手,跟在金的後麵,一起進入府中。
府中環境優雅,盆景宜人,鏤空雕欄,刻花橫棧,紅漆圖染,繪功精美,活靈活現。夭不由得暗自咂舌。讓夭更為驚訝的是,塵竟然沒有要求她介紹這裏的樣子。按照往常的經驗來看,塵一定嚷嚷著要她好好介紹,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夭轉過頭看向塵,從昨天開始他就很奇怪了,究竟是為何?
“二位,請。”金邀請夭和塵一一坐下,讓侍女看茶。
翻開杯蓋,幽幽的香味撲鼻而來,夭一挑眉毛,輕輕押了一口,滿嘴清香。看不出來,這個金還挺會享受的。
夭放下茶杯,看向金身後的人,這個人仍然沒有表情,沒有發出一聲,像個受控的人偶一般,沒有生命。這個府中充滿著強烈的壓抑感,每一個人臉上都是冰冷的,沒有生命的。府中,除了金,沒有一個人在笑。就連剛剛的侍女進來的時候都在微微顫抖。
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在暗黑國的時候,那裏的人也和這裏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的人並不是全然沒有靈魂,他們每一個人都在顫抖,都在害怕著什麼。
夭對這個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每個人看起來都人心惶惶的?夭看向塵,希望塵給她一些建議。可是夭一點都感覺不到塵的內心。難道真的在這裏元素修煉者間的心靈感應不適用嗎?夭暗自忖度著。
“金,你這裏的茶不錯啊。”金聽到夭的話,放下茶杯。
“如果你喜歡的話,大可送你一些,這又何妨?”聽到金的這句話後,觀察細致的夭很明顯的看到金身後的人,身形顫抖了一下。
“不用了,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你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夭說罷回頭看向塵,他的眸子這兩天越來越黑,並且這種黑色在他的掌心也有體現。
就在塵剛剛端著茶杯喝茶的時候,夭看到塵的掌心微微泛出黑色。塵的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恐怕命不久矣。夭蹙縮著眉頭,看向金。
“我想我今天來到這裏,想必你早就猜到了吧。那麼我就開門見山。我需要你幫我找橫公。”夭的話一出,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痛快。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必拐彎抹角了。”金說完站起來,走到夭的麵前。
“讓我幫你找橫公可以,但是我也想請你幫個忙。如果你幫我完成這件事,橫公魚我會雙手奉上。”金的一邊嘴角彎起,看向夭。
夭看看塵,塵很堅決的搖著頭,不讓夭答應。金這個家夥心機很深,如果這樣貿然答應,萬一他會讓夭做些什麼有危險的事情,夭為了自己的病也會答應的。所以為了不讓夭有危險,塵絕對不能讓夭答應。
但是塵不知道,夭的想法和他是一樣的。他不願意看到夭受到任何傷害,夭怎麼願意讓塵有危險,因此,就算豁上性命,夭也一定要救塵,因為塵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好,我答應你。”聽到夭答應,金並沒有太多情緒,而是一副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表情。看到他這樣的情緒夭真的很氣憤,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的道理夭還是懂的。
“那你可以說你的條件了吧。”夭答應後,塵沒有多說一句話,反而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他現在完全感應不到夭的想法,他是多麼痛恨現在這麼軟弱的自己。
“很簡單,你隻需要動動你的手,奪得這次法術大會的優勝,然後隨我一起尋找白虎神。”聽到這裏夭自然是比較高興的,就算不用他說,他們本來也打算去尋找白虎。如今這樣,既能找白虎,也能得到橫公魚,一舉兩得的事。
有個人引導總比他們漫無目的的找要好的多。因此夭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既然這樣,你們二位今天就在府上住下,再過兩天就是法術大會了。你們二位的房間會挨在一起的。”金讓侍女待他們下去休息。
回到房間裏的夭開始計劃著。塵的時間不多了,大會是在兩天後舉行,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必須速戰速決,那麼她隻能動用冰元素了。雖然會耗損很多法力,但是這是最快的方法。夭絕對不能讓塵有任何生命危險。
敲門聲輕輕傳來,塵小心的站在門口。他不清楚房間裏的布局,隻能待在那裏。這樣無能的自己塵真是越來越感覺到可恨。
“塵,你怎麼來了。”夭牽著塵的手,將他扶到椅子上。
“夭,你為什麼要答應他,你明明知道這個人不簡單,說不定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塵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既然不能互相感應對方的想法,那麼就挑明,但是仍然要擔心隔牆有耳。
因此塵一進來的時候,就用法術結成結界,在他法力之下的人無法破解結界。
“塵,你的病不能再拖。他既然知道橫公魚的下落,而且也知道白虎的下落,那我們為什麼不好好利用,這一舉兩得的事呢?就算他真的有什麼陰謀,我們見機行事即可。”塵還想說什麼,被夭擋了回去。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你的病絕對不能再拖。”聽著夭冷冷的口氣,塵的心口暖暖的。
“夭。”塵很委屈的叫了一聲,像一個迷途的孩子一樣。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搓搓胳膊。
“塵,你……”後麵的話夭沒有說出來,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這麼些天以來,他們第一次這樣交談。
雖然塵笑了,但是夭還是很擔心。塵總是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環境內,夭怎麼也走不進去。夭不知道,塵在哪裏困住了,無法脫身。但是不論如何,夭一定要找到塵的心結所在,助他脫困。
“夭,我今天可以陪著你睡嗎?”塵本以為夭不會答應,但是夭卻爽快的答應了。這樣也好,他總有一種預感,金身後的那個人不一般,他必須守護在夭的身邊,這樣他才安心。
塵本來想了好多借口要說服夭,但是現在都用不上了。
“塵,就像你不希望大家受傷的心情一樣,我們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一點傷害,也不允許你不愛惜自己。”夭握住塵的手,將自己最真實的溫暖傳遞給他。
室內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悄悄的。
“夭,第一次聽你說這麼肉麻的話誒。”塵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夭頓時無語。
“你這個家夥。”夭伸手弄亂了塵的發型,這次塵非但沒有抱怨,而是任由夭弄亂。自然也沒有聽到塵一貫的口頭禪。
“我的發型啊。”沒有聽到他生氣的喊叫。
這樣的塵讓夭感覺不到他的活力,這樣的塵夭很陌生。夭很擔心,由此看來,塵的心迷失在一個未知的角落,無法出來。可是這個角落究竟是哪裏,夭百思不得其解。
夜幕降臨,風起,雨落,花殘,葉下。
這夜的雨就像夭的心情,劈裏啪啦的,無法寧靜,泛起一波波漣漪。
就在這晚,不速之客悄然到來。
吱呀一聲,門被人輕輕推開。塵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因為這晚他根本就沒睡。這個人能進來就說明他衝破了自己設置的結界,也說明這個人的法力在他之上。
塵不由得調動法力,以便隨時攻擊。他一定要護夭周全。但是讓他擔心的是這個人走路幾乎沒有聲音,讓他根本無法判斷他人在哪裏。那麼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打草驚蛇,就算抓不到這個人,他也不能用夭的性命來賭。
塵在心裏默默的數著,憑著白天的記憶,在心裏默默數了十下。這十下足夠從門口走到夭的床邊。
然後塵瞬間出發元素形態,於此同時夭那邊也觸發元素形態,水和金的法力一起擊向不速之客。這個人很輕易的躲過了。隨後塵就聽到窗戶的聲音,這個人從窗戶上逃跑了。
“夭,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你在這裏我去追。”說罷夭一個躍身衝了出去。房間又恢複了安靜,隻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陪伴著他。
塵暗自苦笑起來。他怎麼這麼笨啊,夭的警惕性一向是最好的,他何必多此一舉擔心夭。自己現在這幅德行不拖累她就已經很好了。想到這裏塵癱坐在椅子上,狂放的大笑起來,笑中盡是無奈,悲戚。
夭憑借自己的靈活,一直追趕著前麵的人。夜幕中,雨簾下,一個黑色的身影,一個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後,在屋頂上,樹梢上,跳躍,移動。
夭看著前麵的人,這個背影好像在哪裏見過。紫灰色的眸子閃現淡淡的藍光,雨水從夭的身旁落下,沒有打濕夭一絲一毫。對於水元素修煉者夭來說,水很尊敬她,因此繞過她落下,夭沒有被淋濕。
眼看著這個人帶著夭出來城,現在他們兩個人在城外的郊區,四處都是密林,密林盡頭是一座高山,這個人帶著夭一路奔跑,進入一個山洞中。
山洞中漆黑一片,但是對於夭來說,這樣的黑暗她還能勉強看到前麵的人影。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這個人好像是刻意帶她來這裏的,但是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夭將自己的法力灌注於腳上,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擋在這個人的麵前,當她看到這個人的麵容的時候,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