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幼稚的把戲

她不知道自己關心留不留疤幹什麼,這隻是表麵的,她從來都不介意……但下意識脫口的居然就是這句。

難道是因為司蘅說的那句,我不喜歡留疤的女人,醜。

所以,她才不想讓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疤痕,哪怕,這個男人已經不喜歡她,她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迎合著他的愛好,口味……

這實在是件太過恐怖的事情,明明他都已經那樣對她,那樣糟踐的蹂.躪她……

樓月趕緊把頭蒙在了被子裏,不去管自己的情緒,也不讓自己去想任何有關於他的事情。

睡個好覺,起碼今天要讓自己睡個好覺。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是吳嬸來喊的她。

樓月納悶吳嬸這麼早來叫她幹什麼,她已經定了鬧鍾,既然還沒響就證明還早的很,哪怕……她現在已經是傭人,也不需要這麼早就起來。

吳嬸站在房裏,麵容有些難堪,她遲疑一會兒說:“樓小姐,少爺吩咐了,沈小姐今天就會回來,他……讓你盡早起床,做好早飯在這兒等著。”

樓月先是愣了一會,隨即反應過來,她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六點?”

天都還沒亮。

“是的,少爺說讓我這個時候來喊您。”

樓月頭還有些暈暈沉沉的,她也知道自己不起床就是為難吳嬸,是以她揉了揉眼睛道:“好,我馬上就起來。”

吳嬸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欲言又止。

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歎了一口氣,就去忙自己的了。

樓月沒多想,起床就去洗漱。

她不知道沈煙想吃什麼樣的早飯,更不知道司蘅想讓她給沈煙準備什麼樣的早飯,她隻能按自己會做的,做了一份擺在餐桌上。

本來樓月還擔心做這麼早,會不會等沈煙回來的時候就涼了,但沒想到,這一等,居然就是一上午。

樓月站在餐桌前站得腿麻,吳嬸又走過來道:“樓小姐,少爺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讓……你準備一下午飯。”

樓月沒什麼表情,隻點頭道:“好。”

把餐桌上的早餐撤掉,轉身就又去準備午飯。

忙忙碌碌又是一個小時,四菜一湯擺在餐桌上,樓月的額頭已經滲出汗。

腿下的燙傷還在隱隱作痛,但司蘅說過不準她坐。

就這樣,一等就是一下午。

樓月站得腿都有些發軟,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晚上六點。

還沒回……

從早上,到晚上。

司蘅說隻要他們不用餐,她就不準吃飯。

所以,她餓著肚子站在這足足等了他們一天。

吳嬸走過來,有些踟躕的道:“樓小姐……”

樓月立馬猜到,“司蘅又打電話回來,讓我準備晚飯,是嗎?”

吳嬸當即怔住,抬頭看她。

樓月終於受不了,她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司蘅根本就沒打電話回來,沈煙也不是在今天回來,他隻是在昨晚吩咐你,讓你用這種手段耍我一天,對嗎?”

一大早,從吳嬸的臉色就該猜到的,她居然還傻成這樣。

就這麼被戳破,吳嬸的臉色瞬即僵住,愣了一會,才想著要為少爺解釋,“樓小姐,少爺他……”

樓月立馬打斷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的道:“吳嬸,以後不需要叫我樓小姐,我和你一樣,也是司家的傭人,麻煩有空和司蘅說,這麼幼稚的把戲,請他少玩。”

說罷,樓月就開始去撤餐桌上的飯菜。

說不憤怒,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委屈,恨到極致的委屈。

樓月何嚐不知道司蘅的目的,這個冰冷的地方,她唯一能夠說上話的就是吳嬸,但他隨隨便便就這麼讓吳嬸擺自己一道,是因為他知道,從今往後,她再也沒辦法好好的和吳嬸說話。

然後,她就真真正正的變成一個鎖在牢籠裏的囚犯。

沒人說話,不能出去,隻能幹活。

不是一刀捅下去,而是拿刀一下又一下的在心口磨,壓抑至極,孤獨至極。

樓月相信,接下來,他還會有更多讓她生不如死的手段,而她隻能被迫承受,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而今天,就算是第一個下馬威?

懲罰她昨天的反抗……和不聽話,讓她知道,膽敢拒絕他的下場。

樓月承認自己沒有資本和他鬥,也沒有這個力氣和他去鬥,這個社會弱肉強食,以前在監獄的時候,有一大群人都沒有理由的欺負她,而她剛開始進去的時候還會反抗,但反抗就隻會遭來更重的折磨和打壓,所以到最後她已經完全逆來順受,麻木不仁。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好久,甚至持續到出獄,持續到和謝白糾纏,它們就像一團巨大的陰影,試圖伴隨她一生。

但是她遇到了司蘅,是他拯救了她。

他一步步把她拉出黑暗的深淵,一步步帶她走向美好的光明……

可是最後呢?

如果時間可以再重來一次的話,她寧願選擇從來都沒遇到過他。

陰影都沒有他可怕,她不要再把這一生,全部敗給他……

樓月腿上的燙傷三天後才開始慢慢結疤,沈煙應該傷得比她還要輕一點兒,隻是那麼點傷疤,所有人都看得比她重。

在醫院住了五天,沈煙才被司蘅小心翼翼的抱回來司家。

以前司蘅也喜歡抱她,甚至就在幾天前,她被開水燙傷的時候,司蘅還那麼緊張的衝過來抱起她,但曾經是那麼溫暖的一個懷抱,現在已經一點都不讓她懷念。

直到司蘅走進門的時候,樓月才發現,原來跟在後麵的,還有沈易安。

好久都沒看到他了,上次見麵,還是在醫院,他那麼無恥的誣陷她。

而那天之後,她就被司蘅囚禁起來,再也沒有見過他,她連出去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去找他麻煩。

樓月想起那天的指證,心一陣陣發寒,極其麻木的偏過了頭。

司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抱著沈煙上了樓。

樓月也沒什麼表情,隻冷冰冰的轉過身子,自顧自去忙自己的。

她還有很多活要做,隻想早點做完,然後早點去睡覺。

沈易安看樣子明明是來看沈煙的,但卻並沒有跟著上樓,隻是把手上的水果籃放下,走到了樓月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