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蘅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眸子裏卻帶了些許威脅的意味,他冷冷道:“沈易安,你應該知道,除了解毒劑,你沒什麼東西可以拿來和我作對。”
“當然。”沈易安笑,“可是司總現在最看重的,不就是那瓶試劑?”
司蘅冷冷的瞪著他,深棕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是,他當然看中那瓶試劑,不然怎麼會輪不到他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作對?!
沈易安沒再說什麼,隻拿出一小管試劑,放在了桌上,“司總,解毒劑分兩個療程,這是第一個,你放心,足夠讓她撐上三個月。”
看司蘅這麼急著來找他要解毒劑,那個女人應該是撐不了太久了……
既然這樣,就算司蘅不過來要,他也會親自去把這瓶藥給她。
那個女人要是死了,遊戲還怎麼玩?
“第二個,等她痛得快死的時候,您再來問我要。”沈易安完美無瑕的臉上掛著一抹極淺的微笑,“當然,到那個時候,我給不給,還要視情況而定。”
視情況而定?
嗬,好一個視情況而定!
司蘅的目光瞬間寒冷如冰,他將那管試劑冷冷抽過去,厲聲道:“沈易安,你總有一天要死在我的手上。”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吊著他玩!!!
沈易安挑挑眉笑,他心想,司總實在太貴人多忘事了。
他早就死過一次了,而且,還就是在他的手上。
兩個人像現在這樣麵對麵的坐著,可他卻完全認不出來自己是誰。
沈易安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悲哀,是該高興自己居然偽裝得這麼好,還是應該悲哀這個人,一丁點也不記得小時候,他還牽著他,走過那麼長的一段路。
看著司蘅站起身來,沈易安的視線從窗外挪開,若有所思的笑道:“司總,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您是用了什麼方法,才吸引那麼多的女人,對您這麼的死心塌地,”
“一個女人還沒走,現在,又來一個。”
沈易安話裏有話,司蘅何其敏銳,當即眯起眼,朝著沈易安的視線冷冷望過去。
瞳孔一縮,她怎麼來了。
看到司蘅的樣子,沈易安端起咖啡杯,挑起細長的桃花眼笑道:“司總,我這邊沒什麼事了,您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吧,外麵下那麼大的雨,美人才是最重要的。”
沈易安一字一句的,帶著點戲謔的意味,將尾音咬得極重。
司蘅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拿起外套就走出了咖啡廳的大門。
沈易安盯著男人離開的背影,一直到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眼前,他臉上的笑意才微微凝住,抿著咖啡,偏頭看向窗外的落雨瀟瀟。
清明時節,掃墓時分。
好久,也沒去給自己掃墓了。
沈煙打著把傘忐忑的站在咖啡廳的門外,店門口擺了好幾盆花,阻擋住她想要朝裏麵望去的視線。
她微微踮起腳,眼前卻突然被一具高大的身影籠罩。
“唔……”沈煙捂著鼻子,撞上那人堅硬的胸膛。
看著她這麼冒失,司蘅輕聲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沈煙眼前一亮,立馬就抬起頭道:“司……阿蘅……”
聽到這個稱呼,司蘅微微蹙起了眉頭,可還沒等開口說話,就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一雙小手緊緊握住。
沈煙親昵的倚在他身上,聲音卻壓得極低的道:“司總,後麵有保鏢!”
司蘅眯起眼,將視線淡淡的投向身後。
果不其然,小小的咖啡廳,四周都遍布了眼線,這些人的目光本來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邊,見司蘅望來,就立馬慌亂而又掩飾的挪開了視線。
司蘅不禁冷笑連連。
歐洲的勢力是不是要垮了,老頭子就這麼閑得慌?
從他經曆爆炸在軍方醫院醒來的那一天起,無論他去幹什麼,哪怕開個會,喝個茶,都要派一堆人來監視他,觀察他,盯著他……
就是為了不讓他偷偷去見她!
沈煙愈發小聲的道:“司總,您出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他們跟著出來了,我有點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
她頓了一會兒,“您是不是想去見樓小姐,我可以幫您轉移視線……”
像,上次一樣。
“我出來不是見她的。”聽到那個名字,司蘅的目光逐漸冷下來。
沈煙抿著唇沒說話,司蘅卻感受到她手心的冰涼,低下頭一看,她的臉色也是蒼白。
“你怎麼了?”司蘅好看的眉頭擰起。
她在這兒白白挨凍了多久?
“啊,我沒事……”沈煙雖然已經在克製了,但還是沒能忍住的打了一個很小的噴嚏。
噴嚏打出來的那一刻,她的臉瞬間有變得些紅,低著頭不敢再看司蘅,“昨天被子沒蓋好,應該是有點著涼了。”
司蘅沉下臉,著涼還在這兒挨凍。
他二話不說就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蓋到她瘦弱的肩膀上,“上車。”
感受到身邊這個俊美如神袛的男人的關懷,沈煙有些羞澀的點了點頭,攥緊了身上的衣服,跟上他的步伐。
一上車,司蘅就把暖氣打開,隨著車內的溫度逐漸回溫,沈煙凍得蒼白的臉色才慢慢的好起來。
兩人誰也沒說話,狹小的空間裏,靜得隻能聽到男女呼吸的交纏聲。
沈煙有些忐忑的坐在副駕駛上,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時而瞥向司蘅,但她不敢動作太大,怕動靜太大了,很容易就被發現她一直都在看他。
司蘅眸色幽深,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看樣子是在想什麼事情,沈煙看出他心情不好,但卻不能去問他為什麼心情會不好。
很快事情可以問,很多事情不能,大部分的尺度她都可以把握得很好,不說得體,起碼不會給他一種厭煩的感覺。
她不能像樓月一樣,想對他笑就笑,想對他哭就哭,甚至不開心的時候,還可以對他怒,偏偏做這些,通通都不會使這個男人生氣。
她相信自己已經比一般的女人好很多了,但在司蘅的心中,她遠遠沒有達到樓月那種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