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易安撐著傘筆直的站在她的麵前,看著樓月的樣子,他的眸色發沉。
這還能算是個人嗎?隻能是個……沒有靈魂的驅殼吧。
她到底幹了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狽樣。
沈易安的心頭猛然竄起一團怒火,他的聲音很厲,“樓月,你何必這樣作踐自己?我說過的,那個男人冷血無情,從頭到尾,他都隻是在玩你。”
“沈易安……”
這個罪魁禍首,樓月腥紅了眼,她都沒來找他,他居然就自動找上門來。
樓月該和他拚個你死我活的,但是她現在沒有一點力氣,她要等司蘅出來,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他出來。
“起來,跟我走!”沈易安從來沒見過蠢成這樣的女人,司蘅一大早就打電話給他,就是讓他把她接走。
難不成她當真以為,她像這樣在他的門口天荒地老的等下去,那個男人就會回心轉意?
司蘅已經不要她了,就像丟了一堆垃圾一樣,徹徹底底的不要她了!
他一定要讓她認清這個現實!
“我不走!”被沈易安這麼一拉,就像觸動了什麼開關,樓月拚了命的掙紮著,整個人都顯得激動異常,“我不走,沈易安,你別碰我,我要在這兒等他,誰也不能把我從他身邊帶走。”
沈易安徹底怒起來,他恨鐵不成鋼的大吼:“樓月,我再跟你說一次,司蘅不要你了,你他媽給自己留一點自尊,趕緊跟我一起離開,不要再這樣作踐自己!”
自尊?
他說……自尊?
樓月突然很可悲的笑一聲,她滿臉淚痕的抬起頭看他,仿佛覺得他這句話實在是很可笑,“沈易安,自尊是個什麼東西啊,我他媽早就不要了。”
沈易安身子一僵,“什麼?”
樓月一字一句的重複,“我說自尊算個什麼東西,和司蘅比起來,它算什麼?!”
自尊有司蘅重要嗎?
沒有!沒有!
沈易安怒極反笑的去拉她,“樓月,我老實跟你說,就是你那心愛的司蘅讓我來把你領走的,你最好老實跟我走,等他親自來趕你走,場麵會更加的難堪。”
“我不走!”樓月一臉的固執,用力的甩開沈易安的手。
“走!”
“我不走!”
沈易安大怒,“樓月,你還要不要點臉,你留在這兒幹嘛,司蘅他不要你了,你就算在這兒等他一輩子,他也不要你了。”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走!”樓月突然大吼一聲,雙目猩紅的盯著他,“你憑什麼讓我走?你懂什麼啊?沒有了司蘅,我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突然哭起來,已經啞到不行的聲音裏滿是絕望著的哽咽,“你根本就不知道司蘅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他,我連自己是誰,要去哪兒,要去做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能沒有他,我離不開他,我會死,我會死的!!!”
“……”沈易安看著她撕心裂肺的樣子心口猛然一震,他不知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以前是多麼驕傲的一個女人。
“樓月,沒有人離開另一個人就活不下去。”
樓月流著淚反駁,“胡說!沈易安,你不是我,你怎麼就知道沒有人離開另一個人就活不下去,那是不夠愛,是沒有那麼的愛。”
“你根本就不能感同身受,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愛他,全世界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麼愛他,我不像你們,我沒有朋友,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我唯一有的,就隻有他,他就是我的全部……”樓月越說越哽咽,最後終於大聲的哭了出來,她緊緊的抱緊自己的雙腿,眼淚就像瘋了一樣的往下掉。
沈易安有些震愕的站在原地,看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樓月,他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個巨大的石頭,那些重量沉悶的壓著他,壓得他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
發泄完一切的樓月越哭越凶,她痛苦的抽噎著,整個人都像是要哭暈過去。
她沒有那麼堅強,也沒有那麼驕傲。
她不要分手,不要離開司蘅。
她知道自己不久後就是個廢人,她不是想拖累他,她隻是想問個清楚,問個明白。
她不能接受這段感情就像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她不能接受司蘅跟她說的分手理由,她更不能接受,司蘅一臉冰冷的否認他愛她的這個事實。
他怎麼會不愛她呢?
救她出婚禮現場的是他,發燒給她買感冒藥的是他,替她教訓顧清妍和謝白的是他,給樓緒獻血的是他,台風天抱她出工地的是他,守在病床上給她調點滴的是他,為了她的安全朝自己的手臂開槍的是他……
放煙火的是他,放氣球的是他,彈鋼琴的是他,說情話的是他,做早餐的是他,講童話的是他,是他,是他,通通都是他!!!
這麼多的過往,讓她怎麼能放得下,她真的……真的離不開他!
看著這樣的樓月,沈易安的心就像撕裂一樣的疼,他突然意識到,從開始到現在,所有人都會選擇司蘅,無論他在暗地裏怎麼努力,他永遠都比不過他!
但是那又怎樣,他會愈發的努力,比肩他,趕超他,而不是像她這樣痛苦得要死不活。
看著這樣的樓月,沈易安一陣複雜。
沈易安強壓住心頭的情緒,正當他準備使用蠻力將地上的樓月拉起來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汽車啟動的油門聲。
樓月也聽到這個聲音,就像一符解藥一樣,她立馬就激動的抬起頭。
她的眼前一亮,流著淚的眼睛好像終於有了一絲光彩,等了這麼久,一輛黑色的全球限量款跑車終於從地下車庫開了出來,從她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司蘅坐在駕駛座的冷俊麵容。
司蘅的視線毫無感情的從樓月和沈易安二人身上掠過,神色冰冷得就像是在看一對陌生人,不過一眼,他就收回目光,將跑車加速的朝前開去。
樓月眼睜睜就要看著司蘅再次從她的眼前溜走,怎麼可以?她足足等了一晚上,他怎麼可以就這樣管都不管她。
她嘶吼著大叫一聲“司蘅”,步履踉蹌著衝了過去,想也不想的,就將身子直直的橫在了他的跑車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