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骰子不要了

“!!!”

一聲巨響,刺耳的輪胎與地麵摩擦聲猛然響起。

司蘅猛然刹車,車頭的巨大衝力撞得樓月止不住的後退幾步。

急速的刹車,讓司蘅的身體在駕駛座上微微震了一下,他呼吸微滯,一時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

他居然差點就撞死她!!!

樓月的疼痛不可掩飾,但她強撐著站起來,她的右腿被撞得擦破幾塊皮,鮮血浸濕她的褲腿。

她真是瘋了,為了一個男人居然連命都不要了,沈易安衝過去的動作一頓,震驚的看著樓月的瘋狂舉動。

隻見樓月強扯出一個笑,帶著點希冀和期盼,一瘸一拐的走到司蘅的麵前。

他刹車了,這證明他還是在乎她的,緊張她的,他根本就沒有那麼絕情,對嗎?

樓月一身的狼狽,她在車頭就站定下來,一雙黝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司蘅的眼睛,仿佛想從裏麵看出更多的驚慌,甚至疼惜的情緒。

可是四目相對,司蘅的眼中隻有憤怒,他甚至連車窗都不願意打開,隻大聲的摁著喇叭怒吼道:“樓月,你瘋了!我他媽就沒見過賤成你這樣的女人!”

冰冷而又無情,秉承了昨晚的冷血作風。

樓月的眼睛澀得要命,她原本以為過了一晚就會好的,隻要過了一晚,無論他有多大的怒氣,他都會平息下來。

他還會是那個,霸道的將她摟進懷裏,惡狠狠的警告著她,“樓月,身為我的女人,不準哭!”“聽到沒,沒出息,不準哭!”的男人。

可是事實上是,他朝她吼,說樓月,你真他媽的賤……

賤?

他居然說她賤。

樓月的嗓子已經啞得不像話,但她身子筆直的站在他的麵前,盡量的保持著冷靜道:“司蘅,你下車,我們談一談。”

司蘅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樓月,我連見你一麵都惡心,滾!”

她始終是聽不了他這麼無情的和她說這些話,毫無征兆的,一滴淚就從眼眶直直的流下來,“……為什麼沒資格?我有話要和你說。”

司蘅很不耐煩,他用力的摁了一下喇叭,“我再說第二遍,滾!”

樓月執著而又倔強的盯著他,“不,我要見你,你下車。”

“第三遍,滾!”司蘅眼睛都可以噴出火,憤怒的衝著她吼。

“我不!”樓月的聲音喊得比他還大,她什麼都不管了,二話不說的衝到他車前,用力的拍打著他的車窗,“下車,司蘅,你給我下車!”

沈易安氣息不穩的看著這一幕,門外一眾保鏢亦是震驚的看著她,敢拍司總的車窗的女人,這還是第一個。

樓月愈發大聲的吼,但偏偏她淚流滿麵,看上去沒有一點氣勢,“下車,司蘅,你要是不嫌耽誤時間我們就在這兒耗著,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想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司蘅一臉的暴戾,看上去就像是想一脖子掐死她。

他惡狠狠的把車窗搖下來,大吼:“樓月,你想死就快點去死,撞死,吊死,碰死,淹死,死法一大堆,他媽的沒人在乎,別攔在我車前!!!”

真正看到的時候,司蘅眼中的決然愈發的讓她覺得心痛。

那是徹徹底底,真真實實的無情。

“怎麼會沒人在乎呢?”樓月嘶啞著嗓子,有些悲哀而又認真的扯出一個笑,“阿蘅,你會在乎啊。”

司蘅的眼神凍得可以結冰,他沒說話,隻是露出一個很可笑的眼神看她,仿佛自己聽到的是個天大的笑話。

天大的,自作多情的笑話。

“不是嗎?”樓月繼續喃喃道,“阿蘅,我不會跟你分手的,分手是兩個人的事情,你怎麼能單方麵決定呢,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和你分開。”

司蘅的怒火很甚,他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糾纏不休的女人,他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滾開!”

“樓月,分了就是分了,別他媽再糾纏我,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樓月絕對不相信這會是司蘅對她說的話,她強撐著自己快要倒下的身子,將身體繃得直直的,“好啊,你開槍啊,司蘅,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糾纏你到底!”

他到底為什麼要和她分手,她不要他莫名其妙的搪塞她。

司蘅一雙眸子深不見底,他跟著笑一聲,不過眼底是滿滿的鄙夷和不屑,“樓月,這麼賤的女人,你還真是第一個,我不稀得開槍,髒!”

樓月的臉色已然慘白,司蘅一臉陰鷙的看著她,仿佛想用眼神在她身上琢磨出一個大洞來,“樓月,你還想要什麼交代,我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們完了,滾出我的視線,別他媽再來糾纏我!”

樓月真的聽不了這種話,她的眼眶立刻就盈滿淚水,但她死死的強忍著,“好,既然我們完了,你為什麼還要係著我買給你的領帶?”

他還愛她,在乎她,根本就不想讓她離開他!

這個領帶就是最好的證明!

司蘅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他眸色狠狠一黯,隨即一手就將領帶粗暴的扯下,毫不猶豫的將它扔了出去。

那樣子,就像在扔一堆差點就被他忘記扔掉的垃圾。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樓月,沒誰願意係你買的東西。”

“對了,還有這個。”司蘅突然拿出一個嵌著紅豆的玲瓏骰子,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冷笑一聲道,“這個我也不要了。”

話音剛落,他就在樓月的震愕眼神中,二話不說的用力的將那粒骰子甩了出去。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能下定決心交給他的心,一顆完整無暇的心,他不要了,他已經不要了。

樓月滿臉淚痕的看著他,身子發抖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心痛得難以自抑。

那時候,他告訴她,樓月,你和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他也告訴她,他和別的男人是不一樣的。

他還曾笑著對她說:“我們怎麼不適合呢,樓月,這天底下除了我,沒人敢這麼不顧一切的去要你。”

樓月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痛到恍惚,她不相信這會是司蘅,這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