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準再摸我

以前脾氣怪也還好,現在居然發展到連飯都不吃了,任由自己白白餓上這麼久,他是不是太寵她了?

都開始寵得無法無天了。

司蘅顯然覺得這樣不行,有些生氣的道:“以後再不準這樣,我不回來也要好好吃飯,不然,再讓我發現一次,晚上就不準你抱著我睡覺。”

樓月忽然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一癟,一滴眼淚立馬就從眼角掉下來。

她喃喃,“不……不要。”

不然晚上會冷,會做噩夢,她怕。

眼淚落下來的瞬間,司蘅冷硬的輪廓瞬間又柔了。

他簡直都不知道要拿這個心肝寶貝如何是好。

一句重話也說不得,一句狠話也嚇不得,她一滴眼淚,他就可以棄了整座城池舉旗而降。

真是他的寶貝,真是他一個人的寶。

司蘅恨恨道:“你是來克我的,是不是?”

樓月根本聽不懂,低頭咬著手指委屈啜泣著。

無奈,自己做的孽,結果還要自己去哄,不過眨眼間,樓月的眼淚已經越流越多,仿佛不是滴在他手背,而是滴在他心頭。

司蘅忙心疼的把她攬在懷裏,一聲接一聲的低著嗓子哄,“好了,我剛才嚇你的,我怎麼會不讓你抱我呢,讓你抱著我一輩子,好不好?”

“好了,別哭了,你知道我對你的眼淚過敏嗎?”

“聽話,不要哭,哭得我心都疼了。”

也不知道哄了多久,樓月才抽抽搭搭的在他懷裏停止了抽泣。

她把手放在司蘅的心髒的位置,啞著哭音糯糯的道:“這兒……疼?我……給你揉。”

疼就揉一揉。

揉一揉,就好了。

司蘅呼吸一滯,登時又想到了她那天晚上天真單純的揉一揉。

怕那抹心猿意馬的感覺又出來,他喉頭一緊,趕緊把她的手拿開。

“不準再摸我。”司蘅輕聲命令道。

她眼淚的灼熱觸感仿佛還留在他手上,司蘅這才在床上扶正她的身子,伸出冰涼的指腹,將她臉上流的每一道淚痕都給細心擦幹。

樓月也任其動作,依賴的眨眨眼睛,睫毛在他指尖上微微顫抖。

折騰這麼久,司蘅終於能把碗筷端到手上,他舀了一口飯喂她,像平常那樣輕聲哄道:“來,張嘴。”

可這次樓月緊緊癟著嘴,好像不想讓他喂一樣,搖著頭十分的抗拒,

司蘅還沒開始皺眉,她就抬著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怕他會生氣似的,她悄悄將手一伸,那個碗轉手就到了她手裏。

她有些艱難的拿起勺子,然後再艱難的舀上一勺飯到自己唇邊,當著司蘅的麵,眼睛眨也不眨的把它吃下去。

“別……別氣,我聽話。”

阿……蘅,我以後,每天都會自己吃飯,你不要生氣,不要……不抱著我睡覺。

好像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一樣,樓月每一勺都舀得很艱難,吃得也很艱難,但她就是強忍著,一口一口的讓自己把那些飯菜統統送進她口中。

司蘅緊張的端起床頭的水給她,提醒道:“慢點,別噎了。”

樓月抿唇笑了一下,像在說,不會的。

司蘅端著那杯水,也沒離開,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她自己吃。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需要強忍著才能讓自己不伸手將那個飯碗重新搶回來。

連他自己都開始搞不懂自己,喂個飯,居然也還能喂上癮了?

她吃的每一口飯不是自己喂的,他竟然會這麼的不舒服!

而且,她居然說不讓他喂就不讓他喂了,這麼絕情,一點也想不起他以前是怎麼一口一口的哄著她把飯放進嘴裏的,這個小沒良心的。

樓月乖乖吃完後,竟然發現司蘅眼神有些哀怨的盯著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像怕司蘅會罰她一樣,所以低著腦袋,有些局促的玩著自己的手指。

她心想,無論做錯了什麼,你都不能不讓她抱著你睡啊。

司蘅無奈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飯粒,詢問道:“吃完了?”

樓月點點頭。

司蘅這才開始俯身給她穿鞋子,輕聲道:“今天家裏來了客人,帶你下去見見,好不好?”

樓月樣子顯得很茫然,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微微張開雙臂,眨著眼睛看向司蘅。

司蘅輕聲一笑,“聽話,今天不抱,自己下去,嗯?”

不抱啊?

樓月雖然有些頹然,但也沒吵沒鬧,任由司蘅將自己牽了下去。

家裏的客廳坐了個陌生女人,好像和她認識一樣,見她下來,立馬就將目光緊緊的投在了她身上。

樓月趕緊扯著司蘅的衣袖,怯生生的往他懷裏躲了躲,這個人是誰,她不認識她。

看著樓月木然而又空洞的明顯不像個正常人的樣子,於思琪不可置信,蹭的一下就站起身來,一雙眼裏滿是詫異。

剛才這個管家和她說的時候她還不怎麼相信,結果……

居然是真的。

所以說,司蘅從始至終都隻是藏了個瘋女人在家裏,不僅為了她棄了一整片森林,甚至,還給她買零食又買衣服的,生生把她給寵成了那樣?

於思琪現在已經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她腦子裏像被什麼炸彈轟過,一片狼藉。

司蘅看於思琪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聽司伯說過樓月的情況了,事實上,他今天把她破格帶到司家,也不是讓她來這兒發呆和吃驚的。

司蘅淡淡道:“情況你大概也知道了,她現在誰也不認得。”

至於智力……

還不如一個三歲小孩。

於思琪有些恍然,好像還不怎麼相信一樣,俯身看著座位上的樓月,“月月,我是思琪,你……你還記得我嗎?”

樓月微微皺了皺眉,雙目有些空洞的低下了頭。

於思琪這才徹底說不出話來,她詫異的看向司蘅,“司總,月月她,這是得的什麼病啊?”

司蘅的眸色一暗,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說她有病,在他看來,她不過是陷進了一個巨大的夢靨,隻要她想,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司蘅的語氣很冷,“這和你無關。”

“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和她說說以前的事情,看能不能喚起她的一點點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