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人戳中了痛處,顧清妍臉色登時變得有些難堪。
不過好一會兒,她才釋然一笑,對謝白慢悠悠的道:“和你沒什麼關係。”她走到樓月身邊,“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我剛剛去過你的病房了,裏麵沒人,才知道你到這兒來了。”
樓月自認為沒什麼好和她談的,她諷刺一笑,“你想找我幹什麼?這兒可沒有洗手池。”
顧清妍眸色一冷,但她還是扯出一個笑,“別誤會,我是想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
樓月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顯然不知道她今天又在發什麼瘋。
“你什麼意思?”
顧清妍神色有些晦暗的笑了笑,“很明顯啊,我在跟你道歉,騙你去工地送衣服那事兒,是我做的,害得你差點死在那兒,實在抱歉。”
事實上,昨天晚上,方特助就打電話過來,說司蘅指定讓她和段映嵐為自己使的這些低三下四的爛把戲親口去向樓月道歉,不然後果自己想象。
想想那個男人能使出來的毒辣手段,顧清妍覺得自己都不用想象,輕則封殺,重則殘廢,隻要他想弄你,你就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道個歉而已,顧清妍不會少塊肉。
不來道歉,她才真正有可能會少塊肉。
更何況,謝白說得沒錯,隻要到手了,依司蘅那種玩過就厭的個性,樓月,你覺得,你還能囂張到幾時呢?
“哦。”
樓月聽完這個毫無誠意的道歉,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隻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完全把顧清妍當成了空氣。
哦?
她顧清妍放下身段好模好樣的來跟她道歉,她居然就一個“哦”?
顧清妍被她無視得有些顫抖,當即就沉下聲音道:“樓月,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和謝白單獨聊聊。”
樓月這才發現顧清妍對她的態度竟然真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按照以前,她應該直接說“樓月,你能不能滾出去。”而不是“樓月。你能不能先出去。”
樓月冷冷一笑,直白的道:“不是能不能,我本來就想走,和你待在同一片空氣裏,我怕我會惡心到窒息。”
說完她也不去看顧清妍臉上的表情,甩手就離開了。
顧清妍氣得差點想追上去一巴掌呼過去。
還是謝白在病床上皺眉叫住她,“清妍!”
“別鬧了!”
謝白自然知道顧清妍不會隻是來道個歉這個簡單,依她這種坐立不安,把不得把樓月弄死的性子,多半是來問那個計劃他完成得怎麼樣。
果然,顧清妍強壓住心頭的怒氣,平定好內心的情緒,坐在謝白的床邊,好久才呼出一口氣道:“那件事,你現在……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謝白就知道她關心這個,冷笑一聲,“快了。”
想想樓月剛剛的表情,謝白就覺得有些好笑,這蠢女人,居然還真以為他救了她,連吻她居然都沒怎麼強烈的反抗。
顧清妍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謝白,你確定能幫我拿到《囚》的女主角色?”
宋河可是就快從國外回來了,依照現在司蘅對樓月的在乎程度,再不抓緊,這塊到手的肥肉大概真的要從她眼前飛走了。
可男人最討厭女人質疑他的能力,無論是哪個方麵。
所以當下,謝白的臉驀然就變得有些冷,“怎麼?你不相信我?”
顧清妍冷冷一笑,“謝白,你知道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你可別忘了,你和樓月之前是相愛過的,她甚至還為你坐了三年的牢,愛到這種程度,應該夠深了吧?”
你確定自己能那麼狠心,把一個曾經這麼愛你的女人,再次弄到手後,又送上別人的床?
謝白沒什麼表情,臉上甚至還有些漠然,他懶懶的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淡淡道:“那又怎樣?”
顧清妍簡直快被這個人徹底震懾到了,她努力想從謝白的臉上找到一點曾經對樓月的憐惜和柔情的蜜意,可是這個人就像個冰冷的無機物一樣,眼裏除了對高處的欲望,他對過往種種的情意沒有一點眷戀與向往。
謝白的表情紋絲不動,“你不需要質疑我這些,一個女人而已,我謝白沒那麼深情。”
顧清妍胸口有些起伏,“那你怎麼又能確定司蘅對樓月隻是玩玩而已?”
“謝白,司蘅是什麼地位的人物,刮著那樣的台風,他居然能冒著那麼大的暴風雨去救她,你知不知道,我派人到處打聽,才知道他現在還渾身是傷的養在了司家別墅,骨頭都被砸斷了好幾根,這樣的情意,你跟我說,他隻是玩玩?”
誰信,誰信哪?!
謝白眸色突然變得有些暗,想起之前他在醫院無意間撞見的那一幕……
他眯了眯眼睛,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我說玩玩就是玩玩,清妍,你凡事不要都想的這麼單純,你以為世界上真有這種絕世好男人,我不過是圖那個女人可利用的剩餘價值而已,而司蘅圖的,可不止如此……”
顧清妍心驀然一動,好像嗅到了什麼更危險的味道,“你什麼意思?”
謝白沒必要和她解釋這些,“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我們隻要把那個女人送給他就好。”
至於司蘅究竟想拿她幹嘛,那就,完全與我們無關……
謝白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他沒有再看已經有些愣神的顧清妍,反而是將視線若有所思的移到了窗外。
窗簾在微微拂動,絲絲冷意不間斷的從窗外滲透進來。
又要開始刮風了……
這場風,究竟能不能要掉一個人的命呢?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