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樓月突然覺得有點好笑,自己這都是第幾次來了,感覺這都快成自己的第二個家了。
偏過頭微微看向窗外,外麵的天氣已經好了許多,雖然有種被暴風雨洗劫後的淩亂,但起碼已經不再像她暈過去之前那麼恐怖了,台風刮了一夜,看來自己也已經睡了一夜。
整個病房裏空無一人,樓月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按下了旁邊的緊急按鈕。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護士趕過來,看到她醒過來,有些熱情的道:“你醒了啊,好點沒?”
樓月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立馬就問:“那個送我來的人呢?”
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那個救她的人是誰,但單單想起最後聽到的那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樓月就情不自禁的有些焦灼,“他現在怎麼樣啊?”
護士笑著說:“哦,你是說謝白啊,被木板砸到了而已,就在隔壁房呢,簡單包紮了一下,沒什麼大事。”
樓月有些不怎麼相信的喃喃:“謝……謝白?”
“是啊,看起來你們關係應該不錯啊,我親眼看著他抱著你進來的。”護士的眼神閃現著八卦色彩。
樓月這才抿抿唇,頓住剛想要下床去看他的身子,裝作漠不關心的道:“沒有,我們不太熟。”
護士小姐笑了一下,也沒說什麼,隻說:“那你注意一下輸液瓶啊,時間還早,再休息一下,快打完的時候就叫我。”
樓月點了點頭,縮著身子將頭悶在了被子裏。
過了好一會兒,等護士小姐走後,樓月才將頭伸出來,有點愣神的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想想昨天,劫後餘生,樓月至今都覺得有些恍然如夢。
當時,段映嵐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風雨卻越來越大,路麵沒有一輛車,被逼的沒發的她,隻好躲進工地的大樓裏一邊打電話一邊等待。
上麵的東西砸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痛倒不說,隻感覺有一股黏稠的液體緩緩的從頭頂往下流。
很快就沒了意識。
樓月記得她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總之是一頓亂撥,她給很多人都打了電話,可唯獨,就隻有那一個,那一個聲音跟她說:“別睡,等我!”
在漫無邊際的等待中,狂風咆哮的工地中,樓月幾近絕望。
就在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在那兒的時候,那個人真的來了,冒著大風雨來了,他說等我,然後自己就真的把他給等來了,被他擁在懷裏的那一刻,樓月內心的悸動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謝白……”
樓月幾近歎息的從口中呢喃出這個名字。
怎麼會是他?
怎麼會是他呢?
終於輸完一瓶點滴後,樓月還是沒忍住,決定要去看看他。
進門一看,謝白還睡在了床上,這麼多年來,樓月沒有看過他穿藍白格病服的模樣,他以前總是不喜歡打針,連生病發燒了也不去醫院。
她不想吵醒他,也不想離開,就一直默默的坐在了病床旁。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謝白終於睡醒過來。
眼神朦朧了幾秒,才看到坐在旁邊直勾勾盯著他的樓月。
謝白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傻丫頭,盯著我幹嘛?”
“是你救的我?”
從醒來之後,她就隻想問這一個問題,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謝白沉默一會,才眸光微閃,笑笑,“嗯。”
想起那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樓月準備去看他的手臂,“你被東西砸到了?”
謝白狀似無意的偏了一下手,頓了一下,眉眼溫柔的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樓月顯然不怎麼相信,她明明聽到那麼重的一聲響,那麼重的傷。
但他把手放在被子裏自己也不怎麼好去看,她的眼睛裏盈起一層薄薄的霧,喃喃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救我?
謝白這才苦笑一聲,有些無奈的道:“你不知道?”
樓月咬咬唇,“我不知道。”
我越來……越弄不懂你的想法。
謝白微微歎息,“月月,我……”
樓月突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好像不想聽他說出那幾個字,就像逃避一樣,心思極重的道:“好了,你睡吧。”
謝白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眼睛被捂得不能看她,他隻能語氣輕柔的歎了口氣,“月月,你不想讓我說話,是不是不該捂住我的眼睛,應該捂住我的嘴?”
“就像這樣……”
他突然抬起自己的手,將捂住他眼睛的那雙手緩緩,緩緩移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謝白用那雙狹長的眼睛盯著她,輕輕用唇在那細嫩的手心上落下一個吻,淺淺柔柔的,灼得樓月心都發疼。
樓月淡淡將手抽走,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氣道:“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要走了。”
可還沒等她起身,門外就傳來一陣尖銳的敲門聲。
謝白抓住樓月的胳膊,示意讓她先別走,“哪位?”
門外的人沉默了幾秒,好久沒說話,過一會兒,竟然直接推門進來了。
這一看,謝白和樓月紛紛都是一愣,他們還以為是來換藥的護士,沒曾想,竟然是顧清妍!
顧清妍視若無物的走進來,看見謝白還抓著樓月的胳膊當即一笑,諷刺的話張口就來,“我是不是時間趕得剛剛好,我們司娛樂的兩位明星,你們在幹嘛?接到公司劇本要在這上演真人版的藍色生死戀嗎?”
謝白馬上鬆開樓月的胳膊,淡淡道:“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