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寵溺

那人不語,亦不出招式,魔族眾將士卻似是著魔般更為猛烈地進攻。蓉兒微微有些抵擋不住,漸漸向後退去,一個側身的空餘看向幽堯。見著幽堯大傷初愈,功力自然是比不得往常,也是有些抵擋不住。

蓉兒瞧著前麵的小徑,當下之計便也隻有後退了,便向幽堯道:“速戰速決,以退為進。”

自然此時的狀況斷不可能以退為進的,唯有退。蓉兒此時不將話說明了便也是不想讓魔族知曉的。如若將話說明,豈不是又將自己和幽堯至於險境?

幽堯便也是知道的,蓉兒的聰慧卻是令他折服。當下幽堯猛地一掃殺出一條路來,便是和蓉兒飛速向前奔去。眾魔族將士也是緊追其後。

因著幽堯同蓉兒一樣,都是大病未有痊愈,是使不得內功的,現下便也隻有靠著腳罷了。不過魔族眾將士便是使著妖術,追起蓉兒和幽堯並不成什麼難事的。

幽堯突然駐足,問著身後的蓉兒:“月兒你可會水術?”

蓉兒聽著很是疑惑,不過還是照實回道:“自然會。”

幽堯點點頭,轉身瞧著身後的追兵愈發接近,側頭看向迷惑的蓉兒,道:“月兒,你放心。”說罷便是將蓉兒推了下去。

蓉兒驚異,自己原沒有想到路盡的可能,隻是如今被幽堯這麼一推,說不出現下心情究竟如何。蓉兒許久未曾使用仙術便這般莽撞地下落。不過想來身後的重重追兵遲早是會將自己與著幽堯擒獲的,左右也是死,倒不如死的痛快一些。

蓉兒再次錯想了,遠看這兒倒像是一個萬丈穀壑,實則地下卻是一汪清池。蓉兒感覺著自己落入水中時,著實嚇了一跳。

想來也是自己太過於愚笨,方才幽堯問著自己是否會水術就應當想到這一點的。這水果然是冷得徹骨。對於蓉兒這種至陰之體來說很是痛苦,更遑論水術高超了。

蓉兒拚足了勁兒,冒出水麵向著幽堯道:“幽堯,這水極冷。”

說罷便是沒了聲氣,沉了下去。幽堯聽得蓉兒此話,一驚,又是想著蓉兒的身子骨弱,自己方才著實太過於著急了,忘算了此點。幽堯心下便是暗暗怪罪自己方才著實是疏忽了。

幽堯落入水中尋蓉兒,瞧著蓉兒愈來愈往下沉,沒有動彈,當下便是萬分著急,努力靠近蓉兒。

水中的蓉兒微閉雙眸,墨色秀發早已打亂,很是聖美之態。幽堯顧不得其他,唇便是照著蓉兒的唇落了下去。幽堯並未做其他,一邊將自己的真氣傳給蓉兒,一邊抓住蓉兒迫使她不再下沉。

蓉兒本是將要溺水了,得幽堯真氣相救,緩緩睜開雙眸,目光迷和,輕輕推開幽堯一笑,手勾著幽堯的手,任憑幽堯將自己救出水麵。

出水後的蓉兒疲憊不堪,隱約瞧著前方有個茅草屋虛弱道:“幽堯……幽堯……前麵,前麵好似有個落腳之地。”

幽堯比得蓉兒提前出來,看著前麵的那小屋,心下隱約覺著有些古怪,卻想著蓉兒現下怕是虛弱至極,受不得什麼折騰的,不如早些將養著便是極好的。

幽堯如此一想便也是沒有過多疑慮,抱著蓉兒走至那小屋跟前。幽堯嫌它過於簡陋,手一揮變用著仙術將它幻化為如同小屋,看上去很是溫馨。

蓉兒亦是不知怎的了,很是疲乏,當即便是忍不住昏睡過去。

蓉兒記得清楚上回夢回那小仙兒的情形。不過這次似是大有不同,那小仙兒眨著眼睛看著蓉兒,蓉兒很是疑惑。

蓉兒一本正經地打量著那小仙兒,上次便是自己太過於匆忙,忘那詢問那小仙的名兒,如今再次在夢中相遇想來也是一種緣分,便道:“請問閣下大名?”

那小仙兒打量著蓉兒,蓉兒原以為他不會開口的。上次亦是聽不清,或是聽不見那小仙兒的話語,這次怕也是聽不到吧。蓉兒思悶如此,正欲引開話題。若是人家不願說起此事,自己在這兒強問豈不不好?

哪知,那小仙輕輕道:“亭如。眾仙喚我如先生,或如夫子。”

蓉兒聽得這小仙的話也是微微一愣,開口反複念叨著“亭如”,心下想著這當真是個清麗的名兒,如若安在女孩兒身上想來是妥當的,不過眼前這位小仙喚名為“亭如”倒也不怪,極為順口。

蓉兒見著亭如有這麼一個好名兒,不覺感歎自己。

想來自己剛剛出世,三輪新月便是高掛空中很是美。神君當場便賜名“新月”,因著“慕容”姓氏,便也是“慕容新月”。後來天尊到來慶賀之時,又覺著“新月”未免太過通俗與蓉兒的生世並不相符,當場便是擬出了幾個字,分別為“心”,“欣”,“芯”,“馨”。靈芸娘娘和著華穎娘娘都覺著“馨”字極好,更加增添了幾分女子聖美之意,也是經得幾分討論,才定下“馨月”這名兒的。

不過到頭來蓉兒還是覺著這個名兒過於長了,蓉兒是個嫌麻煩的仙兒,名字若是簡便便是極好的,奈何華穎娘娘靈芸娘娘皆認為此名極好便也是不願再改。神君同著天尊自是尊重二位娘娘的心願了亦是拿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的借口再三推托。

也是先生覺著蓉兒應當換個名兒,如此“馨月”,“馨月”的喚下去著實有些許奇怪。蓉兒那時並不認識先生的,隻當是個同自己站在一邊的嚴苛神仙。

神君果真是尊重先生的意見,當下便是想著擬一個乳名,這樣既是方便又不影響“馨月”這個名兒。蓉兒心下自是不止一次地想著,早是想好了一個名兒的,本著蓉兒格外偏愛荷花,荷花雅稱亦是不少,蓉兒想了幾日便是覺著若取“芙蓉”這個稱號的“蓉”字為乳名豈不很好?

蓉兒很是明白此時不說更待何時的事兒,當下便是一拱手道:“稟父王,女兒認為‘蓉兒’這個名字極佳,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神君聽後思悶了一陣,先生覺著此名很是好,便也覲言,神君自是允了此事。自此蓉兒便得了“蓉兒”這名兒。

見著眼前的亭如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站在那兒,蓉兒心下生了幾分狐疑,亭如上次便似是要與自己說什麼,如今便是要問個清楚的,蓉兒道:“亭如,你究竟找我所為何事?”

亭如抬起頭,蓉兒驚異那雙美眸,卻也是暗自惋惜,那雙美眸卻是染上了一層愁霜。亭如似是有些許恍神,良久才道:“秋來春去,誰憐曲院風荷,韶華白首,不過浮生一闕。”

蓉兒有些瞠目,看著亭如也是小孩模樣怎的有如此見解,亦是蓉兒自己也不能平白得出這個見解的,蓉兒亦是輕聲念道:“秋來春去,誰憐曲院風荷,韶華白首,不過浮生一闕。”

說罷,夢醒。

蓉兒直起身,緩緩神,不過是驚夢一場罷了。蓉兒伸手提裙,想著下床走走,哪知袖口被撩開,蓉兒瞧見隱約弱現著金色菡萏的圖紋。蓉兒一驚,不過還是沒有聲張,當下心裏所想還是想著亭如所說那句話,蓉兒終究是不明白那是個什麼意思。

外屋的幽堯聽得蓉兒起身了,便走進屋中手裏端著一碗藥,笑著道:“月兒你可算是起來了,我趁你睡時討來了一些草藥,都是極溫的,放可以補補你的身子。”

蓉兒聽後微微一愣,心下自是敬服幽堯的細心,當下便是乖巧地點點頭道:“謝謝,幽堯給我。”

幽堯調試著這碗藥道:“月兒你坐下,難不成本君連藥都喂不來了麼?”說罷便是坐在蓉兒的身旁。

幽堯輕輕舀上一勺藥,吹吹,覺著溫度適宜時方才送入蓉兒的嘴中。

蓉兒自小便是最厭惡喝藥的。且不說那藥性如何,先是那衝鼻的苦味也是極難受的。如今幽堯喂的這藥雖說著是不冷不熱的,溫度適宜,可是蓉兒覺著它可是苦的緊,當下便是皺緊眉頭,連忙擺手道:“不喝不喝,真心是苦極了。”

幽堯笑著看著蓉兒,隨即嚴肅道:“月兒必須喝藥,你若是不喝,可別怪本君不客氣!”

蓉兒聽得此話顯然是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還是第一次聽見幽堯以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感到很是好玩,當下便也沒說什麼。幽堯接著舀了一勺藥準備喂蓉兒。

哪知蓉兒一個側頭躲開了,嘟著嘴很是不耐煩嚷嚷道:“不喝,不喝。”

幽堯蹙眉,聲音不免低沉了一些道:“月兒你喝還是不喝?”

蓉兒急忙搖頭喃喃道:“不喝,不喝。”

蓉兒一臉懼怕地看著幽堯的那碗藥,身子直往後縮。

幽堯顯得很是平靜,放下藥,突然靠近蓉兒,蓉兒嚇得鑽進了被窩。幽堯看的蓉兒這副模樣真當不知說些什麼,淺淺一笑,思悶半天才準備開口道:“月兒你方才不是不準備喝麼?如今怎的了?”

蓉兒微微探出一個頭,小聲道:“你這人記性怎的這般差?方才還說我不喝,會有所作為呐。”

幽堯等的就是蓉兒這話,手撐在蓉兒兩側幽幽道:“月兒不說,本君著實忘了。月兒你記性倒是不差,不過這懲罰嘛,還是要受的。”說罷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