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幻情,幻愛

綺羅點點頭,她的目的就是骨傘,好不容易找到它,怎麼能放她走呢?

君無憂不認同,他說:“她執念太深,根本無法控製,留在身邊,隨時都會有危險。”

“我知道,她這執念有一個人可以解。”綺羅抿著唇,她冰雪聰明怎麼會沒有想到,擎蒼最擅長的就是讀靈術呢。

君無憂也猜到了,綺羅說的那個人就是擎蒼,眼下,也隻有擎蒼可以把這三千年的怨靈渡一渡了。

君無憂隻好帶著佛指一起,在虛靈之境尋找擎蒼和青燁。

路上,佛指時而會問一句:“後來,連侯英真的攻進了魯國嗎?”

君無憂也不敢多吐露什麼,就怕這隔著國仇情恨的事會刺激到她,隻是笑著說:“沒有。”

佛指聽了,稍稍緩了緩心情,作為魯國的子民,她應該感謝。但作為一個女人,她卻有點失落,喃喃道:“他難道不知道,我還在等他嗎?”

君無憂和綺羅都不敢亂說,三千年前的事情,誰知道她和連侯英發生了什麼,看佛指這樣,肯定是愛著連侯英的,隻是,二人的陣營不同,想來,也是吃了許多的苦頭。

沒走多久,就聽見前麵的打鬥聲,君無憂和綺羅圍上前一看,原來是連珍和方舉,還有方舉。打架的是方言和方舉,二人正在論劍什麼的,總之打得很激烈。

連珍站在一旁,她的神情淡淡的。

一個是曾經喜歡的人,一個是現在喜歡的人,她到底意難平。

“如果我死了,你們是不是才會停手?”連珍咬著唇,眼中淚光一閃。

連珍伸出手,掌心變出一把劍。

方舉和方言終於停手,異口同聲喊她不要做傻事。

他們兄弟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同步的做一件事情。

連珍麵無表情,手上的劍,冷光繚繞,那麼涼,她說:“我突然明白,愛情根本就騙子,騙空了一切,才會如夢初醒。”

“阿珍。”方舉和方言同聲道。

連珍的眼淚從眼角流淌,她已經許久沒有流淚了,在這虛靈之境,她才明白,自己是有多癡多傻,方舉和方言其實是自己內心織出的幻影,在這樣的幻影下,她竟真心相付?

如何才能走這樣的幻象,如何才能不被蠱惑人心?連珍想,不要騙自己,恐怕隻有一死。

“你們都是假的,假的。”她苦笑著,最後猛的揮動著手上的劍。

劍氣彌漫,如同風浪席卷而來。

方舉突然奔到她麵前,抓住了她揮在半空的劍,手掌流了很多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阿珍,我是真的,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是方舉啊!”剛烈的聲音,堅毅的眼神,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方舉。

連珍看著停在半空的劍,方舉的手還緊緊的抓在那裏,他的手會流血.....

抬起頭,再看看他的眼睛,是會專注凝視她的深情眸子,是方舉,是他。

手上的劍終於鬆開,她哭的毫無章法。方舉也扔掉劍,一把將她攬入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他很心疼,心疼連珍的恐慌,她太脆弱,太沒有安全感,才會被虛靈之境的一些幻象傷害。

彼時,站在茶樓外的方言和方舉化作了白煙消失,剛才的一切確實是幻象,他們同時出現是給連珍織了一個夢,夢裏,這兩個男人都愛著她,為了她不惜相互殘殺。

連珍知道那是夢,可她怎麼也醒不過來,後來,她慢慢的發現,二人除了殘殺,完全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

方舉摟著他,低聲細語說著:“我一直在找你,我好害怕找不到你。”

連珍哭得更加傷心,差點,她就了斷了一切,差點,她就不能靠在這麼溫暖的懷抱。

“我以為幻象裏的你是真的,我以為你騙了我。”

“阿珍,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哪怕是一起死,我也不會放開。所以你不要害怕,無論生死,我都會相陪。”方舉的聲音一直低低的回蕩,那樣的話,不知感動了多少人。

綺羅和君無憂都覺得有點震撼,站在一旁的佛指也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二人,這種感覺,怎麼會那麼奇怪呢?

她走近方舉和連珍,紅衣如煙,伴著清風,吹起一縷一縷,她正歪著頭打量,問:“你可以為了她,連死都不怕?”

那是一種如何奇怪的眼神,是一種如何期待的眼神,又是一種如何驚訝的表情?佛指肯定在想,是不是連侯英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方舉和連珍突然分開,同時看向正打量他們的佛指。

連珍驚的叫出聲:“月兒?”

佛指和連月長得一模一樣,可氣質卻全然不同。

“月兒?月兒是誰?”佛指更加不解,這兩人真奇,眼神好怪,話也很怪。

連珍被這話問的有點尷尬,難道連月失憶了嗎?難道連月打開了虛靈之境就變了嗎?正當她要解釋之時,綺羅走了過來說:“她不是連月,她叫佛指。”

“佛指?可她.....”連珍有點糊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綺羅說的沒錯,眼前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四妹,她的四妹不會有這種說不上來的複雜氣質。

君無憂也走了過來,肯定的說:“她的確不是連月。”

說著,君無憂又問:“我們現在要去找人,你們要不要一起隨行,找到出口再一起離開?”

方舉和連珍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連珍說:“我們也要找人,一起走比較安全。”

五個人一起開始尋找之路,途中,連珍聽綺羅說了關於佛指的一些事情。

心裏自然也生出多少的惋惜,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困了她三千年?

不多時,他們來到大宗山的廣場,當這,這裏也隻是幻象。

廣場上有一群人圍著,這些人並非幻象所織,都是實實在在的人。

青燁和擎蒼扶著一個病重的女人,一身血衣,臉色蒼白。連珍一眼就認出,尖呼:“大姐。”

沒錯,青燁和擎蒼救的那個人是連碧,圍住他們三人是連珠和許多小有名氣的家養丹師,這些丹師其實算不上丹師了,如果還算個丹師,七年前就該被綺羅滅完了。

長期被養在府上的丹師,在綺羅的眼中,最多算個造藥師。所以,七年前丹門之禍也就沒有殃及到他們身上。

連珠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竟將這些人命控製,非要逼著青燁和擎蒼把連碧交出來。這次,連珠不殺連碧,誓不罷休,就在他們追殺連碧的時候,青燁和擎蒼正好路過把她救了。

人群裏還有良安的身影,他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連珠的身後,利劍指著連珠的腦勺,冷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把綺玉和骨傘交出來。”

良安說的綺玉就是綺羅,因為他們用的都是假名,連珠認隻他們也隻知道他們叫安世伶和綺玉。

連珠的嘴角一勾,笑道:“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良安平時機關算盡,而這一次他卻算錯了,骨傘怎麼可能在連珠的手上,她能作出這麼大的動靜,不代表真有那樣的機緣。

“快交出來。”良安的聲音更冷。

廣場中間的青燁和擎蒼都默不作聲,隻見一身紅衣的紅蘿突然出現在良安的身後,同樣是一把利劍架在了良安的脖子上。

此情此景真是應了連珠的那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青燁看到紅蘿,心中莫名的澎湃了一下,那張臉,實在是太像白蘿。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白蘿的樣子了,日日夜夜,思之如狂。

“傷害主人,你也會死。”紅蘿冷酷的說道。

良安嘴角輕輕揚起,他還不用畏懼一隻修為低弱的蘿卜妖,身上的氣息慢慢騰氣,架在肩膀上的劍化作了黑煙。

他們都忘了,良安也是身中魔骨之毒的人,要拚厲害,他才是當之無愧的。

紅蘿被他身上的黑氣推出,重重的摔在了君無憂的腳下。

她抬起頭,順著那青色的衣袍看去,她愛慕的人,終於又能見上一麵,此刻,真是死的無怨無悔了。

君無憂倒是好心,伸出一隻手,把她扶了起來。

綺羅看著,嘴上不說,心裏卻很不舒服,明明說過隻愛她的,現在卻對這個紅蘿卜精深情切切。

當然,綺羅是個大度的女人,不會像個小女人一樣情長意濃,斤斤計較。她朝人群走去,妖力自她身上散出,淡淡竹香,風華絕代,也絲毫不過。

就連珠這點把戲,綺羅還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現在良安正好拿住了連珠的弱點。她也不介意再將一把利劍抵在連珠的胸口上。

“溫柔賢淑的連家三小姐,嗬...殺人舔血的樣子,倒跟一隻禽獸沒有什麼分別!”綺羅這話說的並無道理,連珠做的那些事情,真是令人發指,況且綺羅還親眼目睹過。

綺羅的目光忽然落在青燁身上:“青燁上君,就是她挖走了白蘿的內丹,也是她安排一隻假白蘿接近你,為的就是利用你來對付連家。”

青燁一聽,壓抑了很久的仇恨再也不受控製,身體如一陣狂風刮去,不過片息,廣場上彌漫著暗金色的光。他撲了過來,眼裏是嗜血的沉痛。

“本座說過,傷白蘿的人,必須死!”

話音剛落,青燁的手掌就壓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