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血水凝固,美人玉隕

綺羅被眼前的一切迷了雙眼,她走到花海中,綠色的衣裳那麼好看,她回頭看著君無憂,那似有似無的笑容好空靈。

這時,花海裏突然出現一隻可怕的巨蟲。君無憂瞪大眼,顧不得其他撲上去,順手一帶,綺羅就被君無憂推開,遠遠的飛去。

那條不知是什麼蟲,好像螳螂,巨大的螳螂,兩條前肢像巨齒一樣劈下來。君無憂身上爆出一團赤色的光,花海裏的花朵在這片息之間全部落盡,蝴蝶也紛紛飛走。

強大的氣息彌漫開去,君無憂自體內掏出一把冰藍色的劍,對著那螳螂的腹部捅去。

那隻螳螂後退,在它的身上流著綠色的液體,它受了傷,似乎變得更加暴躁,它轉頭朝綺羅奔去,巨齒狠狠的砸向她。

綺羅輕輕的躍起,衣袖裏飛出密密麻麻的竹葉。

巨大的螳螂精根本不怕她的竹葉,鋒利的巨齒凶猛的向著綺羅劈去,攻勢極猛,根本無處可躲。

就在千均一發之際,君無憂化作一隻火麒麟直直的撞去,將那隻螳螂撞成碎屑。

耀眼的火光,淡淡的清香,那隻威猛的麒麟慢慢走來,層層光華之下化成青衣仙人。

綺羅愣愣的站在那裏,剛才實在狼狽,要不是君無憂,估計要命喪在那螳螂精的利齒之下。

“有沒有傷到哪裏?”君無憂走到她麵前,他的身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赤色光華,青衫飛揚,踏著落花,柔情綿綿。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綺羅的手臂上,柔情的眼裏滿是關懷。

綺羅搖搖頭,有些回避的推開他的手:“我沒事。”

望著美麗的花海,所有的鮮花都落成了花骨,所有的蝴蝶也都不見,那隻巨大的螳螂還躺在地上,身上流著惡心的綠色液體,看到這裏,綺羅有點失控。

“真是越好看的東西越危險。”她感慨著,要不是剛才被美麗的景象亂了心神,也不會忽略背後的危險,好在君無憂陪著自己,若是憑她一人之力,恐怕應付不了這大怪蟲子。

綺羅走出那片花海,往更深的樹林走去,經過剛才的危險,她才明白自己來到的地方是虛靈之境,這裏的一切都是幻象。她來的目的是要找到骨傘,再與良安彙合,也許,她疏忽了正經事。

君無憂緊跟著她,無論她去做什麼,他都會相伴左右。

以前,總是綺羅追著他的腳步,現在換他追著綺羅,說起來,這也是很公平的事。

不知道走了多久,靈境裏的一切又變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街上酒肆林立,熱鬧喧囂,車水馬龍。

君無憂和綺羅就站在了正街中間,這感覺有種突然入夢來,措手不及。

“這是什麼地方?”綺羅不禁一問,這街道的布局倒有幾分像連城。可她們明明就在靈境之內,根本沒有出去。

君無憂的氣息非常強盛,自然能夠分辨出這是幻象,他拉緊了綺羅的手:“這是幻術,你記得要抓著我,不要鬆手。”

綺羅沒有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他牽著,不知為何,他的手很冰冷,但她卻又很想靠著這股寒氣。

君無憂拉著綺羅走著,隻見城樓上站著一個女子,身著層層疊疊的玫紅色紗裙,平肩的衣領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鎖骨可見,纖瘦清麗,有種柔弱的美,道也道不清。

烏黑的頭發盤起了高聳的飛天髻,一簇五色小蝴蝶的立體絹花插在側麵,襯出她幾份仙人清麗之氣。

胭脂水粉,淡淡均勻的抹在她的小臉上,看不出有多豔,看不出有多嬌,卻實實在在的驚豔著所有人的眼球。

綺羅定睛一看,原來樓上的女子是連月,隻是,她和連月的氣質完全不同。

“她是連月嗎?”綺羅站在人群中,仰頭看著城樓上的女子,喃喃問道。

君無憂的目光也鎖在了城樓上的女子,她跟連月一模一樣,其實,卻不是她。

“她不是。”君無憂淡淡的回答。

這時,城下的人都勸道:“姑娘,你下來了吧,那個人不會來了。”

也有上了年紀的婦人說:“姑娘,聽老身一句勸,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樓上的女子,雙腳踩在了城闕上。

城下人的都驚出了一聲冷汗,看來,那姑娘要自尋短見了。

綺羅也捏了一把汗,看她那無謂的樣子,當真是看透了一切,想要放棄生命了。

“她會不會跳下來?”綺羅擔心。

“綺羅,這裏的一切都是幻象,就算她真的跳下來,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麼。”君無憂依然保持著清醒,這裏的幻象年代久遠,或許是重現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綺羅冷靜下來,君無憂說的有理,既然是幻象,接下來的每時每刻都是凶險萬分。

城樓上的女子果然跳了下去,所有人都驚歎了一聲。

轟然一聲,女子落在了地上,嬌豔欲滴的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鮮紅的血洗紅了城下的地磚。

“唉,可惜啊!”眾人搖頭,圍著那死去的美麗女子。

血水凝固,美人玉隕。

就在聲聲惋惜中,地上的血水慢慢消失,城下的人都化作了白煙消失,躺在血泊裏的女子變成一具白骨,發著晶亮的光華。

隻見枯骨化為了傘骨,紅血變成傘麵,一把白骨傘放在城下,日曬雨淋,風吹霜打,它一動不動的靠在地麵。

君無憂和綺羅皆一怔,如果沒有猜錯,那就是良安要找的骨傘。隻是沒有想到,骨傘竟是一個女人的人骨所化?

她是如何變成傘的?她在等的人又是誰?

綺羅見到骨傘,一時高興的忘了所有事情,她指著那傘,興奮的說:“那個就是骨傘。”

話剛說完,綺羅鬆開君無憂的手,朝著城門下的那紅傘奔去。

君無憂眉頭一皺,隻見傘麵發出紅暈,強大的怨力如海浪一樣推開。

綺羅愣住,本能的後退,卻不知道那骨傘已化作連月的模樣,一身紅衣,貌美傾城。

她的眼中,殺氣彌漫。渾身上下都是怨念,彙成了濃鬱的氣浪朝綺羅湧去。

君無憂突然伸手,攔在了綺羅前麵。那駭人的怨念最後被君無憂的氣息擋了回去。

骨傘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已經許久沒有遇上這麼厲害的人了,她甚至有點害怕,這種害怕是她生前所有的恐懼造成。

她紅衣似血,臉色蒼白的跟雪一樣。

風凜凜的吹,她的聲音也蒼涼了許多:“你們是誰?”

君無憂輕輕揮袖,身上的靈力依然充盈的流動著,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綺羅,甚至用自己的靈力護住她不被自己的氣息傷到。

“我是麒麟神,無憂。”

紅衣女人一聽他是神,便激動的問:“你可知道魯國在哪裏?可知道南連國的連侯英有沒有出征?”

君無憂一怔,魯國?莫非這是十七朝的九國時期?九國時期,已是三千年前的事了。史料記載,那時的九國乃千萬年來最動蕩的時期,燎原戰火,屍橫遍野。

“姑娘是魯國人?”君無憂看她的打扮就知道,隻有魯國的女人,才喜歡在腰間拴一條繡了牙月的飄帶。走起路來時,那牙月的圖案會隨著水絲飄帶蕩漾著。

牙月,象征女子的純潔,是魯國最大的特征。

女子順著君無憂的視線低頭凝視著自己腰間的飄帶,上麵繡著銀色的月牙,那時的她,繡工並不好,繡成這樣還曾被笑話。

因為這事,她很不服氣,每每都會掏出自己的彎刀砍在桌麵上,說:“我佛指是將門之女,從小拿的銀月刀。”

是啊,她是將門之女呢,她拿的不是繡花針,而白花花的銀月刀,彎的跟月亮似的,冷的跟冰塊似的。

可她,想起的隻有這些。她叫佛指,將門之女,魯國人。

她抬起頭,水色盈盈的雙眼盯著君無憂,她很迷茫:“我日日夜夜等的人不知是誰?時間太長了,我隻記得他叫連侯英,南連國的大將軍。他們都說,連侯英不會來,叫我別傻了。可我,為什麼還要等?”

佛指是魯國將門之女,史料記載,魯國天號七年被南連國攻破,攻入盛都的大將就叫連侯英。

綺羅皺起眉頭,佛指身上的執念太深,如果不解開這執念根本無法帶著它離開,維持她的,恐怕是這三千年的寂寞和等候。

想要解釋這執念必須知道她的過去,可佛指自己都不記得了,時間真的太長,她能記住的隻有自己和他的名字,還有魯國和南連國。

綺羅突然想到,擎蒼會讀靈術,肯定可以窺探到她塵封了三千年的記憶。

她站在君無憂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抓著君無憂,也不知道為什麼,抓著這個男人,她就覺得很放心。

“你想知道連侯英在哪裏嗎?”綺羅試探的問了句。

“當然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困了我這麼久?”佛指的眼波盈盈晃動著,她迷惑了很久,如果真相被揭開,她或許就不會那麼執著了。

君無憂看了綺羅一眼,低聲問:“你想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