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玖!”
宋妖兒喊了我這樣一聲,我就越是惆悵了起來。
“何事?”我漠然問她。
“告訴我,那兩個詭之者的下落!”宋妖兒好像是以一種命令的口氣。
詭之者的下落?
看起來宋妖兒是勢必要殺死那兩個詭之者了。
死兩個詭之者,沒有什麼可惜的。
但是,這兩個人會是此刻很好的幫手,所以此刻死了,是有點可惜的。
我答言著她:“詭之者沒有下落,因為我也不知道。”
而此刻,雲喚突然走近了我,真摯看著我問道:“花玖,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呢?不是說好要一起潛行修道的嗎?”
潛心修道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早就已經不是道姑了,現下,我隻不過是個妖。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雲喚,冷笑了一聲,漠然答言著他:“你好好修道便是,不用扯上我。”
我的話裏頭充斥著芥蒂和諷刺。
就算是修道一輩子,也不可能會成仙。
而我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成仙而修道的。
“花玖,你肯定是被別人利用了是不是?”雲喚依然情真意切的看著我問。
他還是太單純了一些,甚至比我還要天真。
我似笑非笑,多有些苦悶之意,但答言雲喚之時,我卻是那般的招人嫌:“利用?何來利用?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好了!你不用跟她說了!”宋妖兒說著,就一把拉過了雲喚。
緊接著,我就看見宋妖兒過來推了我一把,冷聲道:“你還是不是花玖!你現在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宋妖兒永遠都是那個樣子,無所畏懼。
縱使我變成這樣,在她心中,或許就是那個樣子的吧。
“有些人並未是她自己要變成這樣。你們為何都不去過問那個道貌岸然的槐都真人呢?”
這一聲來的並不稀奇,因為是言生的。
我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轉過身看向了言生。
隻見他緩步走了過來,宋妖兒是一臉的茫然和質疑,她蹙眉道:“你又是什麼意思?”
“看起來,你們並不了解那個槐都真人的過往了。”言生說著就走近了我,站到了我的邊上,繼續道:“如果你們不了解,可以去仙界樓知仙子那裏看看,有一杯記載了仙界的書,那裏麵,會告訴你們槐都真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怎樣的道貌岸然。”
言生的恨意持續到了今天,也不是不無道理的。
可從始至終,我卻沒有聽見言生親口說出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恨。
此刻,我竟然有些憐憫起了言生。
宋妖兒微微點了點頭,竟然答言著言生:“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說的是什麼。”
話罷,她就拉起雲喚離開,走到途中,卻回頭對我道:“下一次,我會自己找到那兩個詭之者的下落!”
其實,他們就在魔都。
告訴她們,是讓他們去送死。
他們這般就好了,也根本就找不到詭之者在哪裏,起碼,很安全。
紅衍的性子又是那樣的變化無常,在別說魔尊了。
他愛紅衍,還有什麼,是可以抵得過愛的呢?
宋妖兒和雲喚走了之後,言生看向了我,冷言道:“你知道,有的人已經窺探你的靈心很久了吧。”
我淡然回答:“是槐都對吧。”
“確實如此。”他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我不知言生為何這般問我,但是我敢肯定,言生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因為他用自己十年的壽命看見了我的未來。
可想而知,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隻是可惜他的過去,我不知道。
但我今天,就要問個清楚。
“又一次去蘇翁那裏拿酒之時,我聽見兩個弟子談論槐都。其中就談到了你。你,姓葛?”我是抱著一種試問的口氣問著他。
或許從我方才提起來,他的神色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他怔了怔,麵色陰沉:“誰說的?”
看起來,確實如此了。
那麼既然不是謠言,槐都就肯定做過對不起言生的事情。
而那兩個弟子所說,有真也有假的吧。
“誰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槐都對你做過什麼?”我看著言生,他的眼神反倒是有了一些逃避的意思。
他撇過臉去,道:“那個人所犯下的錯誤,是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被原諒的!”
言生話罷,拂袖離開。
看起來,槐都和言生的過節的確很大。
也難怪言生的仇恨會蔓延至今,而且還毫無一點點的收手。
現在看來,言生是想借助我的手,來殺掉槐都。
我也並不笨,有些事情還是會猜出來幾分。
夜幕降臨,整個泉州城就好像陷進了黑暗之中一樣。
這樣的黑暗,有些陰森和古怪。
我抬頭看了看,就連那月亮,都顯得格外可怖。
今晚,難道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嗎?
離開了妖界,自己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一樣。
但終究是自己所選擇的,就要去受著。
忽地,一聲吼叫。
這一聲,不就是雷電的嗎?
難道是……要動手了?
情急之下,我趕緊喚來了火鳳凰。
緊跟在雷電的身後,但雷電背上馱著著的人並不是紅衍,而是魔尊。
魔尊?
我心中多有些焦慮,如若真的是魔尊。那麼就有可能不是去仙界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雷電停在了一處海域邊上。
而這裏,不就是,滄海嗎?
怎麼又到了滄海呢?
隻見魔尊從雷電身上下來,一步一步的走著。
他一襲黑色鬥篷,似乎是要和整個黑夜融為一體。
但滄海的海麵上被月色映照著,顯得明亮了起來。
而我轉身,便就看見了兩盞燈籠高高掛起。
這個地方是花婆婆這裏?
那麼眼前頭,便就是龍塚之劍所在的地方。
魔尊來這裏是要做什麼?
我趕緊跟了上去,緊接著就看見魔尊手心裏頭反著黑色的雷電之光,他,是試圖要打開幽怨之淵?
絕對不可能!
那樣千辛萬苦的封住了龍塚之劍,怎可他說打開就打開的呢?
我冷聲道:“住手!”
他稍微愣了一下,收回了那黑色的雷電之光,轉頭看向了我,“花玖?你怎麼在這裏?”
他的語氣裏頭是滿滿的質疑和納悶、
我多有不悅答言著他:“你又為何在這裏?”
“我是來取龍塚之劍的。”他竟然沒有任何一絲的避諱。
看起來,他應該是不知道我和鮫人之間的關係,更是不清楚龍塚之劍就是被我封住的。
盡管他是魔尊又如何?龍塚之劍是屬於鮫人的聖物,他是魔尊,他也拿不走的。
我義正言辭的答言著他:“龍塚之劍是屬於鮫人的聖物。你是魔尊,不應該這般盜取龍塚之劍,你也拿不走。”
他一臉的茫然,情緒似乎是有些波動,蹙眉問道:“你為何這麼說?”
“因為龍塚之劍就是我封住的。”我也沒有打算要逃避什麼,是我封住的,那便就是我封住的。
而魔尊要拿走龍塚之劍,肯定是為了與仙界的爭奪吧、
不管怎麼說,龍塚之劍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拿走的。
魔尊愕然,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晌久過去,就聽的“吱呀”一聲,隨即,整個滄海被碧海之珠點亮。
就如同白晝一般的明亮,隨後便就看見那扇門被打開,走出來的是花婆婆,還有夜笙和薑知音。
其實,剛才的那番動靜他們應該早就聽到了,隻不過遲遲還沒有出來罷了。
因為方才我掃了一眼,裏麵已經是燃起了蠟燭。
他們等待的,隻不過是一個時機罷了。
魔尊似乎是有些懼光,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碧海之珠過於明亮了。
之後,花婆婆被薑知音和夜笙扶著走了過來,停在了我的麵前,還未等到花婆婆開口,薑知音便就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過了一會子,薑知音才將手放下來,問道:“花,花玖,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的脖子,那上麵是什麼?”
“是彼岸花。”回答薑知音的是花婆婆,不是我。
“花玖的脖子為什麼會有彼岸花的圖騰?”薑知音就像是個孩子一般,問著花婆婆。
花婆婆答言:“因為,靈心的作用。適得其反了,所以,花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而那彼岸花,便就是一個烙印。”
看來,花婆婆也是多有些未卜先知的意思。
有的人,其實早就知道了我的下場如此。
盡管有人家告訴了我,但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因為那樣的背叛,是刻骨銘心的。
除非你身臨其境過,不然你怎樣都體會不到那樣的鑽心的痛苦。
我微微點了點頭,是讚同著花婆婆所說的。
等我的目光再次移向魔尊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雷電,也不見了。
這般的悄聲無息,不是魔尊怕了,而是因為他是心虛了吧。
也或者,是真的有他怕的人。
“進去說話吧。”
花婆婆始終都是這樣的威嚴,他們前腳走,我卻還怔在原地。
因為我不知道,魔尊為了得到龍塚之劍是為什麼?
得到龍塚之劍就可以和仙界抗衡了嗎?
他和紅衍,到底是在密謀著什麼呢?
究竟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花玖,走啊!”薑知音提醒了我一句,我這才是挪動了一步,跟上了他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