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花婆婆這裏之後,我就坐了下來。
目光很平靜,這裏麵也是燈火通明的模樣。
好像,上一次來時已經很遙遠了。
沒有想到這一次來竟然是為了阻止魔尊拿走龍塚之劍。
“你們其實早就知道了是嗎?”我挑眉問著夜笙。
他點了點頭,答言道:“但凡是滄海有任何一點點的動靜,我們都會察覺到。更何況是有人企圖想喚出幽怨之源,這麼大的動靜怎能不知曉。”
夜笙帶著半張鱗片麵具,而隱藏在麵具之下的眼睛,卻是那般的明亮。
確實是可惜了。
“他既然想要得到龍塚之劍,肯定是有什麼緣故的。但是,他不可能得到龍塚之劍的。那樣的拚盡全力去保護,怎麼可能讓他得到。”我說的有些怒氣,魔尊和葵兮都是不守信用的人,虧我當初還那般的相信他們。
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
“花玖,你應該知道葵兮吧?”薑知音突然悄悄插入了一個話題。
她以為我沒察覺到,其實,我早就明白了。
但我心中還是有些納悶的,蹙眉反問著她:“怎麼了?”
薑知音來到我身旁,執起我的手道:“那個幻境你還記得嗎?”
她似乎是多有一些迫切的意思,我點了點頭,答言著她:“記得。”
“那麼,你願意和我們在一起回到那個幻境之中去嗎?”薑知音眼含熱淚,似乎多有些急促的意思。
而我將目光投向夜笙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意思。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薑知音和夜笙這個樣子,我多有納悶,卻更是詫異,我此刻竟然多有些慌張的問著她:“是,怎麼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薑知音似乎是在強忍著淚水。
難道說,在那個幻境之中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上一次我所看見的真的,可是,我沒有看見過的呢?
那又是什麼呢?
緊接著,就看見夜笙打開了那個虛幻之門。
而我將要再一次,踏進那個幻境之中。
還是一樣的場景,沒有絲毫的改變。
這裏,黃沙漫漫,但是少了夜笙和薑知音。
全部都是逃難的人,黃褐色眼珠的老人,依舊在蹣跚的走著。
他們已經年逾古稀,卻還在逃離。
該是多生,有著多麼的希望。
可奈何,全部都葬生在了那場逃災和妖的控製之中,遇見洪水,然後盡數死亡。我也不知薑知音和夜笙到底是皮囊,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塵土席卷而來,我趕緊堵住眼睛。
風呼嘯而過,總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死亡之穀一樣。
“洪水來了!洪水來了!”
這一聲就像是劃破了蒼穹一樣,像是在撕裂般一樣。
那人,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
緊接著,我就聽見了又有人喊道:“是妖!是妖啊!”
我抬頭看去,一條巨大的黑蟒壓製著人群,它張著血盆大口。可為何,會這般的熟悉呢?
“葵兮?”
我不禁疑惑出了聲音。
“他就是葵兮。”夜笙在我身旁提醒著我。
他終究,還是妖……
總歸是脫離不了妖的屬性。
當我看到那些逃離的百姓被洪水吞噬之時,我心顫了顫。
這究竟是怎樣的仇恨?至於到這個地步嗎?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當年,傷害他們的人就是葵兮。
可是他又為何做到風輕雲淡,和一臉自在的呢?
那又為何,薑知音和夜笙沒有早點告訴我呢?
我身處其中,卻無法伸出援手去救她們,的確是有些傷感的。可是轉眼一想,已經過了那麼久了,這個幻境卻是重複上演。
到底為的是什麼?
可當我看見槐都真人仙風道骨的禦劍停在那裏之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當時既然在場,為什麼不去救他們呢?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薑知音,沉聲問著她:“槐都真人當時也在是嗎?”
薑知音一直緊皺著眉頭,此刻也沒有鬆開,一臉緊張的回答著我:“是,槐都真人當時也在。我求他,可是,他就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並沒有高抬貴手。就這樣,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那場洪水之中。若非是海後救了我和夜笙,我們兩個,或許也就變成了孤魂野鬼吧。”
聽著薑知音的話,為何會那班的傷感。
既然他是仙人,那就應該去救那些無辜的百姓,而不是袖手旁觀。
怪不得葵兮一直說讓我遠離他,原來,他就早就知道了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我冷笑一聲,諷刺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也確實是狠心。”
薑知音沉沉歎了口氣,拉著我的手,眼神真摯的對我道:“我希望,你能替我們討回一個公道,他作為仙人為什麼不救。”
薑知音的眸子裏頭好像什麼都沒有一般,就像是眼睛沒有了呼吸一般。
這樣的事情,提起來也難免沉重。
我沒有猶豫答言著她:“好。”
“謝謝。”
離開了幻境,薑知音對我說。
沒想到她用貝殼占卜出來的東西,竟然是真的。
那麼,我注定是做不了人的。
所以呢,我就變成了妖?
占卜是對,而薑知音無意之中的一次占卜,也算對了。
原來這麼多人早就知道了,也為我鋪下了這條路。
可我卻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做一輩子的道姑,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可是,那個槐都,不可原諒。
夜笙和薑知音是同我一起隨行回到了泉州城。
剛剛抵達了泉州城海域邊上,便就有眾多的士兵將我們圍了起來。
又是誰?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站住!”
我們才剛走了一步,便就被這樣一聲嗬斥。
我停下了腳,抬頭看向了那個人,居然是孔將軍。
他來泉州城做什麼?是特地等著我回來?還是說,又是為了我妹妹的事情?
他要死纏爛打,我還沒有那個功夫。
“讓開。”我說的格外清冷。
可是他似乎沒有想要退讓的地步,繼續沉聲以命令的口氣道:“交出沈蓮,你就可以離開了!”
我冷笑一聲,覺得諷刺,“沈蓮就在花卉觀,你若是想要去找,那麼你去花卉觀就是。又何必找我來要?”
“花卉觀現在是全部戒嚴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搗的鬼!”他依然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果然,習武之人不懂的睿智是什麼。
可是花卉觀?全部戒嚴?
誰做的?
不可能是官府的人,那麼就隻有仙界的人。
我在花歸身上設下了結界,他們如若要靠近帶走花歸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就封鎖了花卉觀是嗎?
這一招是等著我自己送上門去解開花歸身上的結界。
看起來,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我最後再說一次讓開。如若,不讓開,那就是你們所有的人咎由自取,那麼,咎由自取的結果就怨不得別人了。”
我冷意盯著那個孔將軍,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如果還不讓開,那就真的怪不得我了。
“休想!”
聽見這兩個字,我就知道他不會收手了。
我從未想過他竟然對我妹妹的執念這麼的深,或許這就是情。
也或許,這就是愛吧。
但是這樣的愛未免也太牽強了一樣。
既然一人不願,又何必這麼做呢。
冥澤之劍早就在我手中,既然劍已經出鞘,那麼,活下來的是沒有幾個人的,就在我要揮劍刺去的時候,夜笙突然攔住了我,“做什麼?”
夜笙似乎是有所著急的模樣,急促道:“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冥澤之劍會讓他們灰飛煙滅的。花玖你趕緊去花卉觀,我和薑知音在這裏就可以了。”
他說的也是,其中有些人的確無辜。
僅僅隻是冥澤之劍觸碰一下,他們也根本就活不過今天。
“好,你們解決完了,就馬上到花卉觀來。”
話罷,我就趕緊離開了這裏,趕往了花卉觀。
可當我抵達花卉觀之時,便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天怎麼一個香客都沒有呢?
既然是結界,那麼,應該是具有靈氣的吧。
可是我擁有靈心,自然就把結界中的那些靈氣全部吸光了。
當我踏入花卉觀,便就聽見了腳步忙亂的聲音。
看起來他們是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我來而已。
真是不知道這樣齷齪的辦法是誰想出來的。
“花玖,你到底在花歸身上設下了什麼?!”如此淩厲的一聲不用多想,便就是席戎上仙得了。
他很頻繁,左不過是為了花歸,為了鎮元鼎。
“花歸身上有什麼嗎?”我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就是要看看,席戎他能夠急成什麼樣子。
席戎一聽我這麼說,立馬就急了,冷聲道:“你不要狡辯!我們帶不走花歸,就是因為你在花歸的身上布下了什麼詭術,不然,不可能拖到如今!”
不可能拖到如今?看起來,他們是早就動手了。
隻不過帶不走花歸而已。
所以是在等我回來,等我妥協他們,然後解開花歸身上的那結界。
那可是我用鮮血編織的結界,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打開呢?
而為花歸設下結界之時,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打開什麼。
“說話啊!”
席戎是有多麼的迫切,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全身都在顫抖。
我怎麼感覺,席戎他也是要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