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你真的?”
花漾這樣乍然一聲,多有些讓我羞愧了起來。
我想去掩飾脖子上麵的彼岸花,但無可奈何,我沒有辦法掩飾。
可緊接著,花漾又道:“花玖!你到底是為什麼?”
“如果說,你經曆過了我同樣的事情,你自會知曉。”我的回答些許漠然之意,我很不想去回答,可惜的是,這樣的事情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嗎?
我需要公之於眾嗎?
看起來,我還是需要給槐都留下一點的餘地。
“她就是動了情!觸犯了大忌!所以才會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
這一聲又是誰的呢?
我轉過身去看,原來是席戎上仙。
他徐徐而至,仙風道骨。
手裏還拿著拂塵,他掃了掃眼前,是覺得有些汙穢之氣嗎?
他一貫如此,擺著一副很端莊的姿態。
可實則,他比誰都要狠厲,都要殘忍的多。
他的話落下,滿堂嘩然。
所有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而這樣的強加之罪,我是不會承認任何的!
“胡言亂語!”
我說的沒有一絲情感,代替上來的,隻是冷冰冰。
“到底是為什麼?”衝出來說話的人是宋妖兒。
我覺得,此刻唯一頭腦清醒的人就是宋妖兒了吧。
我上前一步,冷眼看著他,沒有任何閃躲,“到底是誰?你難道心中無數?”
“你還想狡辯什麼?”
他還真是會說,眼神裏頭沒有一點點的羞愧之心。
“今天,我就要公之於眾。是誰在一直博取我的好感,又是誰在一直靠近我,就是為了得到我的靈心,從而去複活他的舊情人!而那個人!就是你們一直所敬仰著的槐都真人!”我說的一字一頓,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
現如今,是他們逼我的。
我的話剛落下,隨即就是議論紛紛了起來。
尤其是花漾和宋妖兒的眼神,宋妖兒忽然疾步就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沉聲質問道:“你用有靈心是嗎?!你怎麼會擁有靈心呢?!那可是個禍害啊!”
在別人眼中,靈心是個好東西。
可是,宋妖兒為什麼覺得也是個禍害呢?
但此刻已經無需多言什麼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改變任何了。
“放開。”
宋妖兒似乎是有些不忍於心的,過了一會子才放開了我。
她放開我之後,我就對那個和槐都同樣道貌岸然的席戎,風輕雲淡道:“把那拿走紅衍的靈氣交出來。”
“休想!”
他果斷拒絕,話說的也是很滿。
“交不出來,那就死!”
冥澤之劍漸漸從我手中幻化出來,好像已經和我合為一體了。
驟然之間,白晝就變成了黑夜。
隻有冥澤之劍,顯得那般嗜血,是那般的奪目。
它周身的陰晦之氣,是那般的等待著釋放,就好似一聲長嘯一般。
這一次,他席戎休想活著回去。
隻是那一劍,就好像是揮起了千萬塵土和砂石一般,都向席戎刺去。
他手中的拂塵盡力抵擋,但冥澤之劍的威力是可以將整個仙界掀翻的,他手中的拂塵,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步步緊逼著席戎,他步步後退,直至,他敗在了我的冥澤之劍下。
我看著他額頭上滿滿的汗珠,拂塵都已經斷成兩半了,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護體了。
現下,我隻要這樣一劍下去,他隨即就灰飛煙滅了。
甚至,就連七魂六魄都留不下。
因為,冥澤之劍是冥,是晦。
死在冥澤之劍底下的人,根本是沒有重生的機會。
就在要我刺向席戎胸膛的時候,卻忽然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我就聽見了槐都的聲音:“花玖!不要!”
“不要啊!”
他還是來了……
“花玖!千萬不要被蠱惑了心智啊!上善若水,從善如流不就是你一直所秉承著的嗎?”
他這般勸解與我,我手中的劍緩緩移開了席戎。
但就在他要起身的時候,我忽然又劍指與他,冷聲道:“把紅衍的靈氣交出來,我就放了你。不然,誰勸說都沒有用。”
我的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聽與不聽,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席戎!那靈氣本來就是屬於紅衍的,你交給紅衍可以避免多少無辜百姓的死傷,你難道不知道嗎?!”槐都此刻竟然是在嗬斥著席戎。
不知道是在做給我看,還是說,他擔心的就隻有百姓。
席戎的臉色多有些不情願,但最終,他還是答應了我,將紅衍的靈氣交了出來。
恰好,紅衍和魔尊就在這個時候趕到了。
他們還真是來的巧,不知道是不是掐算好了時間而來的。
這樣的巧合,的確過於巧合。
我又一次因為他的勸阻,沒有做出來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坦然離開,卻是帶著別樣的嘲諷。
他如此一來,更是坐實了我和他之間有過不清不楚的關係。
都是席戎挑起,他又為何不解決?
離開之後,我真是後悔沒有殺了他。
可事已至此,就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了。
可我回到了葵兮這裏,也是那般的不安寧。
我剛回來,他便就冷眼質問與我:“你做了什麼?你去了哪裏?”
我已經多有疲乏,未曾抬頭去看他,隻是冷然答言著他:“有關係嗎?”
“說!”他就像是在給我命令一般。
可是我呢?怎麼越走越偏了。
葵兮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葵兮了,而我,也早就已經不是我了。
“你們一心想要利用我,現在,我變成了你們如願以償的模樣,還想要怎樣?”我冷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還是第一次如此,就像是一個失心瘋一樣。
他見著我哭,趕緊過來抱住我,立即安穩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那個樣子的。”
他的話裏麵是慢慢的愧疚之意,可是與我而言,左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沒有什麼用處的。
我推開了他,冷聲道:“葵兮。你我之間沒有情感,隻有彼此利用。”
話罷,我就離開了這裏。
我去了泉州城海域邊上,未曾想過,顧崖也站在這裏。
我問他:“你為何會來這裏?”
“哀愁心事,無從訴求。來這裏,或許可以得到一點慰藉。”他答。
我明白顧崖因何事而哀愁,就是他父親的事情。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世間的所有事情,本來就是世事無常的。更是陰差陽錯的,但是你可以為你的父親討回來一個公道。”
他轉身看我,蹙眉道:“公道?”
我微微點了點頭,答言:“是,的確是公道。”
“哪裏有什麼公道,我幾乎都跑斷了腿,都未曾為家父討回來公道。現如今,再提出來公道兩個字,我就覺得諷刺。”顧崖說的多有了一些嗤之以鼻的意思,他已經做到了這份上,卻還是沒有辦法替他的父親討回來公道,自然是心愧。
更多的,或許是對那些官官相護的憎恨吧。
誣陷致死,又討不回來公道,可真是有些淒涼。
“既然不行,那就殺了他們吧。”
這一生,由遠至近。
驟然之間,我就看見淺殘從水中出來,她的臉色,依舊漠然。
淺殘就是在故意慫恿著顧崖那麼去做,我也什麼都沒有說。
可是顧崖,似乎就像是看見了故人一般,上前幾步,眼神有些灼熱,道:“是你。”
“是我。”淺殘的回答依舊那般。
我以為顧崖會退步,可沒想到他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這麼說,顧崖和淺殘認識?
我納悶問著顧崖:“你認識淺殘?”
“上一次,就是她將我拖到岸上的。然後,我就遇見了你,你救了我。”
居然……居然,是淺殘救了他?
我從未想過黑鯪鮫人淺殘竟會救人。
於我而言,淺殘就是睚眥必報的。
但是,鮫人也並非就是見人就殺,如果今天淺殘沒有出現,或許,我還是不知道。
“原來如此……”我陷入了沉默。
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無法言語。
已經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去做了,我已經變成這副樣子,就不要去連累其他的人了,可是,既然如此,就更要發揮靈心和冥澤之劍的作用。
“去吧。殺了那些人。”淺殘依舊蠱惑著顧崖,我沒有說半個字。
也從未想過居阻止淺殘所說的這些話,上一次,是我手刃了錦王爺。
這一次,顧崖也有他自己的選擇。
未知生,焉知死。
我看向了顧崖,他冷峻道:“有的人應該償還那一切。”
淺殘依舊擺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淡然問著顧崖:“所以呢,要殺了他們嗎?”
“是,我要殺了他們。”顧崖的回答格外篤定,也很漠然。
淺殘走近了顧崖,在他耳畔柔聲細語道:“很好,那就去殺了他們吧。”
縱使是柔聲細語,但也聽的出來幾分冷意。
直至,顧崖點了點頭。
淺殘這才放心的離開,而我,依然是停留在了原地。
晌久,我才啟唇言道:“既然是你選擇的,那就去做吧。後果,當然也是要自己去承擔的,不要把自己搭進去就好。危急時刻來找我,我會幫你。”
他應了一聲好,站在海邊許久,都沒有離去。
我已是挪動了一步,轉身要離開。
但我剛剛轉身,就看見了宋妖兒和雲喚。
她和雲喚來這裏是做什麼?難道又是席戎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