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飽肚子之後,我們都牽著馬往小溪所在的位置走去。
我納悶,這裏明明離我們不遠,怎麼現在才看到。
潺潺流水,清澈見底,岸邊的土壤肥沃,樹木茂盛,鮮花肥美,鳥聲嚶嚶。
我感歎,好一個遠離世俗的地方。
空氣彌漫著清新的氣息,那是水邊獨有的味道。
秋季的溪水寒涼,但我還是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爾等竟擅闖本王領地!”我剛穿好衣服,便傳來一個女子不悅的聲音。
循著聲音望去,不遠處的水潭裏的水麵開始劇烈地動著,漣漪一層層從一顆靠在岸邊的巨大的石頭往外推開。
我暗叫不好,九天他們都在那裏洗澡呢。但我發覺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們已經上了岸,並且穿好了衣服。
沒過多久,水裏便冒出一個長著龍犄角的女子,她的頭發長及腳踝,肌膚白嫩似雪,水藍色的華服上滴水不沾。
“請問你是?”我走上前去,雙手抱拳。
她伸手挑了挑耳邊的一縷青絲,表情有些傲嬌:“本王就是這裏的大王。”
我嘴角不禁抽搐,怎麼那麼多魔獸喜歡稱自己為王?連九天也是這樣。
“不知道哪裏冒犯了大王,還請大王見諒。”順著她的意就好,反正缺不了肉的。
“見你們那麼誠心,就允許你們追隨本王好了。”她大大方方地說,自以為是給我們的恩賜。
我暈,追隨她?我又不是生活在水裏的。
“我們還有事情要辦,還請大王先允許我們離開,等事情辦好了再追隨您也不遲啊。”還是想辦法擺脫她再說。
她飛了過來,落到我的麵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本王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實話。”
這個……我要怎麼證明?
她的眼睛清澈得一如這條小溪,給人一種無害的感覺。
“這樣吧,你們要做什麼,我帶你們去!”她放下手,雙手環胸,就好像在等別人去抱她的大腿,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我汗,她到底有多不堪世事,就這樣隨便信人了。
“我們要前往無情崖。”
“這好辦啊。”她說著,嘴裏念了幾句咒語,我們便飛了起來。
用輕功的時候我們好歹也有個地方借力,但我們現在是飛在空中,身體是懸著的!頓時覺得安全感大大地降低了。
風刮過我的臉頰,比騎馬的時候更痛幾分,衣服裏也被寒風灌滿,寒冷侵蝕著我的每一寸肌膚。
“嘭!”屁股上傳來一陣疼痛,我便狠狠地摔到了地麵。我有些感慨,還好不是臉先著地。
她拍了拍手,得意地說道:“快吧!”
我忍著屁股上的疼痛,看著她一臉“快來崇拜我”的表情,實在說不出話來。
“這咒語剛學會用,有些生疏,你們沒摔疼吧。”她這才發現我們摔了一地。
是她自己顧著自己安全著陸就行了吧?沒摔疼?怎麼可能!
無情崖上,大片大片的珍稀藥材在綻放著它們的生命,無情更有情,無情崖之所以叫無情崖,不過是因為來這裏的路途艱辛罷了。
我皺眉,這裏那麼大,到哪裏找相思草去啊。
“你們要找什麼?本王可以勉為其難地賞賜給你們哦。”她看著我緊鎖著的眉頭,好心地說道。
“把我們帶到這裏已經麻煩大王了,剩下的事我們自己解決就好。”相思草生長在懸崖峭壁上,從根到葉到花都是玫紅色,我也看過它的畫像,應該不難找。
“你這是在違抗本王的命令嗎?”她有些生氣,板起了那張清秀的臉。
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天下人都該順著她的意思過著她規定的生活?
“不是。”我懶得和她多說,小孩子脾氣的最難搞了。
“不乖乖聽本王的話,是會受到懲罰的!”她叫道,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狂風咋起,她的頭發在空中飛舞,地麵有些植物被風強行連根拔起。
我不禁有些心疼,這些在外麵可都是尋不到的好東西,這樣子被糟蹋了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惜。
“夠了!”我怒道,讓她停止這般胡作非為。
她被我喝了一聲,突然停下,兩眼含淚地看著我,然後坐到地上吵鬧著:“你們都不喜歡我的……”那傲嬌的神情已經蕩然無存。
我暈,她究竟在做什麼?
我看著她,等待著她下一步動作。
九天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哭哦,乖孩子才會討人喜歡。”
我有點想暈的衝動,九天真把她當孩子看了。
“你有什麼打算麼?”修問道,走了過來。
“先到懸崖頂去看看。”
宇琉已經醒了,這樣子讓沒有馬匹的我們不會增加負擔。
我回頭,見九天還慢慢地哄著那個女子,有些不悅:“你是走還是留在那裏?”
“她才三個月大,你和人家計較做什麼?”九天反對我說教。
三個月?都進入成熟期了還矯情什麼。
“你問問修多大了。”我不管他,叫大家跟上。
三個月很小麼?修才兩個月,卻比誰都成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修成年了”在我的心裏紮了根。
到了無情崖的頂部,放眼望去,一切風光盡收眼底。
我往下看,一大片玫紅色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施展著輕功下去,隨手拔了一棵回來。
終於找到了。
我的心不由得放鬆了些,至少完成了一半。
入夜,輪到我值夜的時候,我叫醒了九天,讓他起身,跟我走到一旁。
“做什麼?”九天揉著迷糊的雙眼。
“有件事我要讓你幫忙……”
次日。
九天和那女子已經沒了蹤影。
修疑惑:“九天哪去了?”
我悶悶地收拾東西:“和小姑娘私奔了吧,我們先回去。”
疾風覺得有些不妥:“這樣子不好吧。”
“那你留下還是回皇都?”叫你走就走,廢話真多。
但是,我們的難題來了,沒有馬匹,何時才能到達皇都啊!
也不知道我剛學會的禦劍飛行能不能到達上次的地方。
我召喚出鳳鳴刀,讓它慢慢變大,希望這次不要生出事端來。
我率先跳了上去,朝他們喊道:“快上來!”
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禦劍飛行對於我來說還不太熟練,再加上本身就是純陰之軀,我很快就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不得不在中途停了下來。
應該慶幸的是,我們已經行了大半路程,估計晚上便能夠到達昨日離開的地方。
“大家快點!”沒有馬匹,走路總是能讓我們有些吃力,我回頭,看著他們有些落後,也隻能叫著讓他們快點了。
“不行了,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宇琉扶住一棵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麻煩,當初真不知誰說要報恩來著。
“那大家都停一下吧。”我無奈,隻能讓大家停下來休息。
“你真不等九天?”修坐到我的旁邊問道。
“我讓他辦點事去了。”我壓低聲音,盡量隻讓我們兩個聽到。
“為什麼是他?”他似乎有些失望。
我攬過他的肩:“你不是想單獨和我一起麼?”雖然不是真的“單獨”。
他低下頭,有些傷感:“不是,隻是他總在幫你,我卻沒做什麼。”
“誰說的。”是你不擦覺而已。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便叫他們起身繼續趕路,務必在天黑前回去。
“等一下!”我們走了許久,我卻發覺我們完全在原地打轉。
天快黑了,但我們完全回到了原來落下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修也皺起眉。
“先停下來休息。”我說著,走到一旁空曠的位置坐下,隻想養好精神,明日再試試禦劍飛行。
突然,一群及我們腰的侏儒跳了出來,把我們團團圍住。
他們身材矮小,耳朵有些尖尖的,眼睛倒比一般人類的還要大些,用獸皮做的衣服遮住了他們的關鍵部位。
“你們是什麼人!”帶頭的指著我們問道。
“路人罷了,沒必要兵戈相向。”我沒好氣地回話,趕路和迷路讓我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你們一定是壞人!”他沒理會我說了什麼,就這樣給出了結論。
我忍不住翻白眼,既然都判斷好了,幹嘛還問。
我示意修和疾風不要出手,任他們衝上了就把我們抓住。
隻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總有機會離開,在這裏兜兜轉轉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他們用藤蔓把我們綁起來,押著到了他們的地盤。
他們住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這山洞不像別的地方,它就像一個巨人張大的嘴巴,足足可以容納一個村莊。
山洞裏又有些地方用木頭搭成一個簡易的空間,那便是某些人的私人領域。
我們被關進一間房裏,等待著他們的大王的製裁。
不多久,他們的大王便來了,他拿著一根權杖,衣服的布料是最多的。
他用權杖指著我們:“你們就是壞人?”
我暈,不要隨便評判一個人的好壞好不好。
“說,你們來精靈國做什麼?”他威嚴地問道。
還精靈國?也不知道這裏比村莊大多少。
“我們隻是迷路了,並沒有想做什麼。”我看著他,他還真以為這世上個個都想害他?
“撒謊!沒有一個來精靈國的人不帶目的!”他說著,身體也因為激動而顫抖著。
“本王現在就要處死你們!”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珠子爬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