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本王?本王!除了本王還是本王!
最近這個詞就像魔咒一樣跟著我,我發誓我現在一點也不喜歡聽到它。
他就這樣不給我們申辯的機會,專橫地判了我們死刑,以驗證他的明智。我不得不懷疑他有被害妄想症什麼的!
真是,有病就得治,發什麼瘋。
我不滿地轉過頭,懶得理他,解釋也是徒勞,還是想辦法離開這裏來得實惠。
夜很靜,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犬吠,我倒覺得有些疲乏起來,最近一直沒能好好休息,再好的身子遲早也被我折磨壞的。
我微微抬頭打了個哈欠,放下有些沉重的腦袋,便透過眼上的淚花看見他轉身離開了,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盡頭,仿佛讓一張幽深的大口給吃了去了。
留下的十幾個小矮人看守著我們,他們把我們圍在中央,排成一排,端正的站姿讓他們看起來像一個個傲然挺立的矮鬆,任風吹雨打也屹立不倒。
或許,人一生中,最錯誤的就是看低自己的對手,而這個大王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也可能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不定。
夜漸漸深,幽黑的洞裏靜得隻留下一陣陣秋蟲的鳴叫,連犬吠也是偶爾的幾聲。我看著小矮人們挺拔的背部,輕輕地掙脫綁在手上的藤蔓,不發一點聲響,無聲無息地弄暈了值夜的守衛。
我的計劃是先分開去找坐騎,然後在半個時辰之後再會和。
路上每隔一段路程都會有一些燭火,發著淡黃色的火光,帶著溫馨的氣息,給無盡的黑暗添上一絲光亮。
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不是太窮了,我尋了大半個地方,也見不到馬匹或是其他可以乘坐的動物,不禁有些沮喪。
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在我準備折返的時候,從某處石壁裏散出的一絲白光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它穿過石洞,聚成一條白線,照在前麵的石頭上,形成一個白色的斑點。我狐疑,慢慢地走過去,探頭朝白光散出的小洞往裏瞄去。
我一隻手趴在石壁上,在有些傾斜的石壁上穩住身形,用一隻眼往洞裏觀察著,以平複正在叫囂的好奇心。
裏麵的竟別有洞天,不大的空間裏,一顆雞蛋大小散發著白光的明珠照亮了四周,整個空間成四四方方狀,牆壁上用朱砂畫滿了道符,周圍的空位有大大小小的凹槽,裏麵放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還有一些放不進去的長槍倚在石壁上。
我離開石壁,四處摸索著,希望能找到打開洞門的機關,進去一看究竟。
許久,我摸到一塊嵌在石頭,往裏一按,隻聽傳來一聲悶響,洞門便從中間向兩邊移開,塵土飛揚,碎泥土跟著從上方掉下來。
裏麵傳出一股封塵已久的悶氣,我伸手在眼前扇了扇,退後幾步離開了些距離。
待一切歸於正常,塵土歸落於地,碎泥停止掉落,異味隨風消散,我才走進去,凹槽裏,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有首飾衣物,也有兵器書籍。
我不禁有些冒汗,想著一路上人煙稀疏,這些東西,算得上是精靈國最值錢的吧。
我四處張望著,低頭時看見一隻翡翠指環,它身上淡淡的流光讓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觸碰它。
我剛伸手碰到它,它身上便發出綠瑩瑩的光亮,比起先看的時候還要明亮上不少。
那亮光照進我的眼睛,我似乎看見了在它上方的綠光有一些文字,那些文字漂浮在空中,整齊地排列著。
我疑惑著,嚐試地去讀了一下,但很多字都是生僻字,看起來像是幾十代人前留下的。
我放棄了去解讀它的故事,拿起它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隻見它晶瑩剔透,一整塊翡翠毫無瑕疵,上麵還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整一個透露著說不出的詭異。
我疑惑地看著,似有一個聲音蠱惑著我,我淪陷了,有些情不自禁地戴到了無名指上。
“你要做我的主人?”剛戴好,便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我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隨後看了看手指上的指環,大概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心裏有些激動,想不到世間竟有這般神奇的東西,雖不是活物,卻能和人類溝通。
“什麼主人?”我閉上眼,嚐試用精神和他溝通。
“先把我帶離這裏,精靈國的巫師可不是好惹的。”他說著,語氣有些急切,催促我趕快帶他離開。
我轉身,心裏暗叫不妙,何為人算不如天算?那就是我現在的處境,因為我覺得現在離開已經晚了。
“你們果然沒安好心!”國王憤怒地看著我,身體激動得有些搖晃。
他身後的士兵舉著火把,把他們的臉照得通紅。
我冷冷地看著他,這下連做戲都免了。
“把她給我抓住!”他咬牙切齒地叫道,伸手往我指來,臉上的緋紅不知是讓火把映襯的還是因為生氣。
國王的命令一下達,便有十幾個沒有拿火把的小矮人拿著長槍堵在了洞口,打算包抄,防止我逃出去。
我冷哼一聲,召喚出鳳鳴刀準備突圍。
指環感到了我的殺氣,叫道:“莫傷人命!”
我疑惑:“為什麼?”
我不傷人人傷我,麵對當前的情況,難道讓我等著被宰不成?
他好像不想解釋,有些不耐煩地說:“你現在想著一個地方,我先帶你離開。”
想著哪裏?修他們不在,我實在不知道可以想到什麼地方,最後也懶得傷腦筋了。
我收回鳳鳴刀,徒手打傷了他們使出輕功躍了出去,不殺人總可以了吧。
正當我以為可以順利拜托他們時,卻不料在半空中撞到了一個人,由於慣性讓我摔回了地上。
“這下完蛋了……”指環哀嚎一聲,沒了蹤影。
我抬頭,見一個男子浮在空中,仙風道骨,白衣勝雪,我以為出現了幻象,見到了某位下凡的仙君。
他緩緩落下,向我走來,我才看清了他。
我起身,視線剛好與他的眼睛平齊,驚詫他竟不是小矮人。
他著一襲白衫,白衫上的粉桃綻放得格外妖嬈,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著我,飽滿的紅唇輕抿,三千青絲隨意挽在腦後。
隨後,他越過我,走進了石洞,輕輕把指環放回原處,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優雅得更甚於皇族。
我疑惑:這便是指環所說的巫師?看起來溫文爾雅,溫潤如玉,不像他說的那麼恐怖啊。
“這裏的東西,不是你該拿的。”他的聲音溫潤且平靜,聽不出他的情緒。
我理虧,轉身看他向我走來,輕啟朱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打算說些什麼?”他問道,好像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如果我說我是無意你會相信?”
他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
我想召喚出鳳鳴刀,這個人讓我有些不安,卻覺得自己的力量一直被某種力量壓製著,我朝他疑惑地看去,帶著些慍怒,他卻朝我露出溫和無害笑容,好像一切與他無關。
於是,他以懲罰為名讓我去當仆人,就因為我長得像他的一位友人,他大發慈悲留下了我的小命。
我不知要不要感謝他,但開什麼玩笑,我何曾伺候過誰,他還是到一邊數手指去吧。
最後,我還是暗中留下了記號,跟著巫師走了。
我的力量被他壓製著,被他牽著鼻子走,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它就像一隻大手,抓著我的心,難受著卻無法發泄。
其他房子都比較低矮,我便留在了他的房子裏。
他的房子較其他房子來說還算正常,但並沒有什麼過分奢華的家具用品,我不禁感歎,巫師的生活還真簡樸。
待他睡下後,我偷偷地溜了出去,想平複一下心情,沒走多久,便被一隻手拉到一個黑暗的空間。
“你怎麼在這裏,我們都等你很久了。”修有些擔憂地說道,呼吸有些紊亂,我能想象到他焦急地尋了我很久。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我看見他身後疾風和宇琉都在,想著還是先逃走再說。
我抓起修的手,他手心的濕汗一並弄濕了我的手,微涼的感覺讓我不禁有些心疼。
“看來你沒把我的話記住。”巫師突然站在我們的麵前,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竟沒有發現他何時來的。
巫師說過,他不希望看到我不聽話的時候,因為讓他生氣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王爺……”疾風擔憂地喚了我一聲。
“他是誰?”修的語氣有些不悅,我仿佛看到了他緊鎖的眉頭。
“我們還有急事,還望巫師放我們離開。”
雖然指環被取走了,但他之前說我戴過指環,就可以用一次瞬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目前的情況也隻能放手一搏。
“笑話!放你們離開,國威何在?”他有些慍怒,甩了一下右手的衣袖,放到了背後。
“那隻能抱歉了。”我說著,動用了指環殘留下來的能力,隻留下一道殘影在他的麵前。
“嘭!”隻是一瞬之間,我隻覺得身體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屁股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感覺它已經開出了火紅的玫瑰。
那麼快?
我正沉浸在驚訝之中,便見一抹熟悉的白影立在眼前。
定眼一看,這人正是巫師,我愣住了,難道他跟了上來?
再仔細一看眼前的景物,熟悉的房子在黑暗中張狂地盯著我,才明白自己根本沒有離開。
“石室中的魔物不是你能夠駕馭的。”他看著我,像看著一隻在他眼前戲耍的猴子。
我起身,疼痛讓我咬青了嘴唇,但卻不及內心屈辱的千分之一二。
“從前,有個人妄想利用指環魔來瞬移,結果,第二天隻剩下一具白骨。”他說著,負手進了房子裏。
我茫然,不知道還相信誰。
“還不過來?”巫師立於門前,見我還站在原地,有些不悅地說。
我跟了上去。
疾風有些猶豫,不明白我的行為:“王爺……”
我歎了口氣:“都跟上來吧。”
女人,那麼計較做什麼。能屈能伸才是王者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