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是苦逼地趕路。
透過樹葉的縫隙往外看,太陽已經沒了蹤影,森林裏變得暗淡起來,我想,快要下雨了吧。
果然沒過多久,雨兒便淋淋瀝瀝地落下,拍打著樹葉,然後滴濺到我們身上。
我們趕緊找了個山洞避雨。
我望著洞口那掛著的雨簾,卻無心欣賞這般美景,看來行程又得耽誤了。
疾風和宇琉把洞內的枯枝枯葉都堆到中央,拿著一些點起了火,照亮了我們有些漆黑的四周。
九天走過來,看著我安慰道:“別擔心了,去無情崖不過是十來天的時間,肯定趕上的。”
我對他笑笑,走到火堆旁坐下,倘若有那麼多意外,誰能保證趕得上。
我靜下心來,卻覺得有一雙眼在背後緊緊地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我回頭,卻什麼也看不見。
那一雙眼就好像和空氣融為一體一般,每次我感覺它在盯著我看而四處張望,都無法尋到它的蹤影。
雨下了一個下午,我們不得不在山洞裏過夜了。
我和衣躺下,心裏的疑惑卻讓我一直沒能睡著,半睡半醒地躺著。
半夜,突然覺得有一個黏濕濕的東西在舔著我的臉頰,它呼出的熱死噴灑在我的臉上,我猛地睜眼,便見一條長著人身的女蛇盤著身子在我麵前。
她擺動著紅色的蛇身,嘴角露出了兩顆獠牙,蛇信子時不時地吐出,觸碰著我的臉。
我嚇了一跳,往旁邊滾去。
其他人也醒了,大家站到一旁警惕地看著她,離她遠遠的。
我有些怒氣,是誰值的夜老娘做了他!
“好久都沒嚐過人類了呢。”她說著,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貪婪的模樣讓我覺得惡心。
我召喚出鳳鳴刀,想把積怨已久的不滿都發泄在她的身上,我的眼被蒙上一層黑氣,前麵的獵物讓我的血液興奮地流竄著。
我朝她奔去:“今天你知道打攪他人睡覺是一件罪過!”
她避開了我,用龐大的蛇身纏住了我的身體:“我倒是知道進了蛇窩的人,沒命離開。”
她邪惡地笑著,兩隻眼嗜血般的通紅,看著她的樣子,我忍不住想要抽她。
我抽出被她禁錮的雙手,抓緊鳳鳴刀往她身上砍去,卻讓她用蛇尾卷走了鳳鳴刀:“等我夫郎回來,你們就乖乖做我們今晚的美食吧。”
我被她扔到石頭上,雖然避開了要害,但疼痛還是預期而來。
讓我們做食物?做夢!
我看著她和九天他們打鬥,嘴裏念著咒語,讓鳳鳴刀去偷襲她。
突然,就在鳳鳴刀快要刺穿她的頭部的時候,一條白色的蛇尾把它拍開,它一下便插進地裏足有大半。
我錯愕,她的旁邊突然多了一條男蛇,他的頭上,無數隻觸手在張狂地擺動著。
他的身軀精壯完美,麵孔如藝術家精心雕刻一般毫無瑕疵,瞳孔散發著金色流光,讓人忍不住陷進去。
他的鼻子堅挺,薄唇比修的更性感幾分,眼睛的媚更甚九天。
他靠近我,帶著危險的氣息。
修閃過來,一把把我拉開:“清醒點,不要中了他的媚術。”
我搖了搖頭,甩掉那些胡思亂想。
這個山洞真是有夠大的,即使是兩條巨蛇和五個人類在這裏打鬥,也絲毫沒有障礙。
時間在逝去的同時,我們也在不斷的成長,雖然會遇到勁敵,但他們讓我們變得更強大了。
眼前既然是兩條相親相愛的伴侶,那就讓他們死一塊好了。
我重新拿起鳳鳴刀,跟它說道:“兄弟,這次配合點。”
剛才隻有一條的時候還好些解決,現在是兩條,似乎麻煩了點。
剛才隻是前戲,現在才剛要開始。
“都打起精神來,現在到我們認真了!”
開什麼玩笑,九天和修好歹都是王級魔獸,就不信打不過這兩條大蟲。
終於,經過一番打鬥,那男蛇最後帶著受傷的女蛇逃走了。
我吐了口鮮血,暗罵自己不夠強大,竟被他們偷襲了。
“你沒事吧?”修扶住了我,擔憂地問道。
九天也擔心地看著我。
我擺了擺手:“無礙,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夜長夢多,就怕他們帶了幫手。
疾風扶著暈倒的宇琉,我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我們連夜趕路,朝日落森林的深處趕去。
“你們逃不掉的!桀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伴著他的一陣陰森的笑聲。
我們停了下來,翻身下馬,警惕地看著四周。
下一刻,十來條大蛇從天而降,他們張狂地叫囂著,壓倒了四周不少樹木。
不會吧?那麼多?
九天看了我一眼,到疾風身後一掌弄暈了他,他有些不得已地說道:“阿常,我要用真身了。你……”
我防備地看著他:“別想把我弄暈,我可是你的妻主。”
修走了過來:“需要我幫忙嗎?”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說著,他紫色的瞳孔開始發亮,額角生出一個閃亮的黃色圖騰印記。
狂風吹來,他的身體通紅,頭上長出了兩隻雪白的耳朵,身後的九天尾巴也長了出來,雪白的毛發發著柔光,破碎的衣服隨意地搭在他的身上,泄漏了不少春光。
“爾等不知好歹,靜靜地承受王的憤怒吧!”他的頭發變成了銀白色,在空中飛舞。
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身體裏湧出,我錯愕,他隻是用半個真身,就這般厲害了。
修見我緊緊地盯著九天,在我耳邊說道:“其實我也可以,要不要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正經點。”
他禁聲,站在一旁乖乖地看著。
用真身戰鬥的九天,解放了他一直禁錮著的獸性,對付幾條大蛇得心應手,雖然我不得不承認有些殘忍,但弱肉強食是生存的規律。
突然發現,我原來還是挺護短的。
等那些嘍羅快要死光的時候,主角終於現身了,那隻頭上長著觸角的大白蛇,無疑是他們的王。
“你們……不可饒恕!”他的眼被憤怒蒙蔽著,金色的流光滲著微微的紅色,頭上的觸角在張牙舞爪地嘶叫著。
修抓著我的手,用力地掐了我一下:“不要看他的眼睛!”
好險,差點被迷惑了。
“糟了!”修看著九天叫道。
我看過去,發現九天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我擔心地朝他喊道:“九天!你沒事吧?”
九天似乎聽到了我的叫喊,緩緩轉過身,頭無力地低著,似一隻被控製的木偶。
修趕緊擋在我的麵前,警惕地看著他。
“他……是不是被控製了?”我問道,一把把他拉到一旁。
“應該吧……”
修的話音剛落,九天把頭抬起來,我看見他近似乎空洞的眼神,心裏漏了半拍,叫道:“九天!快醒醒!”
那條蛇得意地笑了起來:“別白費力氣了,就讓他親手把你們給宰了吧!”
眼前的九天突然露出陰險的笑容,往後一翻跳到了大蛇的身上,長長的指甲準確無誤地插進了他的雙眼,罵道:“最討厭比我還媚的眼睛!竟然還想勾引我的阿常!”
我鬆了口氣,懸在半空中的心緩緩地落了下來,我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大蛇捂著雙眼在地上打滾,眼裏流出的血弄髒了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恐怖。
修抓起我躍上了馬,九天也抓起疾風和宇琉拋到馬上,一起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嚇到了?”休息的時候,九天湊過來問道。
“沒。”沒有是假,我恐怕以後都不敢惹他生氣了。
“那你還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他悶悶地說,在我旁邊做了下來。
“你以前偽裝得很好。”我岔開話題。
他抓著我的手把玩著我的手指:“人形就那程度。”
突然,他拿起來,一口咬到我的食指上。
“嘶……”我叫道,卻沒有抽走。
待他發泄夠了,我問道:“好吃麼?果然是有獠牙的魔獸。”
他漲紅了臉看著我,我撲向他,把他壓在身下,俯身吻他。
以後再慢慢適應吧,我還是做不到讓他難過。
許久,我放開了他,回味地在他唇上舔了幾下。
修和疾風去找食物了,宇琉又暈到現在,九天也別指望他會做什麼,我隻能自己生火了。
沒過多久,他們才拿著幾隻野味回來。
天天吃肉,吃慣素的我現在一看到肉就滿肚子腥味,有些受不了。
我皺起眉,幫忙處理著它們身上的毛皮贓物。
“你和它有仇?”修看著我殘忍地拔著一隻野雞的毛,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忍住沒罵他,抓什麼不好偏抓雞!其他的動物剝皮就好,雞還要拔毛才算好吃,我都想把它給扔了。
“我跟一隻雞計較做什麼。”我悶悶地說著,一邊努力地和它“堅韌不拔”的羽毛奮鬥。
“我們剛才看到條小溪,等吃完了去洗洗身子吧。”吃飯的時候,修突然說出讓我興奮的消息。
小溪?水!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當真?”我壓住內心的狂喜,問道。
“我看了一下,大概可以順著它到無情崖。”疾風也說著。
上帝關了你的門,真會給你留扇窗。
我的心情一連幾天的陰霾被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