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4章 出掌必誅不容情

玄機道長求仁得仁,亦是心滿意足,正在那裏閉目待死,忽覺身子一緊,已被人拉到一邊,那誅神劍便已落空。

玄機道長心中駭然,那誅神劍好不厲害,劍起便落,絕無空放,又怎有人於這毫厘之刻將自己救下,此人修為,端的是神鬼莫測了。

急忙凝神瞧去,卻見身邊那赫然就是原承天了。

玄機曾與原承天並肩共鬥魔修,彼此自是熟識,且那原承天自真修以來,其相貌就不曾有過變化,又怎會不識。

玄機見到原承天親自來救,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悵恨。自己實無謀害原承天之心,奈何身為蘇氏弟子,又怎能不遵族中旨意?隻盼著死在荊道衝手中也就罷了,也好給諸位蘇氏弟子一個教訓,免得再來赴死。

如今落在原承天手中,想來必是求死不得,又如何向蘇氏交待。

荊道衝見原承天出現救人,心中亦是長舒了一口氣。他為人最重情誼,又怎肯誅殺玄機道長,隻是那玄機道長為人執拗,實難相勸。原承天既然現身,想來自有良策了。

原承天轉向玄機道長,森然道:“玄機道長,我此番救你,隻想問你一句話,你需得實言相告。”

玄機道長大聲道:“好。”

原承天道:“我隻問你,我原承天有何該死之處,玄機道長寧死也不肯放過。”

玄機道長道:“承天,你為人仁德,自你踏進這天南城中,行的每樁事諸修都瞧在眼中,當可稱得上仁德天下,義薄雲長。奈何我身為蘇氏弟子,上遵族中法旨,非要誅殺你不可。”

原承天道:“這麼說來,玄機道長是不肯放過我了?”說罷目光灼灼,緊緊的盯向玄機道長。

玄機道長被原承天這般瞧來,本是有些氣沮,但想到自己若是此刻退縮,豈不是毀了蘇氏弟子名節,便深吸了一口氣,挺胸道:“不錯,隻需我有一口氣在,定要與你周旋到底。”

原承天道:“好!”

說罷這個“好”字,手掌就向玄機道長拍落,玄機道長吃了一驚,頭頂法像赤子急掐法訣,便有日月虛像來迎。奈何那原承天的掌中卻蘊劍文法訣,此訣中的法則之力,實強過日月虛像許多,那手掌穿過日月虛像,隻當其無物一般,就拍到了玄機道長頭頂。

隻聽“波”的一聲,玄機道長身子綿軟,雙目已閉,身子就就向地麵垂去。

原承天袍袖一拂,袖中便生一股大火,那玄機道長的屍首便於空中消失無痕,唯留煙灰處處。

原承天此術一出,諸修皆驚,就連荊道衝也是訝然,不想原承天竟下毒手,將玄機道長誅殺,甚至連其屍身也是掃蕩幹淨。

原承天於空中負手而立,目光向四周一掃,他稟誅殺玄機道長之威,此刻目光掃來,靈壓驚人,又有誰敢與他四目相對。

便聽原承天森然道:“諸位既是為我原承天而來,原承天自該麵對,今日諸位求仁得仁,求死得死,萬千罪孽,歸我一人。也免去許多恩怨糾纏。”

金鞭羽修本是見到師尊身死,已是驚得呆了,怔在那裏半晌沒有緩過神來,聽到原承天此言,口中大叫一聲,目中蘊淚,祭起金鞭就向原承天打去。

原承天抬手一招,那金鞭就落在掌中,身子如鬼魅般閃到金鞭羽修身前,手起掌落,亦將這金鞭羽修殺了。他此刻雖未完全恢複靈脈,可一身修為早就非凡界諸修靈識可測。奪鞭殺人,端的是輕鬆無比。

原承天再施故技,又將金鞭羽修屍身掃蕩一空,這時四周諸修發一聲喊,十人之中就有七人向原承天撲來。

原承天心中歎道:“蘇氏雖是失德,難得這虛凡間弟子對他如此忠心。蘇氏執掌昊天千萬年,又怎是浪得虛名。”

他見諸修撲來,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目中殺氣衝天,手中絕不容情,無論是怎樣的對手,動用怎樣的法寶,他也不過是一招,一縱,一擊罷了。那蘇氏弟子如何能避此劫,盡被其手起掌落,一個個誅殺幹淨。

等他殺到七八人時,那先前鼓勇衝上來的修士已生懼意,原先隻是憑著胸中一腔熱血上前,如今方知,在原承天麵前,那死亡實是世間最容易不過的事情。胸中熱血一冷,就生求生之念了。

對那不肯上前的修士原承天也不逼迫,將身邊修士一一斃於掌下之後,原承天身再次將目光環顧,喝道:“還有誰上來求死。”

那剩下的修士仍有數百,可在原承天的神威之下,已是肝膽俱喪,誰敢上前?荊道衝饒是天生煞星,見到原承天出手無情,亦是暗暗心寒。

隻是這場麵瞧著慘烈,卻透著古怪,至於是怎樣的古怪,荊道衝一時間也參悟不出。

原承天在場中又連喝了三聲,每喝一聲,那諸修就退後數十丈,三聲喝畢,諸修已遠在百丈開外了,且人人垂首,神情又懼又沮。

原承天冷笑道:“既然此處再無人求死,承天身有要事,不便奉陪。“說到此處,身子隻一閃,便去了遠處,再一閃,身影就在諸修目中消失無蹤。

原承天身影剛剛消失,就見一道紅影衝了過來,叫道:“道衝,道衝,有話好說,莫誤殺了玄機道長。“

荊道衝循聲瞧去,卻是素蔑貞到了,既見著素蔑貞,自然便有玄和在側,荊道衝忙向素蔑貞身後瞧去,果然見到遠處玄和大袖飄飄,正急急趕來。

荊道衝亦是許久不見素蔑貞,此番在天靈宗重逢,也算意外之喜。然而想起玄機道長一事,又哪有心思與素蔑貞寒喧,搖了搖頭道:“蔑貞,你可來遲了。“

素蔑貞道:“我本是閉了關,得你的訊息就急忙收功出關,哪知卻因性急,差點走火入魔。幸得玄和相救,這才勉強避了一劫,便匆匆趕來了,那承天在哪裏,玄機又在哪裏?“

荊道衝道:“玄機已被承天所殺。”

素蔑貞大叫一聲,道:“承天修為已然通天,怎的越修越是回去了。玄機雖是老糊塗了,也是實出無奈,怎的就將他打殺了。”

荊道衝想起原承天剛才的手段,亦是心驚肉跳,雖有幾處疑惑,卻不便開口,因此欲言又止。

素蔑貞道:“道衝,你心中想說什麼,隻管說來,沒的將人急死,那承天此刻又去了何處?”一連串話問了出來,又讓荊道衝如何回答。

這時場中灰修一閃,正是那令無參出了衝玄洞,令無參上來見禮,荊素二人原是識得他的,急忙還禮。

令無參微微一笑,道:“兩位請伸出掌來。”

素蔑貞道:“無參,你卻又要搗什麼鬼?”素知無參古怪多多,卻還是伸出手來。

那邊荊道衝亦伸出手掌,令無參便在二人掌上輕輕一拍。說來倒也古怪,二人被令無參雙掌擊下後,齊皆又驚又喜。

素蔑貞笑道:“原來如此。”

荊道衝則道:“果然如此。”卻讓場中其他修士如墮五裏霧中。

這時玄和已趕到場中,卻被素蔑貞將袍袖一攬,道:“玄和,來來來,我領你去一處所在。”不回分說,就將玄和帶著走蛋。

荊道衝對洪若鋒將手一招,道:“你也隨我來。”

洪若鋒在世人麵前,自是天靈宗宗主,可在荊道衝麵前,卻永遠隻是個弟子,也不多問,就隨著荊道衝追向素蔑貞去了。

這時劉三胖,傳功真人,寧氏姐弟亦被令無參領著,被一道金光平地卷來,刹時就不見了蹤影,隻剩下場中修士麵麵相覷。

此番本是奉了玄機道長的法旨,要來尋原承天的麻煩,如今玄機道長已死,就連其弟子也被誅殺。正所謂蛇無頭不行,諸修就算想追上去執行族中法旨,想來也隻是送命罷了。

想來玄機道長已死,此事定可交待過去了,難不成真個兒為著蘇氏弟子這一項虛名,就將性命白送在此處?因此三三兩兩商議了一回,便漸漸散去。

素蔑貞心急見著原承天,將玄和拉得飛起,哪知連趕了三千裏,也不見原承天的身影,好在原承天刻意留下靈息一縷,隻需用靈識一探,便可循跡而去,倒不怕追錯了方向。

素蔑貞嚷道:“承天雖有要事,也該讓我見一麵才是,以他此刻境界手段,我哪裏能追得上,可惡之極,可惡之極。”

玄和道:“承天行事必有道理,蔑貞息怒。”

素蔑貞道:“息怒,息怒,你每日隻知讓我息怒。是了,你也沒見著承天,恰好來猜一猜,那承天此刻應該是怎樣的修為?”其心思百變,令人歎為觀止。

玄和道:“以承天的玄承仙基靈慧,若是以我猜來。”便在那裏沉吟不語。

素蔑貞急急的道:“卻是怎樣。”

玄和想了又想,老老實實道:“玄和著實猜不著。”

素蔑貞被氣得頓足,叫道:“你既是猜不著,又在那裏裝腔作勢做什麼?”

玄和頗感委屈,道:“玄和並無九瓏神算手段,的確是猜不著。本禪子又哪裏作腔作勢?“說罷將手一攤。

素蔑貞道:“我猜他此刻定是極道境界了。“

二人在那裏議論不休,卻見荊道衝與令無參也趕了上來,諸修合到一處,於空中循跡而去。卻不知原承天神神秘秘,弄的是什麼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