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ˌ��%諸修正行間,忽見前方橫著一道長河,河水滔滔,水霧衝天。好在河上有金橋一座,橋的那端隻在雲霧深處,實不知伸向何方。
素蔑貞毫不猶豫便跨上金橋,到了此橋上,便覺得身子一輕,便知是到了另一處界域了。
玄和自然是緊緊跟隨,卻道:“蔑貞,這金橋來的突兀,你也不探個明白,就徑直跨上來。“
素蔑貞道:“既是承天引路,我管他引我去哪裏,便是九淵地宙,也要走上一遭。咦,你既覺這金橋突兀,怎的也跟來。“
玄和笑道:“你去哪裏,我自然便去哪裏。“
這時諸修也紛紛跨上金橋,那橋上有原承天一道靈息引路,諸修自是不疑。
說來也奇,那金橋漫漫,雖不知其所終,可隻行了幾步,卻已到頭上,河對岸有宮殿一座,甚是壯麗雄奇。而在宮殿之上,赫然掛著一塊金匾,上書“承天宮“三個大字。
素蔑貞道:“前者有九瓏傳來訊息,說承天在昊天建下好大功業,立承天宮,招攬天下散修之眾,如今已有十餘萬眾,已可與昊天蘇氏分庭抗禮了。那承天宮怎的卻在此處?“
玄和搖頭道:“承天此刻修為已臻造化,其手段神通已非我等可知。“攜著素蔑貞一步踏進大殿來。
就見那大殿中大柱林立,每根柱上皆掛金匾,上書種種符文,又有四麵粉壁上,寫滿諸種文字,細細瞧來,卻是修行心法。
玄和與素蔑貞皆是一心求道之人,見到心法怎能不來細瞧,二人駐足觀看了一回,立時就移不開眼睛了。
此時諸修亦至,本來見到這大殿雄偉,個個嘖嘖稱讚,轉目瞧見符文心法,也不由細瞧起來。哪知那符文心法不瞧也罷,一旦瞧上幾眼,又怎能移開目光。
這其中更歡喜的莫過於原流弟子,這些弟子瞧了幾眼便明白,那壁上的心法皆是以紫羅心法為基生發出來,但其中玄奧之處,遠勝過自家所學,看來原承天於紫羅心法又有領悟。
不過壁上心法又豈限於紫羅心法,傳功真人原是差點遁了魔道的,因此於魔修心法亦是熟悉,就瞧見一塊壁上書寫的分明是魔修心法。那心法由淺入深,易學易悟,讓人忍不住就想學上一會。
原來那魔修心法入門極易,且見效極快,傳功真人不由得依著壁上心法修了一會,忽的發現自己正在修行魔修之道,不由嚇了一跳,忙將目光移開。
這時傳來原承天的聲音道:“此處為天地殘卷,諸位所見,雖是虛幻,不過那昊天承天宮中的情景,卻與這裏一般無二。“
又道:“傳功不必驚疑,那心法雖是魔修之道,最終亦要歸於仙禪之學,不過還是別瞧的好。”
“啪”的一聲,就有幾麵牆壁翻轉過來,壁上心法自是瞧不見了。
諸修聽到原承天的聲音,雖對壁上心法戀戀不舍,還是循聲而去。尋到一處偏殿,就見原承天正端坐其中,含笑招呼諸修。
諸修便進得殿來,就在原承天身邊坐上。原承天先於荊道衝見禮,然後道:“荊嶽,有件事不得不說,我與九瓏曆盡坎坷,終結雙修之盟,瓏兒前世是你的女兒,荊嶽終身便是瓏兒之父。仙修之士雖不拘俗禮,承天亦要向荊嶽請安才是。”
荊道衝雖早知此事,但由原承天口中說出來,那意義自是不同,且原承天話中有“荊嶽”二字,那是直認自己為嶽丈了,一時心中歡喜之極,早就笑的合不攏嘴了。
素蔑貞白了荊道衝一眼,悻悻道:“瞧把你歡喜的,莫忘了平日裏你待瓏兒甚嚴,那瓏兒可與我最親。”
原承天忙道:“素姨娘,瓏兒在昊天承天宮中,亦是常常記掛姨娘。”
素蔑貞這才喜道:“這才是我家瓏兒,最有良心的。承天,你此番回去對瓏兒說,姨娘可不曾辱沒了她的臉麵,或三五月,或七八月,姨娘便可飛升昊天去尋她了。”
原承天笑道:“瓏兒若是知道這個喜訊,定是歡喜不盡。”
荊道衝道:“聽聞承天在昊天建宮傳法,事業好生興旺,其中詳情如何,快說來聽聽。”
原承天就將自己飛升昊天之後,所行之事一一道來,雖不可能件件述及,也要盡量詳盡了。他在昊天的經曆非同小可,自是聽得諸修或驚或讚,如癡如醉。
荊道衝道:“承天此番遭劫雖是大不幸,卻終得一家團聚,亦是意外之喜。我與你姨娘玄和等,不日就可飛升昊天,到時自該歸於承天宮中,任你差遣。”
原承天道:“這可如何敢當,承天立誌創製新法,普惠諸修,若能得荊嶽姨娘襄助,自是事半而功倍。”
素蔑貞最關心的還是原承天的境界修為,忙問道:“承天,你在昊天時已修到何種境界了。”
原承天道:“好教姨娘得知,我在昊天已升至太虛大成。”
一言驚得諸修目瞪口呆,那承天飛升昊天,便是按凡界年歲計算也不過百年罷了,怎的就取得這般成就?
素蔑貞歎道:“當初見你時,你不過是靈修罷了,哪知也不過一二百年光景,承天已是太虛大成,我等與承天相比,那可不是要羞憤欲死。”
玄和忙道:“蔑貞,那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怎可強求的?且承天又不是外人,承天有今日成就,難道你卻不歡喜?”
素蔑貞哈哈大笑道:“歡喜自是歡喜,那妒嫉之心亦不可免。我素蔑貞便是這樣的人,你能拿我怎樣?”說的諸修皆笑。
忽聽原承天道:“時辰已到,不可遲誤了。”
這話說的突兀,諸修正在驚疑,便見原承天將袍袖一拂,身邊忽的多出一行人來。
諸修凝目來瞧,大多吃了一驚,唯令無參,荊道衝,素蔑貞含笑罷了。
原來那一行修士,正是玄機道長與其弟子等,諸修正在那裏閉目調息,身周白氣升騰。
那玄機道長等人明明是被原承天一掌擊斃,怎的卻活生生的坐在這裏?
原承天見諸修驚疑,也不來說破,轉向玄機道長,先站起身來,一揖到地,道:“玄機道長,先前甚是無理,那一掌打散道長元魂,好在肉身不損,元魂歸位及時,想來應無大恙。雖是如此,還請玄機道長見諒。”
玄機道長歎息了一聲,這才睜開雙目,瞧著身邊荊道衝與素蔑貞在側,哪好意思抬頭,將腦袋低垂下去。
他這次被原承天打散元魂,那是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走了一遭。在別人瞧來隻是一瞬,可在玄機道長心中,卻是翻天覆地一般。那世人雖不懼死,那是沒體會到一死方休,萬事皆空的苦處。如今玄機道長死而複生,心中哪裏還有求死之誌?此刻方知原承天的苦心。
這時諸修方才明白,原承天出掌殺人,卻是為了救人。當時那情形,玄機道長求死之心甚烈,怎好勸阻?倒不如遂了他的心願。
至於那施焰毀屍,想來是原承天施的障眼法罷了。如今原承天的境界遠高於諸修,隻需略施小術,自可瞞過天下人。
這時荊道衝道:“玄機兄,我也不去勸你,你隻需明白。你今日已然死過一遭,便是蘇氏於你有重生之恩,這一條性命也足可抵得過了,你與蘇氏已是兩不相欠。”
素蔑貞冷笑道:“道衝,我可是曾聽說,曾有一人對你說過,要與你共同飛升昊天的,如今他隻顧著他的出身,卻忘了友道,更遑論天下大義。這樣糊塗的一個人,你還勸他做甚,趁早死了幹淨。”
一言說的玄機道長愧色滿麵,道:“蔑貞,你當時若處在我的位置,怕也隻能如此,如今正如道衝所言,我已死過一遭,也算還了蘇氏恩情。這世間天大的恩情,一條性命也足夠償還了。”
素蔑貞這才轉嗔為喜,道:“你要是有這樣的明悟,才不愧為道衝之友,他日飛升昊天,可不是一番新天地?那承天來曆非凡,胸懷大誌,跟著承天豈會有錯了。”
玄機道長道:“玄機此生,自該唯承天驅使。”
荊道衝見玄機道長總算回心轉意,心中喜不自禁,暗道:“那承天行事,果然非同一般,我道衝一生隻知以手段強力壓人,雖令天靈宗發揚光大,可樹敵之多,數不勝數。如今也隻剩下玄機一個朋友罷了。可承天自凡界而入昊天,一路樹恩立德,慎用殺伐,這才有今日天下歸心之盛況。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瞻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玄機便是此故了。”
他向來自視極高,如今方知原承天之才德,卻遠在其上了。
素蔑貞道:“承天,你既遭大劫,修為有損,不知此刻恢複了幾成?”
原承天道:“已蒙令無參接續了八成靈脈,等我靈脈盡複,便要去玄焰穀走一遭。”
素蔑貞忙叫道:“無參,你還不過來,速速替承天接續了靈脈。”
令無參笑道:“前輩有令,無參焉敢不從。”
諸修不敢在這偏殿中打擾,忙辭了承天,就去那大殿中觀瞻。那壁上心法,人人皆是掂念不已的,正好趁著原承天接續斷脈之刻,先色白一回,等那原承天一旦離去了,豈不是錯過這大好機緣。
諸修回到大殿,或選大柱去瞧符文,卻去畫壁處修行心法,正修得入神,忽見殿外走來一人,怯生生的道:“這裏是何所在?”
(感謝煞月,千衣雪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