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心中對白衣仍存了幾分防心,遂將展昭延至一側,悄聲道:“展大哥,那女子醒來後口中直喚著這位大俠的名號,想來關係匪淺,還有……瑑雲山莊那邊傳來消息說,又有大批江湖異士湧入瑑雲山莊,身份難測,很是詭異……”
展昭心中一凜:“看來,事情果是向著眾人最不願見的方向發展。”
“展大哥……”。
“怎麼,可是有事?”
“沒甚麼,咱們還是趕回罷。”
看元真神色,好似有甚麼話,卻欲言又止。展昭心中疑思更甚,眼下也不便問,隻等眼前事暫了,與他一番詳談。
待幾人回轉,丈餘外,數十名便衣巡捕正在協助古劍等人縛住三煞,才要過去。忽地,白衣一個踉蹌,抬手扶住額頭,好似痛楚萬分。展昭忙將人扶住,見他滿麵痛苦,料想是方才元功消耗太過,急道:“你沒事罷?!”
推掌便欲為其化行血氣,誰知白衣卻暗自握住他手腕,掌心溫熱襲來,力道之大,何來虛弱?
“你……”展昭先是一愣,轉瞬竟明了幾分,暗暗鬆了口氣。
此時,古劍已迎了上來,見韓天錦已然無恙,心頭方鬆,再看白衣情勢,忙道:“可是身中之毒已無法自控?白花蛇這渾人!”
一想到適才連番相逼,軟硬兼施,無奈白花蛇就是不肯交出解藥,自己雖與白衣人無甚過往,但目睹他方才鐵骨錚錚,不由心生敬尤。
白衣瞥了展昭一眼,便又向著古劍道:“多謝關心,方才為救人,損了些真氣罷了,呃……”
白衣悶哼一聲,身子一歪。
展昭忽感肩上一沉,想來是白衣為做得天衣無縫,竟然真地卸掉周身氣勁,將整個身子倚在自己肩上。
雖知白衣是在計誘白花蛇,他仍不免緊張擔憂,不禁伸手攬了白衣臂膀,低聲探問:“你真的無事?”
白衣看他對自己甚是關心,眼下情勢,容不得再做他想,隻能強忍劇痛輕輕搖頭。
那白花蛇雖被製住了穴道周身遭縛,但白衣的話卻是字字入耳,不由一聲冷笑,本想這一步棋做掉白衣去掉心頭鯁刺,誰知陰差陽錯,展昭竟也攪合入局,此番正好一箭雙雕……不禁開始暗暗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古劍行事直接,對白衣抱有好感,瞬間怒上眉梢,轉身喝道:“白花蛇,別給臉不要,速速救人,否則,某家便將你剁成爛皮蛇!”
誰知白花蛇非但不畏,反倒冷誚道:“江湖有號雲中子的古大俠,請你講話放尊重些個,我若無命,他又豈有命在。”
“你!”古劍氣極無語。
哪知白衣人出口冷硬:“我若不願屈就,又當如何呢?”
一語既出,眾人皆驚。
白花蛇見他腳步虛浮,想到紅丸毒性之邪,他必難壓製,熟料這人竟然如此不怕死,反倒將了自己一軍!
“哼,那便等三日毒發之時,叫一幹人等目睹你的淒慘死狀罷!”
白衣人聽罷,周身一凜,似是劇毒壓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展昭雖知白衣似是不懼紅丸之毒,自然更是配合白衣演好這幕戲,遂怒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釋出解藥?!”
“我若要你們項上人頭,你願意麼?”
眾人皆在氣頭上,元真更因程星之傷對白花蛇心生忿恨,幾欲上前,“你這惡徒,命在旦夕,還不知悔改!”
白花蛇橫了一眼元真,冷哼一聲:“黃毛小子,不知所謂。”
再用眼冷睨展白二人,笑道:“還有三天轉圜,望你等好好思量。”
眾人氣得還要再說,卻被展昭攔下。
“先將人帶回府衙。”
白花蛇哼了一聲:“料你也不敢動我。”
“你,好自為之。”
展昭眸中肅殺寒意,竟使得白花蛇心中一凜。
看衙差們壓白花蛇離開,他人倒沒說甚麼,這邊廂古劍卻老大不痛快。
“到了官府還能有轉圜餘地?展昭,你到底在打甚麼算盤?難不成你真忍心看著他毒發而亡麼?”古劍抬手一指白衣。
古劍哪知二人腹中曲折,“依我看,就行道上規矩!”
“古兄,此事不可急在一時,莫不如與我一道同去再作計議。你我兩年未見,也好一敘。”
“左一句計議右一個且慢,他總也是因你中毒,你要眼睜睜看他去死麼!”古劍現下隻掛心白衣,頗有不快,見展昭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更是生氣,哪能解展昭話外之意。
兩載未見,甫一見麵便起爭執,在場眾人也不好插嘴,人人屏息凝氣。
白衣隻覺扶著自己的手一顫,受其牽動,忍不住勸道,“古大俠古道熱腸,在下感激不盡。隻是,在下既然屠他門派,今日中此毒,也算一報還一報。兩位不必為我爭執。再者,展大人依律辦事,我更無意見,欲與他同尋解決之法,古大俠一道如何?”
白衣明顯是在幫展昭,再爭執下去,反倒是自己不識趣了,古劍拿眼瞥了展昭,又看了看眼前這名白衣人,心道:你倒真會為他著想。
“我說,白衣服的,某家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你真真是個怪人。”
白衣一笑:“既如此投緣,古大俠就與我同行,如何?”
韓天錦此時剛剛恢複了些元氣,聽白衣這麼說,接茬道:“就是啊,俗話說有緣千裏來相會,古大叔,展叔他一路上都在叨念你哩,咱就搭個伴兒嘛。”
古劍雖對展昭方才行事頗為不滿,見這麼多人都向著展昭說話,這麼好的台階再不下可真真笨了,向著白衣:“正主兒都不計較,我還哪有話說。好,我順路辦事兒,正好賣你個麵子。更何況,我心尚有疑惑,也想問一問你們。”轉頭瞄了眼身後的韓天錦,“某家也不放心這傻孩子,同行就同行!”
韓天錦一聽,又看展昭麵露笑容,心裏著實高興,他是真心希望這位展叔快樂。誌靈俠一旁小聲逗他:“人家高興你也跟著開心,傻小子一個。”
古劍看他兩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哈哈一笑:“這對小娃真是般配,待與丐婆前輩相會,少不了喝他們的喜酒。”這話明顯是對著展昭說的,雖羞得兩人滿麵通紅,卻聽得展昭心頭一暖。
小小波折過了,眾人皆是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一路上又因有小輩們在,氣氛愈加緩和。直到張晉元得了消息過來接應,迎向為首的展昭與元真,急道:“金小姐可有消息?!”
展昭示意他稍安,一路上便將來龍去脈略略講了。
張晉元與金祿雖名為上下屬,私下情誼卻深厚,幾日之內,竟發生如此變故,自是急人所急想人所想。
再看眼前眾人,傷的傷累的累,“這,唉……咱還是先回府衙再做計較罷。”
到底是公職在身,再是滿腔義憤,張晉元也隻能忍耐壓下,配合展昭行事。
待來至武昌府,已然天光大亮。將眾人安置妥當後,展昭立刻與元真去見知府金祿。
後堂廳中,金祿一人怔怔而坐,獨對明媚春景,心中卻苦澀難言。
金祿夫妻情篤,奈何妻子早亡,隻遺一女,金祿對女兒自然寵愛疼惜有加,使她更為任性。近日來忙於政事,對她疏於關愛,不成想竟出了這等變故……
自適才得了消息,知牡丹並未尋回,金祿更覺焦心,偏眼下國事為重,思來想去,左右無法,直到下人通傳展昭一行人已然來至,方才堪堪斂了心神,起身相迎。
展昭乍一見金祿,心中一歎。金祿為人耿直為官清廉,素來敬重包拯,前次進京述職還來府上拜訪闊談,頗懷一腔書生意氣家國情懷,幾年未見,竟也操勞至此。
金祿見展昭元真過來見禮,連忙伸手相扶,讓至位上,見他二人也是滿身霜塵,“展護衛,元護衛,此行委實辛苦兩位了。”
展昭回禮道:“職責所在,何來苦辛,此番倒全賴府尊鼎力相助,我等才得著手聖上交托之事。”
金祿連忙道:“展護衛客氣了,本府已依聖上密旨行事,待諸事議定,不日即可啟程麵聖。”無愧國之股肱,愛女遭劫生死未卜,尤能公而忘私,難怪包大人視他為清流。
展昭再度施禮,“府尊不愧國之棟梁,事事均以公為先,令人欽佩。令千金一事,在下已然知曉,還望大人切莫焦心。”
金祿長歎一聲,“唉,這都怪本府,對牡丹疏於照顧放縱她之任性,才有今日之禍……”
一旁張晉元向著金祿說道:“有展護衛他們在,大人且放寬心。”
見展昭頷首已示,張晉元心裏竟大大地鬆了口氣,繼而又憂道:“隻是,唉……能派的人都派出去找了,至今除卻這一絲線索再無所得,偏白花蛇他們又不肯吐口承認,著實可惱。”
展昭微微頷首,看金祿麵有戚容,安撫道:“還請府尊保重身體為先,我等自會全力尋找小姐下落。”
“這……你們公職在身,怎好勞煩。”
展昭見他有所顧忌,繼而說道:“府尊不必客氣,且不說金小姐一事與我等所負有所牽連,路見不平尚且拔刀相助,我等江湖中人又豈能坐視。”
“多謝展護衛高義,請受老夫一拜!”言罷,竟要躬身施禮。
金祿雖位居高位治理地方有道,但麵對此時變故,也隻盼求助於這些個江湖俠客換取愛女生機。
展昭連忙站起身來攙扶,“府尊折煞我等!此事雖棘手,卻也非毫無轉機,金小姐雖身陷險境,謎團重重,但歹人必定有所因應,小姐性命應是無虞。隻是,展某心有疑惑,正要與大人一談。”
當下,眾人又是一番合計。
金祿抬頭,看著眼前這名青年,心中大為讚賞,都雲包相身邊臥虎藏龍,果然名不虛傳。
“隻是,本府密奏一事,除卻身邊親信,絕無人知曉,怎會遭泄?”
“這隻不過是展某一時推斷,眼下,武昌府與襄陽府毗鄰,現下勢力環伺虎視鷹瞵,我雖邀動江湖俠士暗中相助,但府尊身處其中,仍要小心提防才是。”
張晉元看金祿默然不語,才問了一句:“莫不是,小姐遭劫,是對方在預警試探?”
展昭點頭:“最壞設想便是如此。”
元真始終都在一旁,聽展昭言語,心中別是一番感慨,眼前這人,再一次叫他暗暗吃驚。論武功謀略,他不如人,論心計城府,他不如人。
一時恍神,直到展昭發聲相喚:“元真,此事你看如何?”
展昭與金祿一談,心中更添憂慮,轉頭卻見下垂手元真神思恍惚。
見展昭語帶關切,元真赧道:“啊……我看此事還需提白花蛇等人審問。”
金祿自一旁搖頭:“元護衛說得本無錯,隻是這些江湖人士行事作風詭異難測,公堂之上未必能成。若單為小女一事壞了大事損及公義,那本府豈不有負聖恩?”
展昭應道:“元真說得也不無道理,展某有些看法,還請大人裁奪。”
直聽得在場眾人暗暗心驚。
待金祿這邊公事完畢,元真硬是要陪展昭去探程星韓天錦等人。
見展昭相行無話,元真實在憋不住,“展大哥,為何要我巡守府鎮,不叫我與你一道,跟進柳清鋒一事?”
展昭看他:“怎麼,自方才至今你便悶悶不樂,就為了這事兒?”
“哪能呢,”元真悶聲道:“我隻在想,莫不是我能為不濟,叫展大哥為難了,才要我退守府鎮護我周全?”
這些天來,他自以為如願以償得以獨當一麵替這人分憂,也曾沾沾自喜不消多久便能與他聯手禦敵並肩齊力。隻可惜……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仍是在他庇蔭之下罷了。回想當日試刀大會上,若非展昭事先請動道上朋友前來暗助,他也難能全身而退。
展昭一愣,停下步子:“怎會?委你隨同金大人乃是重任,若換做他人倒叫人不放心。有你在,我也好放手他事。”
元真一時語塞,還能再說甚麼,隻能垂首道:“展大哥說得極是,是我魯莽了。”
展昭輕拍他肩:“你似有滿腹心事,這幾日來,究竟發生何事?”
兩人站得極近,元真恍惚覺得他眉眼間添了一絲溫柔,心中突地一跳,忙垂頭答道:“沒甚麼,是我自己才曆江湖,多有不足,力有未逮,一時心焦罷了。”
展昭安慰道:“這幾日來,你所行所做,都是極好,反倒是我,累你勞碌奔波,實是難為你了。”
元真垂眸:“職責所在,元真無怨,展大哥無需如此客套。”
展昭知他還有心事未吐,也不再追問,兩人一路搭著話,來至一處大宅。
院門掩落,不遠處幾名乞丐,蓬頭垢麵懶洋洋靠著牆壁,眼睛卻一直盯著來往眾人。此處正是丐幫分舵所在。
展昭衝幾人打出暗號,前腳剛邁進來,誰知,此時院內人影一晃,掌風即至。
展昭側身一閃,避過對方掌風。兩人定睛一看,眼前正是一名女子,青巾束發,一身短打,背後一隻長笛,別有清媚。這名女子抬眼上下打量二人:“報上名來。”
待二人報上名號,女子瞅著元真,暗暗咬牙,“你就是元真?”
元真一愣,“正是在下,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一瞪眼,“你管我是誰?!”直接將元真下半句話給噎了回去。
女子繞著二人轉了一圈,又擋在門口,“古大俠很忙,沒空兒見你們,趁我還沒發火,趕緊走。”
元真覺這女子行為怪異極為無理,又想到古劍對展昭言語上也頗多衝撞,一時氣惱,往前探了一步:“姑娘,我等有要事在身,煩請莫要阻攔。”
女子柳眉一挑:“怎麼,想動手?本姑娘奉陪!”
說完,竟揚掌向元真麵門劈去。
俗話說好男不跟女鬥,二人君子之風,一時又摸不清眼前情勢,展昭隻能無奈觀戰,元真隻能無奈應對。
誰知這女子竟不按路數出招,勾撓掃打,嬌挪騰轉,強悍不饒人。
展昭著實無奈,又無法援手,元真更是叫苦不迭,正拆對間,卻見這女子腳下一軟,來了個“投懷送抱”,直直向著自己懷中跌來,元真叫一聲無奈,閃身避過,隻覺一陣香風,手臂上猛地一疼,惱道:“你,你怎麼擰人!”
女子哼道:“姑奶奶還就擰你了,怎樣,看我好招!”
說完,曲指成鉤,直奔元真雙眼,忽覺眼前一閃,手掌被展昭雙指夾住,絲毫動彈不得,“你做甚麼,放手!”
女子忽覺展昭手掌冰涼,順勢看他手腕,不禁咦了一聲。
元真借機跳至一旁,展昭方才收手。
“方才唐突了姑娘,還請海涵,姑娘打也打了氣也消了,隻是不知我們何事惹姑娘不悅,還請明言。”
女子冷哼道:“你少管閑事,顧好自己罷!”
說完還要動手,隻見誌靈俠從內院奔出,一把扯住女子衣袖:“姐姐莫動手,都是自己人!”衝展昭二人點了點頭。
“誰與他是自己人!”
誌靈俠道:“姐姐莫惱,不就是擂台上義兄敗陣的事麼,大不了叫這位元小哥道個歉算了,有什麼心結屋裏說嘛,有人還等著你醫治哩。”
展昭一聽前半截兒,明白了大半兒,想來是試刀大會上元真惹了點麻煩,這姑娘方才是在替何人出氣,再聽後半截兒,心中陡然一緊,忙上前來,急道:“他們如何了?”
誌靈俠見氣氛緩和,舒了口氣,“都沒甚麼事兒,程少俠與天錦已無大礙,那位姑娘還需調養幾日……”看展昭神情,又試探著說了句:“就是,就是白大俠方才偶發頭疾,不過,現下沒事了。”
展昭心才放下,聽了這話,由不得一陣擔心,“怎會如此?”想來之前經曆一場惡鬥,兼之施救韓天錦,必是耗損了真元。
誌靈俠看他麵有憂色,忙說:“展叔放心好啦,我姐姐可不是一般人,人送綽號小醫仙司徒燕,有她在,沒事的。”
女子方才走至一側讓開大門,橫了元真一眼:“等會兒再與你計較!”轉頭對誌靈俠說:“他似有異狀纏身,妹子不要太樂觀了。”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展昭。
展昭一聽這話兒,急著便往裏去,誌靈俠隨後跟上,心裏又開始犯嘀咕,方才聽古劍說白衣大俠酷似一位故人,又句句直指錦毛鼠白玉堂的名號,隻可惜白衣人一一否認,這事兒古劍沒再說甚麼,可小姑娘心中卻打了個問號,隻覺離奇。
抬眼瞅了瞅展昭,見他麵上憂急,禁不住愈發好奇兩人究竟是甚麼關係。
來至裏院,透出融融柳枝樹影,展昭便看到古劍與白衣兩個石桌前對坐談天,心才略略放了下來。
一恍惚兒,眼前光景,依稀當年,竟有片刻失神。
古劍知道他來,故意說道:“好容易清靜會兒,你又來了。”
展昭一抱拳:“古大俠,清靜一時何如清靜一世呢?內憂不去,何來清靜。”
古劍心知他言語所指,沒吭聲。
展昭見白衣邀他坐下,便撩衣坐在白衣身邊,關切道:“聽說你適才偶發頭疾,無事罷?”
“無礙,不必掛心。”白衣見展昭換了一身素淨赭衫,愈發似畫中清姿,一瞥眼間,不由心中一蕩,腦中又隱隱生疼。
“你才曆惡鬥,又為天錦折元,損了真氣,不可大意。”
“咳咳,說到這事兒,你們兩個方才可真是會演,竟把某家都瞞了,”古劍見他二人你來我往聊得熱絡,想驗證心中所想,不禁靠近白衣,壓低聲問道:“老弟,說真的,你倆真的是初相識麼?若不是你自關外來,又誓帶麵具不摘,我倒很願意相信你就是我那個傻朋友。”
古劍歎了口氣,說得動情:“隻可惜……昨日種種,仿佛醉夢一場。”
透過古劍言語,展昭已然心下明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白衣人,壓住心頭酸澀,“醉夢再美,總有醒時,醒了……就該振作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