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並非皇後,也就是我的姑姑白玉嫣的兒子,而君似陌,也不是貴妃沐晴的兒子,你們,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被調換了身份……”
王府外的天空還是一樣地晴朗,隻是在深秋之際卻透著難以言說的荒涼之感。府前不能過冬的樹早已褪去青裳,剩下幾片枯萎的小葉顫巍巍地掛在枝上。與旁側綠葉滿枝的高樹相對比,更顯其卑微與可憐。
君子矜目不轉睛地盯著白鈺,試著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點什麼來。可是,那人篤定的神情,卻是叫他找不出一絲的破綻。
白鈺的意思是,他才是沐晴的兒子,而君似陌,是皇後的兒子,他從小就視為複仇對象的人,是他的親生母親,而一直以來被報複的君似陌,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白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他可以接受白鈺回來他身邊是另有目的,可是這憑空捏造出來的話,叫他怎麼接受!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為何沐晴那個女人當初一而再傷害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
“我知道!”白鈺的神情無比認真,看向君子矜的眼神也漸漸地有了同情。他們誰都不希望這些事情是真的,可是命運,卻偏偏地喜歡跟你開這種荒誕的玩笑。他苦笑一聲,漸而緩緩解開自己的外裳,手指,略有顫抖。
“白鈺,你做什麼!”君子矜拉住他的手,雙目惱怒地盯著他。
白鈺掙脫開他的手,手上的動作仍舊沒有停止,直到他身上隻剩下一件xie衣。而後,在君子矜冷冷的注視下,手指挑開腰側衣角,隻見那白皙肌膚處,拇指大小般的楓葉形胎記明晃晃地掛在那兒。看著君子矜狠狠擰著的眉頭,他說道:“這個胎記,隻要是白家子孫便都會有。”
“君似陌的身上,也有這樣一個胎記。”但你的身上,並沒有。
話音一落,隻聽得君子矜冷冷的聲音傳來,語氣之中也多了不少的敵意,“單憑一道胎記,你就認為君似陌是你白家的後代?”
忽然疏離冰冷的腔調讓白鈺一愣,他下意識地去看君子矜,目光相處的那一刻,君子矜竟然垂下眸躲開了他試探性的眼光。他在憤怒什麼?白鈺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將心底的那一瞬疑問壓住,說道:“我也知道一道胎記並不能代表什麼,為了這個,我曾經做過深度調查,也找了魅……我師父,詢問過。”
“魅孤?”君子矜不由得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很深的厭惡感,“這次,又關他什麼事?”
“他,是整件事情的主謀,而我們,不過是他手下為他利用的棋子而已……”白鈺長歎一聲,說到這裏,傷感之情縈繞在心頭。棋子,嗬嗬,不知道他這個棋子死了之後他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掛念著他呢……
君子矜發現,自始至終,自己都陷在一個巨大的漩渦裏麵,接踵而來的真相,叫他不得不對那個名為魅孤的男人一手遮天的本事拍手稱絕。
所有的一切不知何時都寂靜了下來,隻剩下白鈺毫無波瀾的聲音在廳內緩緩流淌。
魅孤和白玉嫣相差了六歲,魅孤之前,也不過是將白玉嫣當姐姐一樣對待。可是,在日益充滿情趣的生活中,二人產生了感情。兩人將婚事告知家人,卻遭到了白家的反對。二人便決定私奔。可在約定走的那一天,隻有魅孤一人,白玉嫣,不知為何進了宮,當上了皇帝的妃子。這一切,魅孤隻當是白玉嫣被逼的,可是,當他孤身一人前往皇宮要救心愛之人時,卻隻受到了愛人的冷眼以及一張了斷情結的紙張。
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白玉嫣麵前,直到白玉嫣為皇帝生下皇子的那一天。
“所有的陰謀詭計,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白鈺毫無生氣地陳述著陰謀的源頭,眼中,也越來越死寂。擔心君子矜可能一時間無法接受,他便沒有再說下去。
“還有呢,你繼續說……”不過隻是須臾,君子矜開口,臉上還是淡淡的表情,仿佛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可是,眼中卻多了幾分掙紮,以及,難以承認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