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啦,你上次腿軟不還是顏夫子背你的。”
“……”
李明彥噎了下,下一瞬抓起旁邊桌子上的書本朝著林葉城砸,林葉城機靈地跳開了,嬉皮笑臉道:“好好好,我不提了就是,你反應這麼大幹嘛?”
李明彥打死都不會承認上一次爬山他腿實在是疼的拖都拖不動時,幹脆耍賴不走了。其他人紛紛下山,就他在半山腰說歇夠了再走,結果顏夫子二話不說,背他下去的!
真是老臉沒處擱。
人都走了,就林葉城那個蠢貨還在山下等著,好死不死的撞個正著,李明彥想到這些不由得黑臉,也難怪有人閑言碎語了。
“顏夫子來了。”
“夫子來了。”
外麵大家稀鬆站著,嘻嘻哈哈說著話。
“走啦,出去集合了。”李明彥拍拍褲腿,把腳從凳子上放下來。
“哎。”
林葉城哀歎一聲,他真的打死都不想爬那麼高個山,然後再過橋到另外一座山上,還要順便讓他們摘一些少有的草藥給鎮上的人,顏夫子真是太“好心”了。
學子不是特別多,排成一隊,從學堂出去繞到後山上。文夫子也是隨行的,他與顏夫子一直在後麵聊天,李明彥走在學生隊伍的後麵。
“以庭,你上次又去見了次知府大人,他如何說?”顏洛正與文以庭言說上次打算把學堂收歸官有的事情。
“大人也不能決定,不過他說會給學堂一些撥款,並且會幫忙擴大這邊的招生,讓更多的孩子入學。”
顏洛點點頭,帛新城雖是個大地方,也有一定的財力,但畢竟能力有限,屬於其管轄的幾個村子都還未有正規的學舍,加之京都離這裏甚遠,更是管不到。
“多虧了你去言說。”顏洛笑語。
文以庭搖搖頭,踩著石頭朝上麵走了兩步,“這哪裏是給我麵子,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文以庭了,是給你麵子。”
“哦?”顏洛疑惑,“他知道我?”
文以庭笑開懷,“文涼,你忘了上次一同來的那麟州知府的兒子是軍隊的麼?長羅軍越將軍的副將。”
顏洛恍然,“難怪上次見麵那麼客氣,原來是老熟人。”
“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早就不攙和了,哪裏記得那麼多。”顏洛搖頭淡笑。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爬到了後山,前麵的學子突然亂糟糟的叫嚷著,也不朝前走了。李明彥剛好有機會癱坐在石頭上,這爬山,真是累死爺了。
顏洛聽到聲音疑惑的走到最前麵,文以庭也跟了上去。
這裏是後山的山頂,從山頂上有一座鐵鏈橋借著對麵,上麵鋪滿了厚實的木板,一塊練這一塊。
平日裏,村民們也會經常用這座橋,但大家發現在橋的最那邊大概有一丈多遠的地方沒有木板,隻剩下鐵鏈子,普通人怎麼敢過去。
橋甚高,朝下麵看有種萬丈深淵的暈眩感,兩山之間是潺潺的流水,河水不深但也不淺。露水打濕衣袖和褲腿,這裏的花草樹木生長的甚是茂盛,大家四散的站在山頂的草叢裏。
顏夫子怕學生出事,就沒讓人繼續走了,他單獨朝著橋那邊走,想看看對麵的情況。
林葉城隨便抽了根草根揉捏著,若有所思問坐著的李明彥,“那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李明彥心虛,沒好氣的應著。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咱倆都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林葉城一看那邊的情況加上這小子今天早上氣定神閑的模樣,就知道這事準是他幹的。
聽了這話,李明彥忽地咧嘴一笑,“是是是,別人不了解我,你最了解我。”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心情大好的長舒口氣,“所以咱們今天可以不用摘草藥啦,我這是造福民眾哎。”
林葉城聞言撲哧一笑,他真是用腳趾頭也能猜到誰是罪魁禍首了。
“聽說橋壞了。”
“太好了,今天終於不用爬山摘草藥了。”
私下裏,周遭的學子抬著頭那遠遠的顏夫子,一個個喜於言表。
“文涼?”文以庭站在最前麵等著。
顏洛走回來無奈道:“前麵確實少了好幾塊木板,算了,今天不從這個走了。”
“那今天不過去了?”
顏洛掃視了一眼那些個眼睛放光的公子哥兒們,淡淡一笑卻是極有氣勢,“怎麼可能?”
他頓了頓提高聲音,朝著學子們站著的地方高喊,“這樣吧,今天這橋壞了,走過去實在危險,咱們下山,繞到那座山下上去。”
“啊!”
周遭的人頓時哀嚎不斷,有人高喊,“顏夫子,從這裏繞到山下,還要走兩裏路呢。”
“當做鍛煉身體,都起來吧,乘著還不是很熱。”顏洛很是隨意的回應道。
林葉城在旁邊笑的肚子疼,扶著李明彥肩膀整個人直發顫,“哎喲喂,啊哈哈哈,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
李明彥嘴角抽了抽,太太太太他大爺的精明了!
然後一路上大家都一直在罵那個該死的鐵索橋,不知道是被哪個混蛋弄壞的,要是知道了真想把那人暴打一頓,林葉城在李明彥一旁一邊走一邊笑得直抽抽。
李明彥瞪了他一眼,“你夠了啊。”
“哈哈哈哈,啊哈哈……”
“文夫子,林葉城病了,你能帶他找找大夫麼?”
李明彥方才上山時走在最後,但下山時就成了前麵的,他倒是很恭敬的跑到幾個石階下喊住文以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