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彥神色正經,倒是把文以庭唬的一愣一愣的,“葉城生病了嗎?”
顏洛沒那麼好騙,但他沒拆穿李明彥,還應和著,“要不你去看看。”
“嗯,好。”
文以庭確實是那種溫潤如玉的夫子,言語之間都是帶著淺淡的笑意,親和的很。他還是帛新城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位狀元郎,但是不知為何,後來他什麼官都沒當,中了狀元兩個月不到就返鄉了。鄉親們問他,他也隻是但笑不語,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不再言說了。
李明彥本是準備借著這個機會讓那家夥難堪下,結果……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
“夫子,我確實有點不舒服,估計是昨夜惹了風寒。”
文以庭看林葉城麵色微紅,還以為是真的,就忙道:“那這樣吧,我陪你回去,今日就不必爬山了。”
林葉城差點笑出來,忙繃住臉,還假裝確實難受的樣子。
“好。”
聽到不遠處兩人飄來的對話,李明彥目瞪口呆,他傻乎乎的看了眼顏洛,結結巴巴說,“顏夫子,他他?”
顏洛笑的安然,“走吧,李公子,那就咱們一行人摘草藥了。”
“我我我……”
李明彥真想把舌頭給咬了,叫你嘴賤說林葉城有病啊。
初陽逐漸從山邊露出縷縷光芒,照射在臉上暖暖的,山上一片新綠之上鋪灑著點點的光輝。從山下下來後,林葉城便跟著文以庭朝著城鎮那邊去了。
“文夫子,你送我到學堂那裏就行了。”
“這怎麼行,我身上有些碎銀子,陪你去藥鋪一趟。”
林葉城撓撓腦袋,他又不敢怎麼說,怕文以庭能看出什麼。“好,好吧。”
從學堂出來,路上馬車過去了幾輛,身著錦繡華彩的小姐公子們在這晴好的日子裏來來往往,路邊的小飯鋪這幾日帛新城外來的人倒是不少,商賈也來了好幾批。
文以庭同林葉城走在路旁,兩人說著些閑散的話語,卻沒發現後麵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直到他們進了藥鋪,那些個身影才停下來守在藥房外的柱子後。
“主子,這樣跟著太……明顯了吧。”
“胡說!以庭他都沒發現,明顯你個頭。”
“可是大家好像都在議論我們。”
聽了這話,那躲在柱子後一直朝著門口看的少年才收回目光,四下掃視了下,果不其然,路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們。
“咳咳,那我們自然點。”
“……”
兩個男的帶著麵具鬼鬼祟祟的能自然才叫怪事,那男子淡淡無語了下,幽怨看了眼比自家主子。
“好好,你別戴了。”頓了頓少年又開口,“榮謙,你說他們是什麼關係?”少年極不放心的看著門口,語氣裏都是濃重的醋味。
叫榮謙的男子翻了個白眼,頭疼的拿下自己臉上稀奇古怪的麵具,道:“主子你想多了,我私下派人查過,那隻是文夫子的學生。”
“日久生情很有可能!”
“這學堂才成立不過數月。”
“哦……那,那也有可能那個小流氓覬覦以庭的美色!然後騙他!”
“……”榮謙懶得接話了。
少年忽地縮回身子,文以庭跟林葉城從藥鋪出來,他溫和的嗓音交代著讓林葉城回去好好休息,林葉城都一一應下了後便跟夫子道了別。
看著人走遠了,文以庭才收回目光,打算回學堂整理下知府大人給的東西,過幾日官府就要派人來看看學堂了。
他始終未發覺一直有一道目光在看著他,從走出藥店直到街道盡頭的拐角。看到他一個人漸漸遠去,少年方才的流氓氣息給收了回去,他隻是靜靜看那人的背影,以庭還是沒變呐,還是從前那樣!
“主子,不跟了?”
“再跟說不定他就發現了,算了,咱們去找家客棧先住著吧。”
“不去找六王爺嗎?”
“咱們的行蹤暫時保密。”
“是。”
少年肚子餓的咕咕叫,他揉了揉肚子,可憐兮兮的問榮謙,“要不還是先吃東西吧?”
榮謙欣慰笑了下,主子還能記起來吃東西太不容易了。“走走走,吃點飯,著實餓了。”
這主子幾天幾夜的馬車顛簸終是趕到了帛新城,一大清早正準備先點吃飯墊墊肚子,恰巧看到文以庭從學堂出來,主子就瞬間不餓了,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飯館裏。
榮謙略微扶額看著對麵狼吞虎咽的主子,幸好這裏不是京都,吃飯的樣子真世俗!說來,這又是一次遠行呐,不知何時才能回京都,榮謙心下感歎不已。
從山上回來時,大家都已經一身臭汗了,弄了好幾筐子的草藥放到學堂,然後由顏洛聯係需要的人家,給他們送去,也算是造福百姓。
“好了,辛苦大家了,今天就散了吧。”
“好。”
學子們起身高呼著,紛紛擦著額頭上的汗,三三兩兩除了學舍。
李明彥拖著兩條快廢了的腿,到學堂屋子裏拿自己的東西,他衝著外麵的顏洛喊道:“夫子,你這裏有水嗎?”
顏洛蹲在地上把鮮嫩的草藥都倒在草席上,他抖了抖帶著少數泥土的草根,然後擱置一旁。聽到李明彥聲音,頭也不抬回應著:“後院我房間裏有,你自己去弄。”
“哦。”李明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眼院子裏的顏洛,轉身朝著後院去。
“噥,給你。”
顏洛剛剛把草藥都鋪好,麵前就遞過來一隻碗,清亮的水在青邊白瓷碗中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