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一晚趕了兩個場,還都是醫院場,叫封醒調來一批保鏢二十四小時守著孫洪祖,又當著孫月芬的麵給事發地警察局一把打了電話,表示付家對這件事的重視,孫月芬和付婧全都無話可說,付阮和封醒一同從醫院裏走出來。
剛到門口,抬眼就看到一輛墨綠色的賓利停在正中間,小龍站在車下,看見付阮,打開賓利後車門,蔣承霖探頭,對著車外的付阮笑了笑:“四妹,聊兩句。”
付阮看見蔣承霖的熟悉笑容,想起他之前的目中無人,真想轉身就走,可事實上,她下意識的反應,也是露出虛情假意的微笑,彎腰,上車。
一千多萬的豪車,隔音效果特別好,可繞是如此,小龍和封醒還是不約而同的站在了三米外。
車內,付阮靠在紅色真皮座椅上,一瞬走神,想到去年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蔣承霖把一輛停產的雅致給翻新了,刺眼的牛油果綠,就連內飾都是同色係淡綠色,開到路上等紅燈,周圍左右,無論司機還是路人,全都投已注視的目光,看到顏色,心裏我擦,看到牌子,嘴上我擦。
付阮當時隨口說了句:“全綠太單調,紅配綠才夠標新立異。”
如今坐在紅色內飾的車裏,付阮隻想嘲一句,他還真信。
“孫洪祖怎麼樣?”
付阮短暫回憶,身旁蔣承霖已經開口。
付阮聲音平靜:“我走時他還沒出手術室。”
蔣承霖:“命能保住?”
付阮:“那你要問醫生了。”
蔣承霖:“你沒什麼想問我的?”
付阮:“問什麼?”
蔣承霖開誠布公:“孫洪祖是不是我找人撞的。”
付阮麵色如常:“剛在樓上打電話報了警,這種事還得交給警察處理。”
蔣承霖唇角勾起好看弧度:“看來於公於私,都沒打算善了。”
付阮:“做這事的人也沒打算讓我消停。”
蔣承霖:“你走後蔣承文說,是他叫人去撞的孫洪祖。”
他風輕雲淡,付阮側頭,漂亮的臉上帶著幾分假模假式的驚訝:“是嗎?那我去問他,他不會不承認吧?”
蔣承霖一本正經:“我猜應該不會承認。”
“嘖,那你說了等於沒說。”
蔣承霖看著付阮:“我說的話,你信嗎?”
付阮定睛回視,一秒都不曾遲疑:“為什麼不信?”
蔣承霖:“那你準備怎麼做?”
付阮別開視線,淺歎一口氣:“這事確實挺麻煩,他打孫洪祖,估計是想給我出氣,沒想到下手重了點。”
蔣承霖一眨不眨:“你是這麼想的?”
付阮重新看向他:“不然呢?如果他想讓你背黑鍋,也不會主動跟你說。”
兩人美眸對美眸,麵上不聲不響,心裏腸子亂跑。
蔣承霖聽出付阮信誓旦旦下的陰陽怪氣,她從未相信過,如今更是在逗他玩兒。
付阮瞧著蔣承霖,心裏同樣惡氣疊惡氣,跟她這玩黑白互切,想拿她當槍,他敢說她就敢接。
短暫對視,蔣承霖開口,跟她互扯遮羞布:“如果他就是想讓我背黑鍋,又篤定你不會懷疑他呢?”
付阮思忖片刻:“你要這麼說,那在警察調查出結果前,你倆都有可能,他做的讓你背黑鍋,你自己背起鍋,硬說是他扣的。”
蔣承霖:“你相信誰?”
付阮回的很快:“我當然相信你。”
她目光太真誠,真誠到蔣承霖明知她說假話,還是會控製不住地想要相信。
然而付阮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為難:“我隻能跟你說,如果是蔣承文做的,你背了鍋,我會替你跟孫家解釋清楚,冤有頭債有主,一碼歸一碼。”
蔣承霖很會提純重點:“你不打算追究?”
付阮光明正大:“我們正在談生意。”
她就說了這一句話,蔣承霖唇角一彎:“這不像你的做事風格。”
付阮:“風格是死的,人是活的,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懂得變通。”
蔣承霖:“他開的什麼條件,能讓你心甘情願地自欺欺人?”
付阮不確定蔣承霖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嘴裏說出的話,有幾句是真的,無所謂了,反正蔣承文也不會跟蔣承霖說幾句實話,大家都在互相騙,就看誰騙術更高而已。
想著,付阮幾乎無縫銜接:“南嶺七三,我七,他三。”
話落,蔣承霖輕笑出聲:“他是這麼跟你承諾的?”
付阮麵不改色:“有條件,他想跟付家捆綁,本來我想有機會就‘合作’,可他想‘長期合作’,結了不能離這事,我還在考慮中。”
真真假假,付阮覺得她對得起蔣承霖了,也沒全騙他。
蔣承霖聞言,臉上笑意更多了幾分:“都說女人是聽覺動物,聽著開心開心就好,七三…嗬。”
付阮:“如果是一錘子買賣,他開七三,我立馬就跑,可如果是聘禮,我覺得八二都不為過。”
“他還提了一個夜城五環的別墅區,說是額外的誠意。”
付阮說的很淡,蔣承霖卻是真的知道有這個項目,也知道這是趙家暗地裏的資產,外麵鮮少有人知情,如果蔣承文不說,付阮不會知道。
心底多了幾分計較,蔣承霖麵不改色:“聽你的意思,你還在認真考慮蔣承文畫的大餅。”
付阮:“你也不是成天給喬旌南畫餅。”
蔣承霖:“事情一天沒定下來,確實什麼都有可能,但我輸了頂多少一個項目,你要是輸了…可能會多個前夫。”
付阮:“以我的條件,有兩個前夫很稀奇嗎?”
不等蔣承霖出聲,付阮走他的路,叫他無路可走:“什麼年代了,還覺得離婚的女人在貶值,大家隻會在背地裏嘀咕這些‘前夫’,再怎麼牛,還不是成過去式了。”
蔣承霖:“‘過去式’集多了,擔心沒人真的喜歡你。”
付阮笑了:“我喜歡的人,不會讓他成為‘過去式’;成為‘過去式’的人,我也不會喜歡。”
如今付阮的‘過去式’,就隻有眼前這一個,她就差點名道姓的告訴蔣承霖,省省吧,誰又看得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