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樂狠狠地,眼裏暗露鋒芒,無聲無息地看著劉氏:“這可不是什麼什麼悼念,要說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我們隻不過是需要在死者的身上追根溯源地發現一些問題罷了。”
明裏暗裏的,這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話卻給劉氏的心裏重重打了一拳。驚悚之感漫上心頭。
但她很快平複下來心情安慰自己:有什麼呢?就算被抓到是自己那有什麼呢?老爺現在如此寵愛我。況且,她們還能怎麼找到自己頭上,所有蛛絲馬跡已經被我清理幹淨了。除了讓人嚼一點舌根之外,他人再也不能找到一點把事情推到她頭上的線索。
差點就被這丫頭唬住了。這強大的氣場令她有點恍惚,怎麼感覺她現在有些不太一樣了呢?
下人們感覺氣氛微妙,紛紛埋頭幹自己的事。
“這是哪兒的話,四姑娘現在是在正大光明懷疑我嗎?”她做好了心裏鬥爭便挺直了身板。
以為自己這樣還顯得不心虛一點。
其實這實則是不打自招,有些愚蠢,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旁人隻覺越看越有趣。
“對啊。”宋清樂語氣很堅定,很嚴肅,“可是我剛剛還沒說到具體的什麼呢。”
劉氏這才恍惚間回神。
這宋清樂剛剛並沒有指名道姓說那嬤嬤是誰殺死的,也並沒有明確提到自己的大名。
“夫人”也不單單能是自己啊!
劉氏尷尬地大吸了一口氣。
“您這是怎麼回事啊?失去一個下人給您的打擊太大了嗎?”沒想到尷尬了好一陣,宋清樂居然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這麼好心?
“啊,是是是。”她故意摸了摸額頭,一副悲歎的模樣,“這嬤嬤從前就一直待在我身邊,現在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多少讓我有些難過了。茶飯不思啊!”
明明剛剛還在和自己說一個下人有什麼好悼念的,現在轉頭又換了一張嘴臉。
實在是太精彩了!
宋清樂心裏忽然覺得有趣,這難道不比看小說有趣多了?自己經曆一把現實的宅鬥生活,跟在小說裏闖關似的。
“哦?這樣嗎?”宋清樂也作出了一副若苦的模樣。抹了兩把不存在的眼淚。
“雖說那嬤嬤害我,但我也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的家裏狀況了,甚是可憐。”
劉氏沉默,不知道這宋清樂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這樣的話,劉夫人為什麼不給她家裏的家屬們每人補貼一點銀錢呢?”
這話說出來,宋清樂心裏在笑。
而劉氏頓時狠得牙癢癢。心裏已經把宋清樂碎屍萬段了一千次。
原來是給自己下了個套子呢!
還說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呢。
劉氏終歸是個下人出身,當然對手頭的錢拿捏得很緊。稀財如命,對一個下人拿銀子,肯定會心痛得不得了。
這麼多人看著呢,她已經下不來台了,隻得恨恨地說道:“當然啊,我肯定有想到的,就謝謝四姑娘再次提醒了……”
宋清樂滿意了一點。
劉氏以為她要消停一些了,結果宋清樂又轉身把秦嬤嬤喊過來。
“秦嬤嬤,你過來。”
彼時秦嬤嬤正在一旁看著好戲,一邊不耐煩地指導別的下人做這做那的。
聽見宋清樂的喊話,秦嬤嬤十分不耐煩,在原地杵了很久也不為所動。
甚是不尊敬。
香草想過去拉她過來,她此刻心裏別提有多憤恨呢!被宋清樂攔住了。
宋清樂給了香草一個眼神。示意她別著急。
接著挺起胸膛,拿出了十足的氣勢。
“看來……我這個二房的嫡小姐還指揮不了一個什麼地位都沒有的奴才了?”
她的聲音逐漸高昂,帶著莫名的威嚴。
以前那個病秧子,軟弱又無能的四姑娘去哪裏了?
眾人心裏紛紛覺得不可思議。
秦嬤嬤也是被震到了,竟然不由自主地上前去。
“今日是你將那藥打翻的?”她聲音帶著不可名狀的震懾力。
秦嬤嬤哆嗦了一下,看著宋清樂好看的眉眼,覺得有點壓迫,但還是有些嘴硬:“是我。奴婢是不小心的。”
“當真是不小心?”宋清樂看向了香草。
香草立刻炸了起來:“誰說她是不小心的!那過道那麼大隻有我們兩個人,怎麼還會不小心撞到我!甚至,打翻了給姑娘的藥之後,還要說一句……”
香草掐了掐喉嚨,盡量模仿出那秦嬤嬤當時惡心人的聲音與嘴臉:“喲!撞到啦!真是不好意思呢!快去吧再熬一份吧,不然你那苦命的主子可是要病死了!”
眾人聽得一陣唏噓,沒想到這秦嬤嬤這麼狠毒。下人們平時都忍夠了這秦嬤嬤的壞脾氣,而且對這位四姑娘除了“藥罐子”“病秧子”“死了娘的太軟弱”之外沒有別的太多印象,所以現在心裏都暗暗支持著宋清樂,反而對秦嬤嬤的印象不太好。
牆倒眾人推嘛。
秦嬤嬤咽了咽口水,冷汗冒了幾滴。
“這……這就是我說的。”
“你就說你想怎麼樣吧!”
她能拿我怎麼辦?自己可有劉氏當靠山,她一個不受寵的,又死了娘親的姑娘,能對自己做什麼?這話就算說出來,又有誰會信呢?
誰又信一個下人都能踩到二房嫡小姐頭上來?
青草都快氣得哭了出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她家小姐怎麼就這麼可憐呢?現在連一個下人都可以欺負到頭上來了!
可是宋清樂卻不介意,反而笑了。
“我暫且不算你對我不尊敬……隻是那打翻的藥湯乃是侯府的財物。”宋清樂把玩了一下手指。
“按照侯府的規矩,下人要是在辦事時因為自己的失誤毀壞了侯府的物件,要按照十倍賠償。”
她笑得越發肆無忌憚。
秦嬤嬤傻了。
這時候一直在一旁的劉氏開口了。
“這沒必要吧!隻是一碗藥而已。”這秦嬤嬤可是她的陣營的人,當然要能護著就護著。不然就少了一個人針對宋清樂了!
“為什麼沒必要?這是侯府的規矩不是嘛?哪兒有不守規矩的?就像……一個奴婢難道還上了老爺的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