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請求援助
眾誌成城，抗擊疫情。
這不是一句口號，這該是整個蘇州城百姓都能體會到的事。
隻有眾誌成城，才能徹底解決此次的疫情。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顧夫人問到。
“幫我聯係城中豪門，發出告示，挑選合適的人來我四和堂，幫我們抗擊瘟疫！”
其實這件事，陸昭可以去找徐世年。
畢竟徐世年代表的乃是官府，而官府讓民眾做事，顯然更有說服力。
但陸昭卻沒有。
“這件事你為何不去找官府？”
顧夫人聞聲，納悶問到。
“說得輕一點，這是給四和堂招收義工。”
“說得重一點，這是在讓人送命。”
“官府會不會這麼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徐世年肯定不會背這個鍋，他寧願毫無作為，也肯定不會直接背負害民於難的罪責。”
這種事，其實在現代社會很常見。
換句話說，寧願無功，但也絕對不能有錯。
徐世年就任蘇州知府多年，深諳其道。
若是失了民心，那他在蘇州多年的經營也就宣告土崩瓦解。
所以他不會同意以官府的名義給四和堂招收義工，因為這無疑是在鼓動百姓前往第一線送死。
“既然你知道官府不會做，你何以見得我就會替你辦這件事？”’
顧夫人皺眉問到。
她此刻很忐忑。
因為她也是不願意幫陸昭去做這事兒的。
官府都不願承擔的責任，她不過是一介平民，她有什麼資格去承擔？
可陸昭卻還是找來了。
換句話說，陸昭有理由，也自信能夠說服她，所以讓她感到忐忑。
“官府不願承擔責任，那是因為徐世年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讓百姓盡快脫離這場危機。”
“但類似顧府這種商業豪門，當不會眼睜睜看著蘇州城繼續被封閉幾個月吧？”
“若是如此，你們的損失將達到多少？”
陸昭這是疑問也是反問。
蘇州的豪門，大多都是商業豪門，靠著走南闖北，東買西賣發家致富。
所以商業上的買賣，乃是他們一刻都不能鬆懈的事。
蘇州城封禁十日多，這些豪門的損失已經肉眼可見。
一旦蘇州城繼續封禁下去，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半年。
到時候待得蘇州城解封，他們的生意還能否繼續，那可就很難說了。
所以蘇州城內最不願意看到瘟疫蔓延的除了陸昭外，便是這些商業豪門。
“可這畢竟是讓人去送死的事！”
“我我做不出來．”
顧夫人第一次在陸昭麵前顯露出膽怯與懦弱。
即便她知道陸昭所言不差，但是她卻沒有肩挑這個責任的信心，甚至為此感到害怕。
她這輩子沒殺過人，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上沾染人命官司。
大家都是平頭百姓，隻不過她們家運氣好些，過得好些。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能讓人去四和堂送死不是？
“夫人！”
“若你們也在此刻畏畏縮縮不敢承擔責任，那整個蘇州城就都完了！”
陸昭忽的喝到，提醒她現在的情況。
“而今我四和堂內一百多名學徒與小廝全天隻休息一到兩個時辰，他們早就在崩潰的邊緣，一旦疫情繼續蔓延下去，他們倒下那是遲早的事！”
“而他們倒下了，那些在四和堂接受治療的病人便沒人照顧，到時候四和堂將成為瘟疫集中爆發地，整個四和堂的人都不能幸免！”
“夫人，若是四和堂也都倒下了，蘇州還有救嗎？”
陸昭皺眉看著她，神色懇切卻又不容置疑。
四和堂乃是蘇州最後的壁壘。
一旦四和堂倒下了，那麼蘇州瘟疫將再也無法得到控製，六十多萬民眾的性命將成為砧板上的魚肉，隻等著瘟疫這位死神手起刀落。
“我要的不是讓你們承擔讓人去四和堂送死的責任！”
“而是讓你們承擔拯救蘇州城的責任！”
“您可明白？”
陸昭再度提高了音量，希望以此來喚醒顧夫人心中原本剛強的一麵。
“我”
“陸昭．你別逼我我真的做不到”
“我顧府幾十年來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一旦我們這麼做了，日後卻讓我們顧府如何在蘇州立足？你這不是在讓我敗壞顧府的聲譽嗎？”
顧夫人連連搖頭，臉上滿是拒絕之色。
聽到這裏，陸昭心涼如水。
他沒想到顧府居然如此堅決的拒絕自己。
當此危急時刻，他沒想到顧府會在這時候置之不理。
“夫人．”
“小陸神醫。”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硬朗的聲音自內堂外響起。
而後陸昭便看到一個身著紫貂華服的中年漢子闊步走進堂內。
漢字大約四十來歲，留著短須，麵色棗紅，鷹眼虎鼻，格外威武。
“您是？”
“在下顧嗣縉。”
顧府老爺，顧明玉之父，顧家頭號話事人，顧嗣縉。
“原來是顧老爺”
陸昭聞聲一怔，而後起身拱手。
誰知顧嗣縉見狀卻是擺了擺手。
“剛才你與夫人所說，我盡都聽見了。”
“但此次瘟疫如此嚴峻，官府都已經封禁了城門，可見形勢不容樂觀。”
“在下想知道小陸神醫到底有幾分把握，可製止此次瘟疫？”
顧嗣縉並未談及剛才陸昭與顧夫人所談論的話題，而是轉頭問到陸昭對於此次瘟疫的把握。
“若是人手充足，不敢說十分把握，七八分總還是有的。”
陸昭也並未自誇，因為此刻中藥配方尚未研製出來，他還需要盡可能多的時間和人力。
“如此說來陸神醫也無法肯定能徹底控製住瘟疫？”
“既是如此，陸神醫此刻讓我們顧府出麵為四和堂招收人手，若瘟疫得不到控製，我們顧府豈不是成了全城百姓口中的罪人？”
“這份買賣，可實在是不太劃算啊．”
顧嗣縉三兩句話，便將陸昭給徹底難住。
誰也不願意為此次瘟疫負責不是？
何況顧府與此次瘟疫並無瓜葛，他們沒道理平白無故犧牲自己的聲譽來滿足陸昭的要求。
商者，利也。
無利可圖，又無絕對把握，他們為何要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