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怪我來晚一步。”
他查到樓氏的目的,便想著順水推舟讓慕老伯爺曉得有人要害靈犀,慕家的家事還需要他來主持公道,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慕靈犀沒想到會在戒台寺看到他,眼中透著欣喜。
“拓跋顏!”
拓跋顏掏出自己的帕子一撕為二,為她的手做了簡易包紮。
“幾個毛賊,竟然將你傷成這樣!”
他怒火中燒,對天窠道,“全部宰了,一個不留!”
反正他曉得這些人是天機門的殺手,既然他們不曉得收手,也別怪他心狠手辣。
轉而又安慰好友,“別怕,有我在,他們再不能成事!”
慕靈犀看到他那一刻便不怕了,黑衣人再厲害又哪是皇家護衛能比的,天窠帶著人根本沒用費力便將人全部解決了。
天窠心下疑惑,來到主子身邊。
“伯府的護院也太差了,二十人打不過這幾個軟腳蝦?”
伯府的護院表示委屈,他們死得好冤枉啊!
拓跋顏看著漫山的屍體,對身邊一個侍衛道,“報官吧,叫官府解決後事。”
慕錚見小孫孫受傷了,他自己也是滿身是血,這樣的狀態不好去佛家清淨之地打擾。
“回府!”
他又對拓跋顏一拱到地,“今日謝過拓跋公子,還請拓跋公子給老夫一個報答的機會。”
拓跋顏假意推辭,“晚輩昨日救了一對父子,男子彌留之際稱他姓安,不明白自己為何被主家人追殺,全家老小皆死在逃亡路上,隻留一男孩。可憐孩子才七歲,竟嚇到失語。晚輩想著苦言大師佛法高深,定能開導孩子,便想安頓他在戒台寺小住上些許時日。”
他說著,天窠領著一個比慕靈犀大上一些的孩子來到慕錚麵前。
拓跋顏提及安姓時,在場的幾個人心中便各有了想法。
慕靈犀眉頭一挑,拓跋顏怎麼將安榕帶來了?
慕櫻聽到安姓,瞬間失了鎮定,她問樓樂菱,“娘,安家人不都死了嗎?為什麼還活著一個小的?”
樓氏不敢抬頭,她心中同樣不淡定,更是將二哥罵個狗血淋頭。
叫他辦事,竟然沒有一次能讓自己踏實安心的,次次等著給他擦屁股。
“沒事,安家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被辭退,他一個小鬼更不曉得什麼了,供不出咱們來。”
慕櫻聽了這才踏實一些。
剛忘記害怕,她便不安分起來,看到拓跋顏俊美的容貌,她一顆芳心再次蠢蠢欲動。
“拓跋公子,苦言大師是佛法精深,可又不懂醫理,嚇病了不是該找大夫嗎?我府上就有府醫,不如讓小孩安頓到我家,讓府醫給他看病?”
樓氏差點被女兒蠢死,她尖叫道,“慕櫻,別人的事你別亂摻和。”
那本就是慕府出去的人,再接他回去要是想起什麼,到時他的啞病一好說出家人被殺的前因後果,別的她不怕,那些人是被她放離府一事,是假不了的。
等到時候老爺子追問她,她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慕錚身邊的小廝長青經常去馬房套車,安家人他都認得,眼前的孩子雖癡癡傻傻,眼神呆滯,可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伯爺,這不是咱們府上安馬廝的小兒子,安榕嗎?”
慕錚也是一怔,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多到他這個老人都有些消化不了了。
“安榕,你是說他是咱們府上出去的孩子?”
“小得不會認錯,就是他,可拓跋公子為何說安家人是受主家人追殺?老爺何曾下過這樣的命令?”
慕錚下意識地看向樓氏,“樓氏,此事是你做的?”
樓氏篤定他們此時沒證據,裝出委屈的模樣,一口咬定道,“父親您在說什麼啊?他們一家叛逃,連身契都沒有,說不定是官兵將他們當流民追殺,您怎麼能懷疑兒媳婦呢?”
慕錚可沒那麼好騙,他壓著多時的懷疑終於問了出來。
“當初靈犀的車輛被人動的手腳,我就在懷疑是不是有人不想他回來。可事情查來查去隻有安家人有嫌疑。可他們與靈犀一無利益之爭,二不相識,為何要害靈犀?而你掌管後宅,有家奴私逃,你為何不報官?”
樓氏平日大聰明沒有,小聰明不斷,見老爺子發問,原本慌亂的心反而鎮定下來。
“父親這是在說我害靈犀嗎?我與靈犀也無利益之爭啊!要追究根本,出事那天的馬車平日可是由父親您來坐的。安家人不會害靈犀,難不保他們起了別的歪心思,父親怎麼可以這樣想兒媳呢?”
她用手帕擦拭著眼角,抽抽噎噎哭得好不可憐,“要是夫君在,我是不是也不用受此委屈。”
提到兒子,慕錚心下一陣銳痛!他擦了擦臉上幹涸掉的血漬,心下有些氣餒。
“你也別哭了,事非曲折對錯老夫會查,如若冤枉了你,便恢複你大夫人的用度。如若真是你做的,除了玨兒不能走,你的人都別想留在府上了。慕家不養蛇蠍之人。”
樓氏張了張嘴,心下一陣緊張。
老爺子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這個安榕是必須除掉了。
慕錚對樓氏說完這些,又對拓跋顏道。
“這孩子與慕家有淵源,依老夫看還是帶回伯府醫治,你放心,為了查明真相,老夫也要盡心盡力為他治病。”
拓跋顏帶安榕來,也是見靈犀活得不容易,一個小小的伯府比天家的爭鬥都凶狠,他還那樣小,如果不幫他一把,說不定哪天他便沒了這個伴讀。
慕靈犀一直沒說話,見樓氏竟不反對安榕入府,便猜到了她必有惡心。
她道,“祖父,府醫還要照顧大哥,孫兒也會些醫術,不如讓他先在我院住著吧。”
樓氏想盡快除掉安榕,哪能讓那小子住進春輝院,春輝院有一個大武,她的人根本沒機會下手。
她故作溫柔道,“靈犀啊,你是府裏的公子,怎麼能照顧一個奴才,再說了,年後你就要隨徐大學士讀書,課業定然吃緊。這樣吧,人還安排回他原先住的院落,我派人特意照顧。你們放心,我也是希望他的病早一日好,畢竟被人嫌疑的滋味可不好受。”
慕靈犀淡泊著一張小臉道,“算了,讓他回原來的住處我也不放心,祖父,還是將人送到我師父那裏吧,有他老人家照顧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能病好的。”
安榕這個證人太重要了,她一定要治好他的病,問出全氏一家人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