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男人不易養

接下來的幾日宋玉知和柳丞意依舊分開行事,柳丞意帶回了不少有價值的消息兩人因此得知戎狄軍中情況,而宋玉知也喬裝改扮之後跟著白狼進了一次府衙見到了傳說中的錢梁。

一個有著大肚腩的中年男人,八字胡,眼睛小而眯,嘴唇厚厚的,雙眼無神,一笑起來十分猥瑣。

宋玉知估計他也就看到美人和財寶的時候眼睛會亮一點吧,這樣的人,戰場上刀戟的寒光都比他的雙眼清亮幾分。

通過幾次進府衙宋玉知把府衙裏麵摸得甚熟,還挺有收獲的發現錢梁的副將是個忠君愛國的正直青年,可惜一直被錢梁打壓挑刺兒在他手底下過得十分艱難。

眼見著虞國的未來被小人耽誤關鍵是這未來長得還十分俊俏,看著不像是邊關的糙漢子倒像是京師裏富貴人家的公子哥,細皮嫩肉的。

宋玉知擔憂他的能力,誰知白狼立馬為他打抱不平到,“你別看他長得不大行,但他身手不錯甚是厲害,武功還在我之上呢!”

聽完這句話宋玉知立馬拍桌,“查,去給我查他的身份背景!”

事實證明把白狼丟到外麵磨練是正確的,辦事效率蹭蹭蹭往上漲,一頓酒的工夫他就回宋玉知了,詳細得連生辰八字和守將錢梁的三閨女頻頻給衛琅送荷包香帕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副將衛琅,琅琊衛老將軍的孫子。雖然有個解甲歸田的老將軍爺爺作靠山但從未倚靠過家門,連現在的副將都是自己一刀一劍掙下的軍功。

少年血性十分要強,不肯認輸低頭,就卯足了勁兒的掙軍功想掙得滿身功勞光耀門楣。可他的背景被人知曉之後他自己掙得再多都被認定是靠了爺爺的名聲。

正所謂成也此,敗也此。

那錢梁正是捏著他這點所以才壓著他。

“依我看來,”白狼道:“梁寬他……嗯的,就是嫉妒人家衛琅有個老將軍做爺爺,有家族蔭蔽,雖然人家不用。但就是家世背景比他好。”

“這點你分析得倒不錯,”宋玉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奇道:“誒?你怎麼不說‘他娘的’了?”

白狼臉一下漲得通紅,“沒什麼,不想說……就不說咯。”

“口頭禪,就這麼容易戒掉?”

“嗯……”白狼打哈哈,“我比較厲害吧。”

宋玉知順著他眼角餘光看過去她分明看到了飲茶的柳丞意。

柳丞意是專門生來克製白狼齊晟的吧?

衛琅既是可造之材宋玉知也起了用他的心思,隻不過有上輩子的經驗之後她十分謹慎地觀察了他一番。

宋玉知的觀察大法便是跟蹤衛琅,幾日下來她發現衛琅的生活十分簡單且有規律。是個無不良嗜好的好少年。

這一日宋玉知跟往常一樣跟蹤衛琅到他的住所,好少年進院門之後倒了一杯酒道:“閣下跟蹤我數日,就不想進來吃杯水酒嗎?”

衛琅此人小小年紀卻少年老成,做事一板一眼,跟個老頭子似的,宋玉知壞從心起道:“不想,我隻是拿人錢財幫人辦事罷了。”

“拿誰人錢財,幫何人辦事?”

她捏著鼻子笑了兩聲,“你不會想知道的。”

“還請閣下如實相告,衛琅不知何時得罪了人。”

“錢梁的三姑娘,錢玉花。”

衛琅繃著的臉垮了,那含英氣的眉頭瞬間緊蹙大約是想到了什麼不大好的事。

“錢姑娘派你來做什麼?”

“觀察衛副將吃喝拉撒,回去畫衛副將的畫像。”

衛琅:“……”

“你都畫給她看了?”

“在下都說了,拿人錢財。”

“砰!”

門碎裂,衛琅手提他的青鋒劍衝出,宋玉知靈活避開卻也隻退了一步就被他追上兩人纏鬥在一處。

衛琅武功再好也缺少宋玉知豐富的對敵經驗,從高手到戰場將軍廝殺裏滾了一遭的宋玉知比他老辣多了,到底這憤怒的少年是敗在她的手上。

宋玉知抱胸看衛琅越看越滿意,“錢姑娘想把你綁回去當上門姑爺!想必這樣錢將軍也不會為難你了。你今後扶搖直上可別忘了錢姑娘。”

“你!你胡說!堂堂男兒郎,又豈會,豈會……”

“豈會牽著女人的裙帶往上爬?”

宋玉知哈哈大笑。

“你不是錢姑娘派來的人,你到底是誰?”

衛琅瞪大眼,宋玉知挑眉,輕佻狀的抬手平在他下巴處,虛空裏輕佻的勾勾手指道:“看上你的人。”

一盞茶之後宋玉知縮在椅子上雙手捏著耳垂,眼睛不時地往屏風外看,外麵的交談聲時不時傳入她耳中。忽的一道目光看過來穿透了屏風準確的撲捉到她的視線,宋玉知秒慫。

千不該萬不該的嘴上調戲衛琅。

她這還是跟別人學的,那公主甚是風流,每次見著俊俏的少年郎都要出言調戲一番,今日見著衛琅被她氣得麵露薄紅就不由起了這心思,哪曉得柳丞意在後麵聽了個正著。

她要如何才能讓柳丞意相信,這其實是她頭一次這麼調戲人,她調戲衛琅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思起這裏她也無心聽外麵柳丞意同衛琅說什麼了,抱著膝蓋貓在椅子上直到麵前站了一個人。

“可想好怎麼同我解釋了?”

宋玉知靈機一動,“你既盼著我解釋,知道我開口是解釋,那麼你就該知道我其實很是無辜。既然如此,”她抬頭一笑,“你又何必揪著我不放,非要聽個解釋呢?”

“這可不大一樣。”

柳丞意在她旁邊坐下道:“如果你肯解釋的話那就證明你害怕我誤會,你心裏有我,如果你不著急不解釋的話那對你來說我誤會與否你都不在意。你說這一不一樣?”

柳丞意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宋玉知聽得咬牙,“所以你就缺我一句解釋?”

“嗯哼。”

“柳文卿,”宋玉知無奈笑到,“你其實是三歲孩童吧?”

“一歲也可以,隻要你高興。”

宋玉知:“……”

於是宋玉知為了表現得她很在意他,跟他解釋了一遍,就差沒有把心掏出來看看上麵是否刻著他的名字了。柳三歲聽得十分滿意,眼睛都眯了起來,而後獎賞似的在她的麵上落下一吻。

宋玉知感歎,這世上男子也頗為難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