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她做下的,那她那夜的對他的逼問又算什麼?
宋明清心底歎氣,最近他已經被這件事弄得心力交瘁,而且那個人已經又在催促他了,虞國繼位的是睿帝,叫他無法向他解釋,他已經在懷疑他生了異心……這對他,極為不利。
“王爺?”
宋玉知含笑著喚他,宋明清的眼神落在宋玉知的臉上知道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隻好借故告辭。
宋明清一走隔間兒裏的柳丞意就現身了,宋玉知對他笑道:“丞意,你看,連虞王都坐不住了。”
“哦?”
他掛著溫軟的笑,問她,“那他因何坐不住?”
“大約是怕被連累吧?”
柳丞意沒說話,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宋玉知此刻的感覺很奇怪,感覺柳丞意像是在對待一個孩子一般待她,她剛才說錯了?宋明清不是怕被連累?
她想問在柳丞意如春風一般的目光中她又問不出來,這種感覺令她倍感難受,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喉管。
“休息一下,晚上我們還得入宮。”
柳丞意這段時間添了一個午睡的好習慣,據他解釋說是在被關押的時候太無聊,隻好天天睡覺,可他睡覺卻必須要帶著宋玉知,美其名曰,天氣漸涼了,他怕冷。
墨老對此事嗤之以鼻,還不是變著法的想跟宋玉知在一起?宋玉知卻憂心忡忡,柳丞意是真的怕冷,他的手腳每天晚上都要很久才會暖和,問他是因為什麼,他便說是不足之症。
如此宋玉知便不好再說什麼,隻好跟廚娘學了藥膳,一有空就給他煲湯。眼見著宋玉知為柳丞意變得越來越賢惠了,墨老才覺得宋玉知也不全是個老災星,好歹能照顧他的徒兒不是?
當然這些宋玉知不知道,她躺在柳丞意的懷中,正在規劃晚上去留魂殿的路線。
是的,留魂殿的名字還是她取的,陰森森的,更叫人平常不敢靠近它半分。正思索得入神,聽得喵喵的叫聲,柳丞意一撩簾子,阿玉就跳了上來,也不鑽進被窩就在錦被上團著,不一會兒就呼嚕呼嚕的大睡起來。
宋玉知見轉笑話它到,“真是隻蠢貓兒,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柳丞意見杆兒往上爬,“你要是把我賣了,我還願意幫你數錢呢……”
嘖,不得了了!
柳丞意的情話技能簡直滿分了!
宋玉知側頭看他,見他烏黑的發絲鋪散在枕上,一雙眼像是含了水魅一般,一眨眼能將人溺死在他柔柔的眼波裏。
偏巧他的唇色有些發白,配著他精致的臉,柔魅的眼波像是易碎的玉娃娃,叫人心生憐惜之意。
上輩子作為一個跟糙漢子差不多的女人,這輩子輩柳丞意生生掰成了憐花多情之人,此情此景她不做點兒什麼都覺得對不起柳丞意的調教!於是不知不覺間她伸出手撫上柳丞意的麵頰,偏柳丞意比阿玉還會撒嬌,就著她的手將臉往她的手裏蹭了蹭,讓他的臉被她的手心捧著,再眨眨他會說話的眼……
夭壽了!
宋玉知覺得自己要色迷心竅了!
帳子裏傳來了低低的笑聲,合著女子的嬌嗔,不一會兒阿玉從床上跳下來,抖了抖毛往被帳子遮得嚴嚴實實的床上看了一眼之後不滿的喵喵叫了兩聲跳上窗出去了。
是夜,宋玉知著急去留魂殿,柳丞意卻非要用完晚膳再去,宋玉知心裏跟貓抓似的,陪著柳丞意用晚膳屁股底下跟有針似的,好容易等柳丞意放下筷子兩人易容一番直奔皇宮。
睿帝給她的黃金令牌還在,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直至留魂殿前。
枯草枯樹滿殿,隻有不知名的歪脖子的樹看著像是活物,其餘的都散發著一股頹敗腐朽陰森的氣息。
“這倒是襯殿名兒了。”
柳丞意居然還有心情說笑。
好歹是自己取名的宮殿,宋玉知心裏還是挺傷感的,可是這樣作用的宮殿如睿帝的宮殿一般嶄新又有人打理也並不是件什麼好事兒。
宋玉知還是很看得開的。
她對柳丞意招手道:“走窗。”
這裏雖然鮮少有人來,可萬一有人抽風來了,發現門被人打開過還是挺麻煩的,不如走窗來得方便。
留魂殿跟其他宮殿比起來不算大,可也不算小了,停放個百把具屍體完全無壓力。可叫宋玉知萬萬沒想到的是殿內居然留有沒處理的屍體,雖然如今天氣漸寒了,可一進去那味兒還是夠叫人惡心的。
這具身體對氣味很敏感,是以宋玉知一進去就幾乎要吐出來,身後之人穩穩的扶住她的肩,隨手點了她幾處穴道道:“這樣可好些了?”
柳丞意將她的穴道封住之後她居然就聞不見惡心的臭味兒了,她大喜,簡直要忍不住將柳丞意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找東西吧。”
柳丞意似也不願再這個地方久待,與宋玉知分開尋找起來。
磚石、橫梁上也刻著一部分,景陽做事真的太小心了。
柳丞意的速度比她快,她摸到一塊磚的時候柳丞意已經找到了三塊,兩人目光對視紛紛抬頭看向大梁,就差梁上刻字的了。
宋玉知飛身上梁,還沒把東西取到呢,柳丞意就上來了並在她的耳邊道:“來人了。”
宋玉知心跳起來,難道說知道名單的不止她和柳丞意,景陽把消息賣給了別人?據對景陽的了解來說,她不是做不出這種陰損的缺德事兒,宋玉知心裏恨恨咬牙,若真是這樣,她回去得把景陽扒褲子打屁股。
進來的是一個侍衛,另外一個身材嬌小一些,用黑布蒙著頭和臉完全是被侍衛牽著往前走,門一關上,侍衛就迫不及待的扯下那人蒙頭的黑布,啾啾的親了兩口,附帶一句,“可想死哥哥了!”
竟是一對野鴛鴦!
宋玉知狂汗,估計柳丞意也沒好到哪兒去,誰能想到有人會在這種地方幹這種事兒?
眼看得下麵的野鴛鴦已經急切得把衣裳脫得七七八八了,宋玉知往柳丞意的方向別過臉去,柳丞意知她尷尬,正準備出手,這時聽得外麵傳來急切而短暫的哨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