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樣能答應?”
景陽崩潰道:“隻要你能做到我的要求,我什麼都答應你。”
“哪怕是讓你去做卒子?”
柳丞意輕笑,“景陽,這可不像你。”
景陽心裏擰著的勁兒一下就散了,她終於明白如今的朝堂不是她能伸手去夠的了,而裏麵的柳丞意蟄伏多年所圖必不凡。
“將名單交給陳天,接下來該做什麼你清楚。”
景陽微微吃驚,交給陳天,他為什麼要培養陳天?名單在手,是殺是留所帶來的巨大利益足以叫一個人平步青雲。而他將機會留給陳天……
屋內琴音響起,不想交談的意思很明顯,景陽隻得離去。
宋玉知今日回府身後跟了個小尾巴,小尾巴跟得很緊,還討好的給她買了一個雞腿,兩個肉包子並一小葫蘆的酒。
酒是今年的新酒,勝在味道不錯,宋玉知打算帶回去跟柳丞意嚐嚐。
小尾巴是宋思睿,自打知道要跟宋玉知一起查虞王府的案子之後就緊跟著宋玉知,宋玉知有些懷疑柳丞意這次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把宋思睿安在她身上,是他願意看到的嗎?
柳狐狸失算了她不能讓柳狐狸走上吃醋的道路,於是宋玉知在到家之前找了個理由將宋思睿支走自個兒提著酒葫蘆回了家。
出乎意料的景陽竟在家門口兒等她,這麼一個把她玩弄鼓掌的姑娘在門口一身素衣,滿臉憂愁的等她,乍一看她還以為他是忘恩負義的負心漢,景陽是癡心的閨中女。
這畫風變得有些快……
“陳大人。”
景陽叫住她,宋玉知道:“今日怎如何好雅興,到門口看人玩兒?”
這不著調和故意裝瞎叫景陽想起了柳丞意,她嘴角抽抽,從袖中摸出一張紙遞給他道:“這是名單,你按著上麵所說的定能找到。”
她照思夜想的名單!
宋玉知的心狂跳起來,名單上的人可就是給她下毒的人?
宋玉知的視線在紙上隻停留了片刻就挪開對上景陽的,這小姑娘心機頗深,名單對她來說就是翻身的資本,她會那麼輕易的將名單交給她?
天下紅雨都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條件。
“開門見山直說吧。”
宋玉知道:“你想要什麼?”
剛在柳丞意哪兒栽跟頭的景陽聞言嘴角一抽,心肝兒都縮了縮,她有氣無力道:“沒條件,這是作為你將我平安送到京師的謝禮。”
這麼好心?
別不是心裏又在盤算其他吧?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景陽冷笑,“當初在定州聽你說那席話我還當你是個真英雄,沒想到竟也隻是個膽小鬼!”
言罷她將紙向宋玉知一扔輕飄飄轉身走了,宋玉知伸手接住輕飄飄的一張紙頗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之感。
這小丫頭今天是吃錯藥了?
這疑惑一直持續到宋玉知見到柳丞意,桌上擺了飯,柳丞意正等著她用膳。
“猜猜我手裏是什麼?”
她將疑惑拋到腦後,跟孩子一般獻寶似的將紙送到柳丞意麵前,柳丞意噙著笑道:“不知。”說完他又怕掃了宋玉知的興便道:“難不成是陛下賞你的銀票?”
“才不是呢。比銀子可珍貴多了!”
宋玉知眼眨眨,好似夏夜凡間可見的銀河一般迷人。
“是景陽的名單。”
“可真厲害。”
柳丞意拍馬屁道:“我都弄不到的東西,阿顏居然弄到手了,看來該是我拜阿顏為師了。”
宋玉知眉毛揚起,她喜歡這種感覺,不止是從景陽手裏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更是因為柳丞意對她的誇獎。
因著上次的失利她做事一直頗小心,就連朝堂上說一句話她都要仔細的想幾遍才會出口。她生怕讓柳丞意失望,她的丞意是上天造就的玲瓏人物,驚才絕豔,該是無雙國士,卻為她斂藏鋒芒,她不想讓他覺得他愛的姑娘是個不聰明的。
她理想中的愛情不是女子如菟絲花,而是與心愛之人,旗鼓相當,攜手並進。
這些她不說,柳丞意也明白,是他們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噙著笑道:“我們一起看。”
一展開宋玉知就忍不住罵娘,這哪裏是什麼好去處,這他媽的是宮內停屍的地方!
宮內原本是沒有停屍處的,還是她老人家讓人設的。原來有些棘手的案子和人死得不明不白的她不想就這麼揭過去,就自己查,仵作查案的人養了幾個,為了防止有人在屍體上做文章她就將停屍的地方設在了宮內。後來那處地方漸漸成了停屍處,宮人太監死了也會停在哪裏。
“這倒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柳丞意居然誇讚景陽想得周到,誰能想到如此重要的名單就放在宮內還是停屍處?那麼晦氣的地方。
宋玉知嘴角抽抽,“我們今夜就去?”
“去。”
柳丞意道:“先用午膳。”
“唉……”宋玉知歎氣,“名單分成幾塊磚放在裏麵,還有雕在橫梁上的……”
真是夠折騰的!她還有案子沒查清呢!
她著急案子還有人比她更著急的,宋明清在午後登門了。
他的身後依舊跟著冷豔的侍女朱雀,白狼還同她說過,就宋明清那侍女的做派不像是個侍女倒像是孤傲的公主小姐。她深以為然,但可能宋明清就喜歡她的冷漠?
宋明清自是打聽案子的進展來的,侍女上了茶,宋玉知同他飲茶之際突然有種微妙感。
不久之前她才是上門打聽案子的那個人,如今這才一個月上門的人就變成了宋明清,真是世事難料。想想宋明清跟她打太極的手段宋玉知惡上心頭,故此接下來的談話令宋明清倍感無力,原來麵前的人還是個打太極的好手,圓滑得跟泥鰍似的。
宋明清笑著同宋玉知周旋心中卻想著宋玉知身後之人是誰,他怎麼查宋玉知也就跟柳丞意有關係,其他的半點兒也揪不出來,她又確實是宋玉知並非假冒。
如今她又不肯吐露關於案子的事,難道,是她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