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流澗的妻子!
這句話,徐月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可卻發不了一丁點兒了聲音讓龐耀安聽到。
“你說是不說?本將軍的耐性早就已經耗盡了!”龐耀安腳上用力,致使徐月華的嘴角又流出了一口血。
徐月華此時已是全身癱軟,力氣全無。別說是動一動,她已經連開口都辦不到。也不可能把那句話說出來給龐耀安聽。
失策啊!
“不說是吧?哼,本將軍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龐耀安收回腳,立刻吩咐手下人把徐月華綁了。然後全城收兵。他要帶徐月華去他爹的靈前磕頭謝罪。
跑了一個宋流澗,抓了個女刺客,對他爹也是一個交待。就算沒有抓到宋流澗,但他發誓,總有一天會讓宋流澗來贖這個殺父之罪。
全城的士兵終於撤退,龐耀安也綁了徐月華往將軍府去。亂了六七日的城仍沒有消停,餘下的是百姓的怨氣。
徐月華整個人是被拖著走的,她現在感覺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痛。腦袋裏清醒了些,可力氣全無,無力反抗,隻能任人宰割。
沒有把自己想透露的信息告訴龐耀安,她猜測龐耀安估計會把她帶到靈堂前一刀斬首,給他爹陪葬。枉她一場穿越,想做的許多事還沒有辦成,這就要去領死了。
不值,不值啊!
她隻願若老天爺沒有眼瞎,在這個節骨眼上應該是撒一把狗血的時候了。派個神兵,或是霸道總裁,要麼來個江湖大俠也可以。這個人會踩著七彩祥雲從天而降,落到凡間,懲奸除惡,再救她於水火之中。
她幻想著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別讓她死。她好像從來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樣害怕死亡,她強烈的渴望活著,去完成沒有完成的許多事,去毫無保留的愛那個人,一輩子。
或許是血流得多了,她感覺身體漸漸發麻,那種麻木時的刺痛在全身的血脈裏反反複複的紮著,她終於支撐不下去時,腦海裏突然出現一架真升機。
“小徐,空中值勤的守則背了嗎?”
“徐寶寶,快到我床上來。天冷,一起睡!”
“小徐……”
“徐寶寶……”
她看到葉隊坐在機長室裏,看到藍寶寶在對她招手,可是他們的臉、他們的樣子又很模糊,她看不清他們的臉。隻有他們的聲音在不斷的叫著她,呼喚著她。
最後,連聲音也沒有了。她看不到,也聽不到。
閉上眼,整個世界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街道的十字路口,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音。有些急切和不安。
“少將軍,是禁軍!禁軍來了!”
副將喊話的時候,龐耀安已經看到了從前方十字路口拐出來的一隊騎兵。能出動騎兵開道,可是連宰相都沒有過的待遇。那麼,除了皇上,誰還會有如此大的麵子?
又一輛車轎出現在視線中,那頂豪華的明黃色的車轎,龐耀安還是熟悉的。當今天下,也隻有梁帝的車轎才能用明黃色綢子做車簾。
“皇上來了?”副將臉色一變,連同那些士兵也紛紛驚訝,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來。
龐耀安也沉著臉色停下腳步,等著那一行人走近。在兩方人離得有十步距離時,方統領揚手示意大家停下。就在龐耀安要跪拜天子時,方統領喝了個慢字。
“龐少將軍,可真讓太子好找啊!”
“太子?”龐耀安臉色陡變,目光盯住了停下的車轎。
梁帝尚存一子,乃三皇子梁蘊。可自從前太子死後兩年,梁帝並不打算新立太子。這轎中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了太子?
“龐少將軍,你平日雖與三皇子交好,但一個時辰前三皇子已受冊封,成為我西肴國的太子。高低尊卑,你可別忘了才好!”
龐耀安怎麼都不敢相信,在這樣一個時候,梁蘊竟然被冊封為太子。梁帝明明不是那樣的人,他根本就無心冊封三皇子為太子,所以,他不願相信。
“不可能,皇帝不會這麼做的。”
“龐少將軍,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嗎?”方統領臉色刷的變黑,大聲喝話:“爾等還愣著做什麼,新晉太子在此,還不跪拜?”
龐耀安身後那一大串的士後突然如夢初醒,紛紛誠怕誠恐怕的跪下去,呼聲傳來,帶著他們深深的懼意。
“龐少將軍,你還等什麼?”
“方統領!”
車轎裏傳出了聲音,龐耀安一聽,沒錯,是梁蘊。
駕車的公公立刻打開車轎的門,梁蘊探出了身子鑽出來,就站在車轎上,一身明豔的太子官服,十分得體。
“梁蘊?”龐耀安又皺了一下眉頭。剛才是不敢相信,可現在親眼所見,他隻覺得自己迎來了某種危機。
這幾年,他和梁蘊漸行漸遠,特別是這段時間,兩人的關係已然是水火不容。如今天梁蘊晉升為太子,便可隨時對他指手劃腳。即便是想要他的命,他也是有權力的。
“阿安,你可知罪?”
龐耀安心裏一陣氣怒,不服這世上的不公,也埋怨梁帝的失信。說好抓到了人任他處置,卻為何突然不聲不響的冊封梁蘊為太子,還讓他出現在他麵前來這麼一出戲。
所有的怒氣都隻能藏在牙縫裏。龐耀安彎腰拜道:“末將龐耀安,參見太子。不知太子所降何罪?”
“大膽!”方統領先說話了,“你連續六日在全城大肆搜捕所謂的敵國奸細,擾民亂民,置百姓生死不顧,目無王法,無視天子之威。你此罪乃是天子降威,欺君之罪。罪可當誅!”
“方統領,你好大的官威!我此舉是受了皇命,何來目無王法?你今日倒是要給我一個公道,咱們到朝堂上與皇上說去。”
“不必了!”梁蘊話氣淡淡的開口,“父皇身子不適,冊封之後就回宮養病去了,著我處理朝中所有事物。你有何冤屈,便在這車轎前說個清楚吧!”
“啊?”
這才是最讓龐耀安心中涼透的信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得了皇上的應允。可如今皇上交權與新太子,這不等於把他推入了火坑嗎?
不,這一切為何來得如此巧?
“不對,不可能!梁蘊,是你,是你逼宮!你要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