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而已,徐月華的腦海裏就有不同的逃生之法閃過。
但最效的方法還是逃離現場。因為這個小小的閣樓隻有角落裏放了一大堆的紅薯,另一側牆邊放了三個空的筐,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藏身。
她縮著身體出來,探出頭後立刻跳下屋簷。但是竟有拳頭大的一塊泥磚跟著她掉下來。她聽到閣樓裏傳來婦人驚訝的聲音,不敢逗留於屋簷下,立刻拐到大門左側,躲在牆角裏去。
“汪汪,汪汪汪……”
聽著這狗叫聲,徐月華臉色一變,往後看去,隻見巷子裏這屋子的側門門口拴著一隻大黑狗。正瞪著大眼睛看她。
“我去,我這是倒了什麼黴?躲了一晚上沒被發現,到頭來讓你這隻狗給賣了?”
不行!這動靜一定會引來注意。
“老黑,你叫什麼叫,大清早的還想把那些人引過來不是?”
屋裏傳來婦人說話的聲音。那大黑狗往裏看了一眼,可是回過頭來時又開始叫。
“老黑,你給我等著!我特別喜歡吃狗肉我告訴你。”
此處不能再藏身。徐月華立刻離開。本想繞過前門往另一側去,沒想到這戶人家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年輕姑娘站在門內,卻剛好與偏頭的看來的徐月華臉對臉撞上。
那姑娘嚇了一跳,嘴唇動了動又沒說出話來。倒是恐懼的往後退。
“血,有血……娘……”
徐月華低頭一看,才發現胸口處的衣襟有巴掌大的一片幹結的血汙。應該是給宋流澗換藥的時候噌上的。
不過這時候好沒時間考慮別的,隻能打一個主意。所以下一刻她立刻進門,反手把門關上。
“別出聲,我不是壞人!請你相信我!”
“不,不不不,你身上有血,你是他們要找的人。一定是!”
被說中了身份,徐月華自知無法再解釋自己是否是好人這套說法。隻好上前掐住那姑娘的脖子。那姑娘嚇得張嘴要大叫,幸好她及進捂住了她的嘴。
“你別出聲,我保證不會傷害你。我就借你家歇一腳,你……”
“啊——”
前麵的話沒說完,走出來的婦人又是一陣大叫,像見鬼似的喊叫過後又語無倫次的指著徐月華。
“你要幹什麼?你是什麼人?你放開我女兒!”
“我不是……”
徐月華試圖多說一句解釋的話,可是最壞的結果還是沒能逃過。她已經聽到去而複返的那些士兵的腳步聲。叫叫嚷嚷的朝這邊而來。
她懊惱的搖搖頭,隻能鬆開那姑娘往門外跑。左右是直線路。大門對麵是一堵長長的院牆。她立刻決定衝上院牆,到那院裏躲一躲。
可當她爬上院牆時往院裏一看,又傻眼了。
“瞄瞄的蒼天,這是要滅我嗎?”
額額,額額——
十來隻被驚醒的大灰鵝突然伸長脖子不停的叫。徐月華也看著它們和它們那露天窩裏的厚厚的便便,幸好冬天,天氣冷藏得住味兒,否則她應該已經被熏死了。
“總算讓我逮著你了。前天我丟的那隻鵝果然是你幹的。你還我鵝來!”
一人中年男人從屋子裏走出來,拿過圍欄旁的木棍就指向徐月華。
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徐月華當機立斷,立刻跳下去。
“哥啊,我就是來跟你賠罪的。你看,我把錢給您帶回來了。”
正要嚷嚷開的中年男人果然看到伸到眼前的手上有幾張銀票,立刻閉了嘴,盯著那張銀票睜圓了眼睛。
“天啊,一大早的,果然有人給我送銀票嗎?難道是為了補償昨天晚上搜捕給我帶來的心靈傷害?”
“怎麼可能。你要是想要那個心靈傷害費,那你得找龐耀安。來來來,這張銀票是賠你鵝費的。收好了,我先走一步。”
她把銀票塞到對方手裏,笑了笑進了屋子,腳步越來越快,直接從正門出去,拐到了另一條街。
正好,那些尋著聲音追去的士兵剛剛拐過去。她想趁此機會先離開,選了左邊方向跑步向前走。
可是,卻在下一個路口正麵撞上了她一直在躲藏的人。
沒錯,迎麵站定的人正是龐耀安。
很明顯,龐耀安突然看到徐月華出現,著實驚了一跳。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而是愣住了。畢竟沒想到自己追捕了大半夜,最後卻在大街上正麵相遇。
“是她。就是她!速速給我拿下!”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傳出來,惹得那些士後瘋了一樣提刀衝上來。徐月華立刻轉身要往另一邊跑。可是沒跑兩步她就被迫停下來。因為那邊同樣是一群奔跑而來的士兵。
搜捕一夜,此刻所有人的雙眼都充了血絲,極度遭糕的心情也讓他們變得瘋狂。
麵對此情此景,徐月華索性放棄了抵抗。她抬頭望天微微一笑,接受了最後這個最壞最壞的結果。所以,隻能寄希望於宋流澗了。但願龐耀安會相信她是他的妻子,而對他開出條件,給她時間想辦法逃走。
“我是……啊——”
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巨痛,導致徐月華雙腿站立不住身子往後退了三步。她雙手捂住疼痛難忍的腹部,目光黯淡了許多,對麵的龐耀安紅著雙眼,第二次朝她揮拳。
“啊——”
拳頭打中下巴,徐月華頓時覺得頭昏目眩,眼前全是一片亮白的星星閃爍。
“我是……”
胸口又挨了龐耀安一腳。她重得的摔出去撞在地上。一口血吐出來,隻覺得全身劇痛,連呼吸都是刺刺的感覺。
她想告訴龐耀安她是隨王妃,是宋流澗的妻子,是奪命修羅的女人。
可是,她連吸氣都變得小心翼翼,根本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腦袋裏一片混沌,好像有很多的事情亂七八糟的出現,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就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記了。無力反抗,躺在地上,眼睛雖然是睜開的,可是視線卻漸漸變得灰暗。
龐耀安沒有就此停手,拔出刀在徐月華的手臂和腿上劃了數刀。刀傷把握得很好,完全不會致使,卻能讓她流很多的血,更能讓她受很多的傷。
“少將軍,再砍下去人會死的!”終於有一名副將拉住了龐耀安。龐耀安這才停手。
緊握著手的手終於鬆了一些,他把血淋淋的刀入鞘,交給了副將。抬腳就踩到徐月華的胸口上。
“說,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